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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

  虽然大家此前都兴高采烈的接受夜渠山校尉的封官,但对助越城郡主解围之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陈海倘若一定要率他们赶往夜渠山给越城郡主解围,他们现在接连获得两场大捷,信心膨胀得很,也都会勉强答应,但这时候听了陈海这样的建议,大家心里都觉得,这他娘就应该这么干,这样才够痛快,也没有人想到不断的穿越沙海、长途奔袭,如此打会有多艰巨。
  “好,大家先下去做准备,同时也要注意将我们的意图,认真的传达给下面的将卒,要让大家打明白仗,不要打糊涂仗。”陈海说道。
  陈海诸多安排,樊大春都很费解,心想着要是所有意图都告诉普通将卒,普通将卒士气是会好点,但万一有三五人受俘,那他们这边还有什么秘密能瞒住?
  再者,上万斤石槲蜜虽然会解决数千马步军长途奔袭沙海的体内、气血消耗问题,但关键四千马步军才草率成立,穿越茫茫沙海赶到黑隼崖,即便队伍不垮掉,还能剩下多少战力?
  樊大春心想着黑隼崖应该没有多少贼兵留守,即便马步军奔袭过去没有什么战力,他们拿下黑隼崖也没有什么问题,要是那时候大家都能认清楚沙海长途行程行军奔袭的艰难,到时候再劝陈海不迟。
  樊大春想定这些,便想陈海除了石槲蜜外,其他如淬金铁锭及粮草等不能随身带走的大宗物资,应该怎么办?
  照惯例,虽然在黑山寨外,找地方将淬金铁锭等物埋藏起来,日后即便是黑山寨被黑山寇重新占回去,他们也能悄然派人取走淬金铁锭,至于更大宗的粮草都应该烧掉,以及大量行动迟纯的牛羊也应该都宰杀,不能带走都烧掉,绝不能再落回到黑山寇的手里。
  金州本质上还是极贫瘠的荒芜之地,种出三五百万斤的粮食不容易,何况黑山寨城外上万头牛羊,都是从附近的部族洗掠、勒索过来的,陈海要樊大春将粮食以及淬金铁锭等大宗带不走的物资都搬出去,与大群的牛羊就放在黑山寨城墙之外不管,说道:“诸部族要是过来运走粮食、牛羊、铁料,与黑山寇的仇隙必然会更深,我们只要安排三五眼线留下来,记住有哪几家部族运走粮食即可,到时候再回来,可以直接邀他们一起作战。倘若没有一家部族敢运走粮食,这些物资都重新落入黑山寇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大不了我们再攻下黑山寨,再夺回便是,现在毁掉太可惜了。”
  樊大春心想陈海诱骗诸部族运走粮食、加剧部族与黑山寇之间的对抗,真是阴险,也觉得是好计,又问道:“那些奴隶怎么办?”
  黑山寨此前有六千多奴隶,约有一半自愿编入马步军,还有一半或身体太孱弱、或不敢生有反抗黑山寇的心思,这些人陈海自然都丢在黑山寨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此外就是黑山寇还有不到四百战俘,都是跟随孔鹏多年的贼寇,这时候被看押起来。这部分贼寇俘虏人数也不多,陈海就决定将他们都带上行军。
  ……
  黑山武尊孔鹏是七天之后,才在夜渠山听范立山亲口告诉他自家的老巢已遭樊大春这伙贼兵的偷袭,他当时的鼻子都差点气歪掉。
  虽说黑山寨遇袭,费溪、范立山就第一时间派出信使请援,但黑山联军并没有照既定计划在月牙湖等绿洲围袭河西送亲队伍,费溪、范立山派出的信使,从月牙湖绿洲一路往东奔驰,却没有想到黑山联军上万精锐兵马,就在月牙湖绿洲北面五百余里外的夜渠山。
  茫茫沙海深处的暴风雪,要比想象中恐怖,大军开拔过后不要多久,就会痕迹都无,最后还是范立山十数人如丧家之犬,逃到松阳湖,才从残留的蛛丝马迹,看出诸寇主力是去了夜渠山。
  孔鹏这时候才知道黑山寨遇袭,黄花菜都凉了,压根都不知道樊大春这伙人已经劫走黑山寨的财物,逃到哪里去了?
  就算樊大春这伙人没逃,他身为黑山联军围袭河西送亲兵马的发起人,难道能丢下这边,率黑山寇赶回黑山寨去?
  孔鹏一掌劈死范立山的心思都有,费溪、范立山两人率两千兵马守黑山寨,竟然让樊大春这狗贼率四五百人,就将寨子给夺走了!
  大帐里的空气骤然间猝冷凝固起来,片片霜华直接从孔鹏身周的虚空直接凝聚飘落,大帐里诸贼都面面相觑,心想孔鹏激烈愤怒的情绪已经直接影响到天地元息了,但他们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费溪、范立山这两个老贼,难道就是吃狗屎的?还有,樊大春这厮虽然阴谋狡诈,但生性谨慎,怎么就突然发起疯做出这事来,他就不怕孔鹏事后将他的骨头都拆开生吞活剥掉?
  一声清亮的鸣啸从营帐上方的天空传来,诸贼松了一口气说道:“黑骨道长回来了,应该摸清楚樊大春这伙人的行踪了……”
  孔鹏脸色铁青的站在营帐里没有动弹,片刻后,营帐揭开来,一个枯瘦就剩皮包骨的玄修走进来;透过帘子的缝隙,诸贼还能看到营帐外有一头双头灵鹫正昂然站在场地里。
  灵禽的寿命要比人族玄修长一截,高等灵禽豢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事,马贼势力有些是不少,但掠夺成性,没有宗阀世族千年经营地方的底蕴,手里头也实没有几头灵禽可用。
  目前,黑山联军上万精锐兵马,堪比明窍境武修强者的灵禽就黑骨道长的双头灵鹫,能在最短的时间逆着沙海深处的暴风雪,查清楚樊大春这伙贼人的动向。
  “夜渠山部,兵马猝然间增加到四五千众,正往黑隼崖奔袭过去!”黑骨道人慢条理丝地说道,“我已经绕道赶到黑隼崖报过信了,才晚回来两个时辰,鸦爷,你也不担心什么!”
  黑骨道人所说的鸦爷,便是自称黑鸦神的黑隼崖头领仇解世。
  听到樊大春这龟儿子率领四五千众,正往他的老巢奔袭而去,黑鸦神怎么可能不担心?他都急得眼冒金星。
  樊大春那龟儿子,胆大妄为偷袭了黑山寇的老巢也就罢了,偷袭他的破寨子干什么呀,这个挨千刀的龟儿子,黑鸦神气得都要吐血,眼巴巴的看向孔鹏,情急地喊道:“都尉大人,我们不能让樊大春这孙子这么猖狂啊!”
  费溪、范立山率两千兵马都没有能守住黑山寨,黑鸦神手底下只有两百马贼精锐,想要穿越两千里茫茫沙海去解黑隼崖之危,无疑是痴人做梦,他只能寄希望孔鹏同意出兵。
  “现在分兵赶过去,怕也是迟了吧。”有人才不会管黑隼崖的死活,西羌国的援军随时都会出平卢大绿洲,这时候怎么可能随便分兵?
  “这一趟可不单黑隼崖要遭殃,待贼兵出了黑山寨,我乘着小鹫鹫下去抓了几个贼兵丢在寨子的奴隶审问,这才知道大燕帝朝原来有个叫姚兴的宿卫将军出使西羌国的军使,不知道半道被哪家马贼打劫了,随扈皆丧,就剩正副使两人。这个叫姚兴的宿卫将军,一怒之力,就跑到夜渠山借山。也不知道樊大春这群孙子怎么就鬼迷心窍,竟然就被他们说动反起水来。听奴隶说,他们这次不仅仅要奔袭黑隼崖,接下来还打算将十七家的老巢都犁一遍!”黑骨道长嘿然冷声说道。
  第247章 军心
  黑骨道长这席话,仿佛一枚炸弹,炸得众人满面惊容,无数人都惊呼: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即便是从奴隶里选三五千壮勇,怕是队伍拉到黑隼崖就要散架掉,还妄想将我们十七家的根基之地都扫一遍,正是狂妄到不知所以了。”
  “对,这种机密事,怎么会让被遗弃的奴隶知道?必是那狗屁宿卫将军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来乱我们军心的。”
  “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到底是怎么人?大燕怎么会这时候往西羌国派出使者?”也有人还没有彻底慌掉阵脚,还知道先搞清楚陈海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是诸寇在茫茫大漠深处逍遥快活,哪里会有人有心打听燕州的事情?
  说起来,大家也就对燕州地榜、天榜的人物有些印象,这狗屁宿卫将军姚兴,听都没有听说过。
  大家分析来分析去,都觉得黑骨道长是让奴隶的话蒙弊了,十七家根基之地虽然都是西羌国北部大漠深处,但近者相距四五百里,远者相距近两千里地,即便是最精锐的马骑,骑乘最强悍的战马,一个冬天时间里在这十七家老巢间跑一圈都会累趴掉,更不要说逐一攻克十七家的老巢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大燕叫姚兴的宿卫将军放出这样的消息,最大的可能就是撼动他们这边的军心。
  黑骨道长嘿然一笑,冷声说道:“要是在范当家赶来之前,有人说樊大春这贼率部去偷袭黑山了,你们会有几分相信?”
  听黑骨道长如此说,诸寇皆是一怔。
  是啊,他们谁能想到樊大春这伙人没有跟上来,竟然是去偷袭黑山寨了,竟然还将足足有两千兵马防守的黑山寨夺了下来。
  据范立山所说,樊大春这伙人里,包括那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顶天三人有着明窍境的战力。
  “黑骨道长所说甚是,大家的根基之地,不能不慎重考虑啊!”黑鸦神唯恐大家不怕,就希望能早一刻决议出兵,他的黑隼崖或有可能保住。
  黑骨道长还没有将黑鸦神放在眼底,冷漠说道:“或许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不可能将十七家山寨都攻下来,但有一点能肯定,他们攻下黑隼崖不会轻易收手,那在黑隼崖之后,谁会是下一家?”
  众人面面相觑,黑骨道长说得太有道理了,哪怕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最后就攻下四五家山寨,这样的概率也叫大家寝食难安啊,特别是距离黑隼崖近的几家首领,这时候就觉得屁股像着了火,恨不得马上就率嫡系马贼赶回老巢加强防守,一起朝孔鹏喊道:“都尉大人……”
  现在他们跟黑鸦神的态度一样,要是孔鹏不能分兵去剿灭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他们就会率部退出联军,先保住老巢要紧。
  孔鹏没想到自家老巢被偷袭不说,军心顿时涣散了,他虽然没有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打过交道,这时候却也知道这才是他毕生所遇到最难对付的敌人。
  “大家先容我考虑一二。”孔鹏也不能强求诸寇什么,只能请大家先出去,他好与几个关键人物商议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
  诸寇也想不出孔鹏此时会有什么办法,即便是要他们这时候强攻夜渠山,大概也不会有哪家会真出力,这时候也就先退了出去,就留下黑山寇几名核心头目,与孔鹏商事情。
  “不能分兵,”范立山虽然背负着失寨大罪,这时候也据理力争,说道,“这时候分兵,一切部署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这事过后,主公怎么处罚,老奴都认了,在这事上,老奴要力劝主公不能有一丝的动摇。”
  “强攻夜渠山,能拿住越郡郡主再说?”有人建议道。
  “军心已经动摇,进退两难啊!”孔鹏早年在西羌国担任北军都尉,深知军心的重要性,不要说其他马贼首领了,便是他魔下嫡系、这两三千黑山寇精锐,这时候恐怕也是惊怒皆有,无法心齐的去强攻夜渠山的石城,怎么指望其他马贼攻寨?
  马贼纵横沙海,但攻城拔寨,可不是他们所擅长,还没有大量的攻城器械,他们难道策马冲过近二十米的坚固城墙吗?
  这样的状态,想强攻夜渠山都要恐怖的代价,更不要说伏击西羌国的援军了。
  “妾身可与诸家首领见面!”这时候从营帐后款款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雍容贵妇,脸蛋圆润丰腴,眉眼流泄出令人绝世风华。
  范立山等人都不敢直视贵妇的脸容,都下意识低下头,避开贵妇那炽热得能灼烧人心的面容。
  “犹有不慎走漏消息,大事难成,这时候怎么能让你与其他人见面呢?”孔鹏抓住贵妇那柔若无骨的娇嫩小手,这时候似有一股能镇定人心的力量传递过来,“我能解释这事……”
  “十六年前,是妾身害怕了,没有敢站出来,虽然将梅妃推出来背祸,却终是害鹏哥你上百族人被叶辰天那老贼杀死,但这次妾身不能再躲了。”贵妇不容拒绝的坚定说道。
  范立山张口说出一个令人听人会震惊的称呼,朝贵妇揖首施礼道:“王妃能站出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只要能让诸寨当家相信,谋成大事之后,诸寨当家能在西羌国获得荣华富贵远超乎想象。这时候即便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真将十七家根基之地都摧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也只会叫这十七路兵马从此之后更加忠心耿耿跟着主公身边,而不会再有什么小算盘——从这角度说,并不算是什么坏事……”
  “哦?”孔鹏也叫范立山说得心动,他要真想将十七路兵马都收为己用,还是要纵容这个叫姚兴的大燕宿卫将军,将十七家的寨子都摧毁掉,实际上也让这十七路兵马除了跟他一条道走到黑,不再有其他退路的。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一定要开出足够诱人的筹码。
  ……
  “你可知孔鹏当年到底犯了什么大罪,竟被西羌国主叶辰天灭族?”陈海骑坐在一头青鬃马背上,望着远处像一头巨鹰立于荒漠的黑隼崖,突然想到一件事问樊大春。
  “孔鹏当年深受西羌国主叶辰天的信任,出任北军都尉,几乎执掌西羌国一半兵马,但他不满足于此,却私通叶辰天的一名妃子。事情走漏风声后,叶辰天的那名妃子吞毒自杀,孔鹏逃亡大漠,西羌国主叶辰天灭了孔鹏宗族。只是这事是西羌国见不得光的丑事,你们在燕州没有听说,也不奇怪。”樊大春说道。
  “……原来是这事啊!”陈海恍惚了一阵子。
  宁蝉儿横眼撩望过来,言外之意是说董宁再嫁入西羌国,将来陈海与她也有偷情的可能。
  “不对劲啊,”陈海猝然想到一个破绽,说道,“孔鹏当年要是私通叶氏王妃而逃入大漠,在西羌国内应该身败名裂才是,那北军里会是谁与他勾结,竟然执意要破坏河西与西羌国的联姻?而且西羌国主叶辰天知道私通妻妾的孔鹏竟然胆敢出现在平卢绿洲附近,他头顶都再次变得绿油油的了,怎么能忍住不出兵剿灭?叶辰天顶住这么大的压力,坚持要与董氏联姻,恐怕也早意识到敌人实在内部吧……”
  “你是说,西羌国主叶辰天也有意借联姻事引蛇出洞?”宁蝉儿问道。
  陈海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啊?也许仅仅是西羌国主叶辰天再也抓不住兵权而已,也有可能叶辰天是防备西羌国其他的权宦,总之一切都要等西羌国的援军进入沙海深处,这些迷底才能解开啊?”
  “……胡扬树已经伐下,要怎么用,还要监军使过来指点!”率领马步军做攻寨准备的韩文当,这时候策马过来,黑隼崖提前得到消息,他们无法猝然突袭夺寨,就只能让马步军下马,做强攻的准备。
  “我们联手杀进去,不就好了,费那些事做什么?”宁蝉儿嫌麻烦地说道。
  陈海没有理会宁蝉儿。
  黑隼崖寨只有几名辟灵境武修率两百精锐马贼驻守,无法凝聚杀伐兵气,他与宁蝉儿联手杀出去,是足以将两三百马贼杀得人仰马翻,但现在图省事,两个人直接杀个痛快,但那以后六七百乃至上千甚至数千虎狼精锐、能凝聚杀伐兵气的大寨子,怎么办?
  要是四五千马步军不能尽快凝聚杀伐兵气,孔鹏率十数明窍境强者追杀过来,是不是他们就这样抱头鼠患,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现在贼寇龟缩在寨子里不敢出来,恰是他借攻寨战事,实战操练这些马步军如何进行攻寨的良机。
  虽说以通玄境武修为骨干的虎狼之师,更容易凝聚杀伐兵气,但一支由普通将卒组成的军队,只要能克服畏惧、怯逃之心、心存杀伐战意,在一定的人数基础上,就会由量变产生质变,凝聚出能感应天地元息的杀伐兵气来。
  陈海现在不需要四五千马步军立时就能变成百战不怠、力搏狮虎的虎狼精锐,第一步就要借攻寨实战,消除他们的畏惧、怯逃之心,让他们习惯战场及冲锋陷阵时的血腥杀戮,以便他们胸臆间所埋对马贼的深深仇恨,能真正转换他们心间的血勇之气、杀伐意志……
  陈海在伏蛟岭时,以规戒之法强化军纪,以及拿酷刑打压中层武官的气焰、化解底将卒心间的戾恨,目的也都在此。
  第248章 攻寨
  虽然陈海与宁蝉儿两人联手杀入寨中,就能将黑隼崖两百多留守兵马杀个人仰马翻,但这达不到借实战操训马步军的目的——他们此时孤身奋战,但遇到悍匪逾千、能凝聚杀伐兵气的寨子,总还不能是他与宁蝉儿孤身上阵吧?
  铁桦木所造的寨门紧闭着,比精铁所铸的大铁门差不了多少,陈海、宁蝉儿与樊大春皆不出战,普通将卒冒着头顶射来的箭石、滚下的落石檑木,想要强攻这样的寨门,伤亡必不会少。
  陈海就让编入两百余奴隶工匠的辎重营,造出水车,然而从黑隼崖前的冰湖取冰烧融化掉,用水车不断的将水扬洒到寨门上。
  借着滴水成冰的酷寒,水洒到寨门前,很快就冻成一层层坚冰,将城门洞冻成一大块冰坨子。
  既然寨门难攻,就索性从外面封死,也不叫贼兵有从寨里出兵反击的机会。
  之后,陈海又使辎重营在黑隼崖前的绿洲树林里伐木,在黑隼崖寨城外造偏厢车、撞杆、楼车、投石弩等攻城器械……
  偏厢车主要是马步军逼迫寨墙能挡箭石、撞杆以强攻寨墙;楼车也极为简单,最简单的木车架子上面竖两根高杆,只要能将悬厢吊到二三十米高,方便精锐弓手能站在悬厢里居高临下射杀寨城垛墙后的贼兵。
  这些都是兵尉府操典里都有记载的攻城战械,以及墨甲司也有人力型投石机制造方法的记录,但这种投石机在燕州诸多战事中并不受到重视。
  燕州除了所建的城池都极为坚固外,普通将卒所持的铸铁护盾也极坚固,倘若有通玄境悍卒在,非需要投掷上百斤重的石弹,才能形成致命的威胁。
  同时燕州的弓弩射程极远,一架人力型投石机,通常需要安置在千步之外,才有可能不受敌军弓弩的影响,进行持续不断的操作。
  一群人想要分秒都不差的同步拉动投石杆,很困难,这时候想要在千步之外,将百斤重甚至数百斤重的石弹投掷到敌阵之中,可能需要一二百人同时拉拽投石杆才能做到这一点。
  要想密集攻击敌阵,怎么都需要二三十架投石弩同时使用才行。
  这时候就至少需要四五千人同时协作此事,外围还要部署足够的防卫兵马,以防备敌军的反击突袭。
  太多的弊端,因此投石弩在燕州的战场上极少出现。
  而陈海这时候所造的投石弩,是利用杠杆原理,制造的配重型投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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