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还有,找到方云的尸体。邱凌霜杀人,没有尸体,如何坐实她的罪证。”上官夫人瞥一眼南宫轻轻,皱眉道:“姑母本以为你做事谨慎,这件事着实让我失望。”
  “请姑母责罚,是轻轻失误,才让方云的石首不见踪影的。”南宫轻轻心惊,忙跪在地上。
  “起来吧。”上官夫人伸手扶起南宫轻轻,笑了笑说:“我教你功夫的事,万不可让人知道,否则我的苦心就白费了。”
  世人都知南宫家的轻轻小姐身体柔弱,不会半分功夫,实则是个高手,天赋惊人,学什么都可以举一反三。
  “轻轻明白。”南宫轻轻道。
  她的娘亲本是父亲的小妾,在南宫家受尽委屈,是姑母帮照顾她们,又和父亲说情,母亲在府中的地位才高一些。姑母还命人,接她到神医谷居住,教她武功和医术,才有了今日的南宫轻轻。虽然姑母有私心,却成全了她对表哥的一片心,她自然对姑母言听计从。
  “明日你回南宫家,记住要做的事情。我会派人帮你。去睡吧。”南宫夫人吩咐道。
  南宫轻轻准备回去时,又听上官夫人说:“邱凌霜要紧,今天晚上的人也不能怠慢,最好抓活的。”
  她要让那两个人知道神医谷的厉害,敢亵渎神医谷,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神医谷是上官家一辈子的心血,绝不能在他们这一代中毁掉。
  梧桐和闻晏乘着金儿,落在梧桐居的院中。已经三更时分,邱凌霜早已等急了,听见声音,忙开门出来,见是闻晏和梧桐,惊喜跑过来,拉着梧桐关切道:“你们可回来了?”上下打量着梧桐和闻晏,见他们毫发无损,喃喃道:“幸好你们没事儿,不然我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神医谷的事桐儿说吧,我回去配药。”闻晏看一眼梧桐道。梧桐点点头,挽着邱凌霜的胳膊,道:“走,咱们进屋慢慢说。”
  进屋后,梧桐转身朝闻晏挥手,笑着说:“闻晏哥哥晚安。”看见闻晏笑着点头,梧桐关门,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又问:“你除了大师兄,可是还有二师兄?”
  “有,他怎么了?”邱凌霜坐在梧桐对面,拿起茶壶又帮梧桐倒了一杯茶。
  “你被南宫轻轻划伤脸,打下悬崖。你二师兄也不见了,神医谷的人说你杀人逃逸。”梧桐如实说。
  “什么,二师兄不见了?”邱凌霜起身,错愕地看着梧桐。随后想了想,又说,“肯定是南宫轻轻,只有她能伤我二师兄。我要回去报仇。”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第43章 凌霜认亲,闻晏设计
  梧桐拉住邱凌霜的衣袖, 道:“你去神医谷, 不正好落入他们手中?你二师兄失踪, 未必是坏事。”
  邱凌霜被梧桐拉回来,按在椅子上,又听梧桐说:“你听听我分析的对吗?”
  “你说。”邱凌霜抬头看向梧桐, 又羞又愧,她居然不如梧桐, 梧桐比她年纪小, 又生在深闺, 竟比她沉得住气。
  “南宫轻轻把你打下悬崖时,被你二师兄撞见, 她怕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二师兄也杀了,然后嫁祸与你。反正你已经死了, 黑白是非, 不是南宫轻轻说了算?”梧桐坐在凌霜对面, 又道:“她算好了一切, 可惜,她没料到你二师兄的尸体不见了, 更没有料到你命大, 还活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二师兄也还活着,并且在满世界找你, 只是不敢路面,怕南宫轻轻发现。”
  “真的吗?”凌霜似乎不信,却又找不到推翻这一说法的理由。
  “还有别的解释吗?”梧桐笑了笑,看着凌霜有几分不信,岔开话题说:“我们见到了上官裕,南宫轻轻说她是上官裕的未婚妻,上官裕没有反对。所以,霜儿你放弃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爱。”
  邱凌霜的心一阵阵抽疼,脸色有些泛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早就放弃了,不是吗,在他拒绝我的时候,我就放弃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忘记也好,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可我必须找到二师兄,如果你推论是正确的,二师兄因我才失踪的,我必须找到他。”
  “那是自然,我们会帮你找的,闻晏哥哥明天会配好药。到时候看你自己的选择,你不愿意忘记,我们也不会逼你。”梧桐伸手拉着凌霜的手,笑着说:“闻晏哥哥已经把你当成妹妹了,还帮你报了仇。”
  “怎么说?”邱凌霜问。
  “闻晏哥哥给南宫轻轻下了毒,这毒不会要她的命,但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犹如无数蚂蚁啃咬她的骨头,疼痛非常,常人难以忍受。闻晏哥哥给这毒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蚀骨。”梧桐说。
  凌霜眸中泛着泪花,伸手搂着梧桐:“谢谢,谢谢你们,今生何其幸,能遇见你们。”
  “傻瓜,说什么谢谢,你马上要成为闻晏哥哥的妹妹了,也就是我的姐姐,我自然会向着你。”梧桐也伸出手,拍了拍凌霜的背,安慰道:“闻晏扔给神医谷两本医书,万金难求,断绝了你和神医谷的关系,以后,你再也不是神医谷的人了。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回来的路上,梧桐问闻晏,为什么这样做。闻晏笑着说:“一来可以帮霜儿,与神医谷撇清关系。二来,神医谷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虽不救朝廷中人,却一心为民,也是善举。医书上有我的批注,看起来更容易些,让神医谷发挥它原有的作用、利国利民去吧。”
  梧桐在闻晏的脸颊上偷亲一口,愉悦道:“就知闻晏哥哥是好人。”
  梧桐和霜儿又说了一会儿话,各自睡下,一夜无话。
  床上,邱凌霜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梧桐的话,上官裕承认了南宫轻轻的身份,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早点服了忘情丹也好,自己就不会痛苦了。
  翌日清晨,梧桐刚吃过早膳,在院中陪金儿玩耍,司琪笑着走进梧桐居,先给梧桐行礼,才道:“小姐,少爷请您和霜儿小姐过去。”
  梧桐自然知道所谓何事,点点头,对着屋内喊道:“霜儿,闻晏哥哥让过去一趟,东西写好了吗?”
  闻晏怕邱凌霜服用忘情丹后,神医谷的人找来,纠缠不清,遂让凌霜写下被害的经历,签字画押,哪天到了公堂上,也可以作为证据。
  “马上好,再等我一会儿。”凌霜一面写,一面答应着。少倾拿着几页纸张走出来,走至梧桐身边,说:“可以走了。”
  梧桐几人来到桃仙阁,冯氏也在,见了梧桐和凌霜比以往更亲热几分,尤其是对凌霜,拉着凌霜的手,亲切道:“霜儿,霜儿?”
  凌霜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答应一声:“夫人好。”
  “还叫夫人呢,一会儿该改口了。现在改口也行。”冯氏满脸笑容,又看向梧桐,一手拉着霜儿,一手拉着梧桐,道:“梧桐就是我的福星,晏儿遇见你,烦心事儿没了,我又收了一个女儿,要是看着你们成婚的成婚,嫁人的嫁人,我此生无憾了。”
  今日是黄道吉日,闻晏安排了认亲宴,认亲宴过后,让霜儿服用忘情丹,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梧桐和凌霜同时低头,笑而不语。闻晏摇头,道:“娘,看您说的,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就是,想那么多做什么。”
  冯氏不赞同,看向闻晏道:“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看得长远才行。娘要不算,霜儿和桐儿都要成别人家的了,我可不同意。”
  梧桐笑看着闻晏。闻晏无奈摇头,道:“娘说的是,一切听娘安排。”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齐管家笑着进来,说:“都已准备妥当,请夫人少爷小姐们去前厅。”
  一行人来至前厅,冯氏坐在首座,另一边是闻晏,他依然坐在轮椅上,笑看着梧桐,偶尔抬眸瞧一眼其他人。
  认亲宴开始,凌霜跪在地上,一个丫鬟拖着茶盘走至凌霜跟前,凌霜端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与冯氏:“娘,请喝茶。”
  冯氏含笑接过茶杯,抿一口放桌上,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凌霜,同时扶她起来:“好孩子,好孩子,娘这辈子的心愿终于了了。”说着掉下泪,想到国公府中的光景,万万没想到,她还能有今日。
  凌霜起身,帮冯氏擦着泪:“娘,孀儿有功夫,谁欺负娘,孀儿就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你是女儿家,娘可不希望你打打杀杀的,娘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冯氏拉着邱凌霜的手,看了看凌霜脸,忙止住声音,凌霜的脸,这辈子怕不能好了。
  邱凌霜伸手摸了摸脸,不甚在意,师兄不在,脸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她又看了看垂在额间的长发,认亲这件事到底好不好呢,她向来随意,很少注重打扮,偶尔出神医谷,为了避免麻烦,也都是男装出行,干娘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如何舞剑,忙摇头说:“我现在的打扮很好。”
  梧桐和闻晏等人笑了。认亲宴,也无多少人,除了碧荷苑的主子和下人,闻晏为了隆重正式,请了邻村村长,兼德高望重的老人,让他们做一个见证。
  村长和老人们自然高兴,能和碧荷苑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他们巴不得呢。平时想找机会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如今人家放下身段,主动拉拢他们,他们这些泥腿子,自然乐意,说了些吉祥话,道了喜,吃了酒,个个红光满面,眉眼含笑的。
  闻晏趁机说了租赁土地的事情,若是有人想租,他可以少收一些租子,可种地的方法必须按自己的要求来。
  村长姓林命大庄,是碧荷苑南边上林村的人。村里百十户人家,大部分人只有少数的土地,勉强温饱。还有一个村是下林村。和上林村的情况一样,两个村的人,大部分姓林,也有郭姓、李姓,只是少数。
  林大庄听了闻晏的话,喜不自胜,忙说回去问问,若有愿意的,他登记姓名,再回禀闻晏。
  闻晏点头答应,承诺村里人可以来上工,工钱分文不会少。又让齐管家和林村长合计合计,上工越快越好,先将荒地整理出来,再说下种之事。
  以前碧荷苑高高在上,惹了不少人。齐管家也有心和附近的村民搞好关系,如今闻晏起了头,他自然高兴,兴冲冲送林村长回去,又说了一些家常话。
  宴席散了。闻晏带梧桐来到桃仙阁,拿出药,塞到梧桐手中。道:“药,还是你给霜儿吧,这药不会给人带来疼痛,睡一觉的功夫,把过去都忘了。”
  梧桐攥着药,欲言又止,问:“咱们这是帮她吗?”选择忘记爱的人,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吧。
  “长痛不如短痛。”闻晏拿起一本书,抬头望着梧桐,说:“你觉得呢?”
  “闻晏哥哥说的有道理。”梧桐拿起药,仔细端详一会儿,抬头看着闻晏,道:“这药还有吗?”
  “没有了,怎么了?”闻晏放下书问。
  “我想预先留着呗,要是你欺负我,我生气恼怒,也服了忘情丹,将你忘得干干净净。”梧桐开玩笑道。
  闻晏眸中闪过惊恐,走到梧桐身边,双手搂着梧桐,道:“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闻晏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你休想忘记我。”
  梧桐被闻晏楼得喘不过气来,挣扎两下,笑着说:“我瞎说的,你莫要当真,我怎么可能忘记闻晏哥哥呢,闻晏哥哥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闻晏双手扶着梧桐的肩膀,郑重道:“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梧桐点头答应:“知道了。”停顿了一下说,“我去给霜儿送药,你先忙地的事情吧。”说完,梧桐转身出去。
  闻晏目送梧桐离开,等她出了院子,才回神,想起梧桐刚才的话,闻晏摇头失笑,喃喃自语道:“傻丫头,闻晏这辈子就算负了天下人,也不会负你。”说完,闻晏回到书桌后,拿起书继续读,猛地想起某些事,喊司琪进来,等司琪进来后,闻晏问:“府里有消息吗,那个丫头可回去了?”
  “暂时没有传来消息,不过按日子算,那丫鬟应该到府上了,想必早则今日,迟则明日,便传来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闻晏继续看书。司琪退出书房,守在书房门口。
  梧桐回到梧桐居,见凌霜望着天空发呆,停住脚瞧一眼,又走过去,瞅一眼凌霜,见她满脸泪痕未干,将手中的药瓶给凌霜,心疼道:“这是闻晏哥哥炼制的忘情丹,你尽快服下吧,既然你会炼制这丹药,想来神医谷的人都会炼制。上官夫人不希望儿子念着你,我猜也必会给上官裕服用忘情丹。”
  凌霜看了看瓷瓶,犹豫接过,攥在手中看了一会儿,说:“你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说完,打开盖子,倒出丹药,深红的丹药躺在手心中,一股药香扑鼻,凌霜深呼吸一口气,抬手吞了丹药。脸颊上,两行清泪肆意流淌,凌霜自言自语道:“永别了,上官裕,永别了,大师兄。”
  梧桐看着这样的邱凌霜,心微微揪得慌,扶着凌霜道:“咱们到屋里歇息一会儿吧。”
  凌霜答应一声好。这时,喜鹊和飞鸾走进来,看见梧桐扶着凌霜,忙问:“霜儿小姐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有些累了。你们帮我一把,把她扶进屋。”梧桐道。
  喜鹊和飞鸾一人一边,扶着凌霜进屋,走至床边,凌霜歪身倒在床上,眸中含泪,笑了笑道:“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说完,闭上眼睛,泪从眼角流出。
  梧桐点头,带着喜鹊和飞鸾出去,并在外面关上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梧桐听见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吩咐喜鹊和飞鸾在门口等着。
  她说着小心推门进去,走到床边,果然见凌霜睡着了,眼角的泪痕未干。
  梧桐叹息一口气,拿出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道:“闻晏哥哥知,你不愿忘记上官裕,忘情丹的药效也是有时限的,两年内后,你的记忆会恢复,傻姑娘,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值得吗?”
  房内只传来凌霜均匀的呼吸声,梧桐笑了笑,收起帕子,伸手默念了一声,手中瞬间出现一朵花,这花有七瓣儿,花片晶莹剔透,花蕊是金黄色,仿佛泛着金光。
  梧桐摘一片叶子放在凌霜脸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条刀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等花瓣消失,伤口便不再复合。梧桐又摘了一片花瓣儿,轻轻放在凌霜脸上,笑着说:“明天霜儿是全新的自己,希望你能走出上官裕带来的情殇,活出自己的精彩。”
  六片花瓣儿下去,凌霜的脸已完全愈合,梧桐看了看最后一片花,道:“只剩最后一片花瓣儿了,怪孤单的,都给你吧。”说着,将最后一片花瓣儿摘下,放在凌霜脸上,凌霜脸上的肌肤更显光滑细嫩了许多,梧桐满意点头:“这花儿果然不是凡品。”
  从神医谷回来,金儿闹着去空间,晚上,梧桐便带金儿去了,在山上玩耍时,梧桐不小心划破了手,拇指长的伤口,血不停地冒,梧桐用手按住,本想到潭边洗洗,谁知金儿衔来一朵花,直接放在受伤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愈合后不见任何伤疤,竟比原先的皮肤光滑细嫩许多。
  当时梧桐惊讶极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她当时就想到了凌霜脸上的伤。
  翌日清晨,梧桐坐在凌霜床边,笑看着她,等她缓缓睁开眼睛,道:“霜儿醒了?”
  邱凌霜清澈的明眸中,闪着迷茫与不解,皱眉道:“你,你是谁。”说完,环顾四周,又问:“我是谁?”
  “你是霜儿啊?”梧桐把凌霜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又说:“你生病了,闻晏哥哥好不容救了你,虽然失去了记忆,却无生命危险,我们应该庆幸才是。”
  邱凌霜自言自语道:“霜儿,我叫霜儿,我好像是叫霜儿,有人喊过我呢。”
  梧桐刚想说话,听见院内传来冯氏的声音:“霜儿醒了吗?”又听喜鹊道:“回夫人,小姐在屋里看着,霜儿小姐应该醒了。”
  “醒了好,醒了好。”说着,冯氏已进屋,快步来到床边,看着凌霜脸上的伤全好了,喜极而泣,道:“好了,好了,我的儿,你真好了。”
  梧桐起身,让冯氏坐在床上。喜鹊为梧桐搬了一个绣墩,梧桐坐下,说:“咱们霜儿全好了,伯母竟高兴地哭了。”
  凌霜抬手擦了擦冯氏脸上的泪水,觉得眼前的人亲切极了,皱眉问:“你,是谁?”
  “我是你娘啊。”冯氏也知凌霜服药的事,笑了笑,让凌霜躺下,亲热道:“霜儿的伤刚好,快躺下,快躺下,等你彻底好了,娘再跟你说以前的事。”
  凌霜躺下,抬眸看着冯氏,笑着说:“你真是我娘?”
  “我不是你娘,会对你这么好,要是别人我早撵出去了。”冯氏也会做戏,佯装生气道。
  凌霜不疑有他,含笑喊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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