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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爱别离苦

  下午的军训把一整套军体拳过了一遍后,进入分解训练。大家跟着教官的动作重新纠正了自己的动作,因为每个动作都做得很到位,所以可以休息很多次。教官跟大家商量后,决定趁热打铁把整套动作再过一遍,看看训练后的效果如何。如果效果可以,就算上之前的休息时间,一次性休息一小时。
  过完一遍军体拳,大家获得了整整一小时的休息时间,那边还在训练,这边已经开始休息了,大家别提有多开心了。
  棠姝也很开心,她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迷彩服的裤兜很深,打拳时动作那么大,手机一点也没有掉出来。棠姝找出了哥哥的社交号,发现有很多未读消息,原来哥哥每天都有问候她,而她一次也没回。棠姝既惊喜又愧疚地打出了视频电话。
  接到妹妹打来的视频电话时,棠卿正坐在电脑前面办公,他瞥了一眼手机就准备忽视,突然发现是妹妹打来的电话。妹妹上了大学以后一次也没有打来过电话,除了第一天发消息讲述了近况,说是马上要军训,之后就再也没有发来过消息。他知道军训很辛苦,怕主动打电话会打扰妹妹休息,只是每天发消息问候。
  他想,这个时间按理还在训练,小姝怎么会突然打视频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棠卿忐忑不安地接了电话,妹妹的脸映入眼帘,他顿时红了眼眶。他问视频那头的妹妹:“小姝,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
  棠姝本心情复杂,听到这话顿时忘了愧疚,她气鼓鼓地回道:“因为我在军训啊,又晒又累的,能不又黑又瘦吗?”
  “有没有受伤?训练还顺利吗?教官怎么样?室友怎么样?”棠卿连珠炮似地问。
  “没有受伤,训练很顺利,我被分到了拳术方队。教官都很好,室友也很好,我跟敏慧走得最近。”棠姝耐心地回答。
  “这么多天很累吧?等军训完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啊,我之前累得倒头就睡,都没时间用手机。早上才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教官允许玩手机,所以马上就找你说话了。”棠姝想到那些未读消息,顺势解释道。
  “对了,你这个月的月经还没来吧?你回去就把卫生巾垫上,应该就是这几天了。”棠卿提醒道。
  “对哦,哥你不说我都忘了,放心吧,我回去就垫。”棠姝比了个“OK”的手势。
  “哥!”棠姝突然很深沉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
  “你可真是我的贴身小棉袄,以后你不当我的小棉袄了,我怎么办呀?”棠姝忧虑不安地问。
  “你把我当女儿?”看着妹妹苦恼的样子,棠卿感到有些无奈,“放心吧,我会一直给你当贴身小棉袄的,只给你一个人穿。”
  “对啊对啊,只能我一个人穿。”棠姝傻傻地笑起来。
  “是啊,只能你一个人穿。”棠卿看着她的笑脸,怔怔地重复了一遍,他感觉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不知不觉聊了一小时,教官在远处吹了声长哨,棠姝和哥哥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心满意足地起身训练。
  教官带着大家整体过了一遍后,开始一排一排仔细地看起了动作,动作不规范的就站到旁边。不知不觉,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凑齐了一个队伍。
  把整个方队都看完了,教官数了数方队人数,对旁边的队伍说:“我们拳术方队只需要320个人,你们这些动作不规范的,自己多练练,不会的来问我和林教官,等会我再来看你们的动作,再挑40个人回去,其他不合格的,由你们自己的教官安排。”
  “大家看我啊,我们再练3次就休息啊。”林教官喊道。
  棠姝更加认真地打起了拳,她对在拳术方队的训练生活很满足,一点也不想离开。
  打完3次拳,方队原地休息。
  棠姝躺在操场上闭目养神,旁边的队伍在一排一排打给教官看,她一点也不敢看。她想着,如果现在她也在那个队伍里,被很多人围观的话肯定会紧张得做不好动作,说不定还会想哭。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出列,归队,其他人找自己教官去吧。”
  结束了,棠姝睁开眼,有几个女生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往自己来的队伍里走,不知他们之后会被安排做什么,棠姝只希望这种“淘汰”不要再来一次了。
  晚上回宿舍,她把今天这事跟室友们大体说了,没想到踢正步方队也淘汰了一些人。
  “那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啊?”毓婵问出了棠姝的心声。
  “应该是去当后勤吧。”敏慧答道。
  “唉!”珊珊叹了一口气。
  “唉——”大家齐声叹气。
  “我们还是睡觉吧。”棠姝最后总结。
  “啪嗒。”
  最后上床的敏慧关了灯,宿舍又安静下来。
  躺在床上的棠卿久违地做起了梦。梦里他变成了棠姝的贴身小棉袄,棠姝每天都穿着他上下学,有一天棠姝买了柔软舒适的背心,背心对着他耀武扬威,说他又土又破,不等他反击,他就猝不及防地被压进了箱底,他躺在箱底万念俱灰,而棠姝再也没有想起过他。
  棠卿被这个梦吓醒了,他下了床,去厨房倒水喝。喝了水,他慢慢冷静下来。他想,这个梦也许在暗示他的结局,他虽然是小姝唯一的亲人,但并非不可替代,以后小姝有了对象,与他的来往必然会减少,以后她与别人组建新的家庭,他就是外人了。小姝没有他可以过得更好,一直都是他离不开小姝。
  他想,为什么呢?他们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吗?就不能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可以,”棠卿自言自语道,“只要小姝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对象,不和别人在一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万一她喜欢的人在她眼里就是最好的呢?”棠卿突然想道,“我得让小姝喜欢上我,而且要永远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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