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头发

  虔诚的诵经声，和着有节律的钟鼓声，一阵阵传遍整座山头。下午过半，风芦匆匆赶到茂园，就见何岩扶着从头遮到脚的柳绡走了出来。
  柳绡透过帷帽，见风芦愣了一瞬，便转头瞥了何岩一眼。
  她头戴厚厚的帷帽，身披长至脚踝的披风，属实有点夸张，可何岩非说，怕她受凉。
  “女冠，走吧。”何岩笑着说了句。
  风芦回过神来，“善人、夫人见谅，请随贫道来。”
  一行叁人穿过竹林，沿着僻静的小路，进了逢真观内，入眼就是路旁相隔而立的卫兵。何岩眯了眯眼，挽紧柳绡的手臂，风芦转头低声叮嘱了句，让他们不必担心。
  幸好今日来观中的香客众多，卫兵也并未太多在意路上往来不已的人群。而祭拜仙人的大殿中，已经全是普通百姓，没见到楚必的半个影子，何岩才稍稍放了心。随着风芦的指引，何岩和柳绡一板一眼地上香、跪拜、默祷、食仙果……待所有仪式结束，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时辰。
  风芦请他们偏殿稍作歇息，何岩这才开了口：“女冠，继王还未离开吧，是准备在观里多住些日子吗？”
  “善人，听那位王爷的意思，是有意住下，观主给他们安排了另外的住所，善人不必担心受到打扰。”
  “那夜里的篝火礼呢？”
  “如常举行，只是观主会陪同王爷出席。”
  何岩沉默片刻，“那我们先留在这里，日头已经偏西，等参加完篝火礼，我们再回茂园。”
  “一切听善人、夫人安排。”风芦行礼离开，不多时，又返回偏殿，手里多了个食盒。
  “天色渐晚，这是特意为二位准备的饮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风芦说完，便退了出去。
  用完晚膳，柳绡见何岩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篝火礼很重要吗……”
  何岩抬头，像是被她提醒，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自然重要，说来幸好，你穿戴了帷帽和披风……”
  他凑到柳绡身侧，把她的帷帽又往上掀起一片，盯着她疑惑的脸，手指拈起两叁根头发，放在嘴边……
  柳绡还不待继续问，就见他牙齿一合，几根头发被咬断了，随后，他又依照此法，咬下了一小撮头发。
  “你这是……”柳绡忍着他呼吸在颈侧挑起的热意，刚说了句，就见何岩起身，从他自己脑后拨了一缕头发，煞有介事地数了数，而后全拔了下来。
  “九九归一。”何岩边笑着，边把两缕头发打了结，在柳绡面前晃了晃，“篝火礼上要用。”
  柳绡见他笑逐颜开的样子，抿了抿嘴，也不再问他拔头发疼不疼，看这样子，应该是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