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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阿潇是谁?

  蜘蛛丝是由异蛋白组成的,异蛋白可以起到和血小板一样的凝结作用,只要伤口不大,将它敷在伤口上,可以让血液凝结。更难得的是,它不仅可以止血,这种异蛋白还可以被人体所吸收,伤口愈合后不易留疤。
  在没有创口帖和止血药的情况,这是宓月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王婆子打了水进来,宓月忍着痛,将伤口清洗干净。
  这会儿,魏紫与姚黄也回来了,展开干净的小帕子,里面正是一团团纯白色的蜘蛛膜。
  宓月让她们轻轻地将这一小团一小团的蜘蛛扯成薄薄的片状,一层层地敷在她的伤口上。
  两个丫鬟听从宓月的话,将蜘蛛膜敷满宓月的伤口,见血果然止住了,不由大喜。
  宓月说道:“继续。”
  蜘蛛膜对人体无害,吸收不完的会跟血疤结成一团,到时会自然脱落。
  蜘蛛膜沾着血迹便似化在伤口一般,魏紫与姚黄一层层加上去时,血迹被沾干了,蜘蛛膜便敷不上去了。
  “小姐,真的一点血都不流了。”魏紫与姚黄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小时候经常拿棍子去挑这些蜘蛛窝,只觉得翻开里面,看到养在那里的小蜘蛛慌张逃窜很好玩,哪曾想到这一层白白的东西有这妙用。
  宓月慢慢地躺回去,蜘蛛膜不仅能止血,还可以治疣,将它缠在赘疣上,七日消烂。
  但这会儿,脑子还是很不舒服,不太想说话。
  她忍着头疼,努力想起一个治脑震荡的方子,叫琥珀镇静汤加味,有琥珀、龙齿、天麻等组成。
  她让两个丫鬟记下方子去抓药,想着府里没钱了,说道:“把我的那个金镯子当了。”
  魏紫与姚黄大吃一惊,“小姐,这可是您身上最后的几件首饰了。”
  而且除了去找谢衡外,小姐都不舍得戴出门。
  以往小姐总说,宁愿饿死,也不肯当了她的这些首饰。
  可这会儿——
  先前宓月额头血流不止,两个丫鬟被吓坏了没往细想,现在冷静下来,顿时察觉小姐与平常不太一样。
  小姐怎么会知道蜘蛛膜能止血?又怎么会开方子?
  宓月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猜到两个丫鬟起疑心了。但她这会儿,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极度不适,实在是懒得应付两个丫鬟。
  宓大小姐干脆说:“你们小姐已经死了。”
  魏紫吓了一跳,连忙说:“小姐,奴婢立即这就去当首饰,您可不要再说死字了。”
  方才宓月脸色苍白,血流不止的样子,早已把她们给吓坏了。
  年纪小一点的姚黄更是哭着说:“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是彰德侯府的人不厚道,谢世子也太绝情了。”
  “你们以后要再敢质疑本小姐的话,本小姐就去死。”如果死了能回去,宓月一定会想办法去死。
  可是,她是在高空上的飞机出事的,回不去了。
  她刚拿到手的博士学位啊!
  她出身白富美,老爸是首富,老妈是医学奇才,不止一个人说她前世不知积了多少福,才投了这么好的投胎。
  为了不让别人只关注她的家境与美貌,她去考了一个医学博士的学位。谁知道,她以为她要走上人生颠峰,美貌与智慧并存,结果——怎么就走上了生命颠峰?
  宓月满满的忧伤。
  宓月昏昏沉沉地睡着。
  魏紫见宓月睡着了,放下帐子,悄悄出了去。
  檀木雕花的妆奁内,只放了四件首饰。一支凤头钗,一个珠玉串成的璎珞,一个手镯,还有一对耳饰。
  姚黄把手镯拿了出来,走出房门,问魏紫:“魏紫姐姐,你去当过东西吗?”
  “不曾。”魏紫摇了摇头,说道:“你让外门的刘管家带你去当,当了钱,再去抓药。”
  “这可是小姐唯一的一个镯子呢。”姚黄不舍地摸了摸。
  魏紫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姐睡醒后会不会后悔。”
  “那,咱们不当了?”
  “不当了它,咱们去哪里拿钱给小姐抓药?”
  姚黄想了想,说:“还是当了吧,万一小姐睡醒后,发现没当镯子要去死怎么办?”
  方才小姐可是说了,再敢质疑她的话,她就去死。
  魏紫想及方才的事,后怕地点了点头,拉了拉姚黄,小声说:“我听一些老人说,人若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会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彰德侯府退亲的事对小姐的刺激太大了,你往后可不许在小姐面前再提彰德侯府的人,尤其是谢世子。”
  姚黄连忙发誓:“我再也不敢说了,万一小姐一激动就要去死怎么办?”
  魏紫脸色煞白,“小姐早上出门前就说过,倘若谢世子不娶她,她就去死。”
  开始时,她与姚黄都以为小姐是吓唬她们玩的,谁知道当她们不放心赶过去时,就看到小姐一脸是血地倒在彰德侯府门前。
  两个丫鬟决定,不管小姐以后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们都决定尊重小姐的选择,绝不质疑小姐。
  不然,万一小姐要去死怎么办?
  宓月又做梦了,梦里有一个男人在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月儿、月儿……”
  他低哑而深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不去,每一声的月儿,让她听了都忍不住心口酸涩。
  他是谁?
  宓月焦急地想找到他,但处处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到他,也摸不着他。
  “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看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那个影子很高大,熟悉让得她心口揪着揪着地痛。
  她终于看到他了。
  “阿潇——”
  宓月骤地从梦中醒来,心口处,仍然带着梦里的痛楚。
  她的额头还疼着,她的脑袋还在耳鸣着,她胸口也还在恶心想吐,可是这些的不适,远远不及心口深处的难受。
  阿潇是谁?
  为什么光听到他的声音,就一种让她的灵魂为之眷恋的缠绵缱绻?
  为什么只看到他的影子,她就会觉得心痛难当?
  宓月觉得脸颊有点凉凉的,伸手一抹,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泪流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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