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可是如果有人答题,题主就不能再删帖了!
  “这特么都什么烂规定?!辣鸡知乎,毁我人生!”他骂骂咧咧,发现越来越多的人骂他,心一横,直接亲自上阵开怼。
  鸟上瑞目生:【呸!什么‘新时代大天师’,哪里来的骗子?!】。
  鸟上瑞目生:【你才三运齐衰!你全家都三运齐衰!】。
  鸟上瑞目生:【你给我等着瞧!等我离完婚,我让你看看什么是教科书般的‘净身出户’!】。
  鸟上瑞目生:【过年之后,民政局上班第一天,说到做到!你这个骗子天师给我走着瞧!】。
  鸟上瑞目生:【到时候,我让你给我三跪九拜,把你吐出的话给我咽下去!】。
  瞿有贵邀请人答题纯粹是一时兴起,所以找的都是跟风水和算命有关的一些知乎答主。
  他自己并不信这些,就是为了好玩,而且对自己的布局非常自信。
  戴美韵见他气得脸都红了,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然后惊叫一声捂住嘴,结结巴巴地问:“……你老婆会旺夫?你会不会后悔啊……你跟她离婚,后果好像很严重哦……”
  “放屁!她会旺夫?”瞿有贵怪笑一声,“那个女人从头到脚,从外到内,都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跟你说,什么风水算命,都是忽悠人的。真正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得靠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得十分诡异。
  “真的吗?有贵哥哥你太厉害了!”戴美韵被瞿有贵迷得不要不要的,顺势偎在他怀里。
  两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客厅,一起憧憬着过年后的美好未来。
  同一时刻,萧芳华和萧裔远两人正站在自己家门口的走廊前面。
  萧芳华没有着急去开门,而是轻声对萧裔远哀求道:“阿远,今天我和瞿有贵的事,你能暂时保密吗?”
  萧裔远脸色微沉,半边身子隐藏在过道的阴影里,淡淡地问:“为什么?那种人渣,你还心存侥幸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心存侥幸?他都跟人要生孩子了……”萧芳华心里无比难受,但还是打起精神劝说萧裔远,“我是为了爸爸妈妈能过个好年。”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忽,像一片无处可依的羽毛,在半空中飘飘荡荡。
  萧裔远想到父母,一时语塞。
  “好吗?阿远?我真的不是为了瞿有贵……”萧芳华低下头,两手紧紧握在身前,一只脚无意识地在大理石地板上蹭来蹭去,显示她无比紧张的心情。
  萧裔远沉默半晌,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又说:“姐,你得答应我,年一过完,马上去离婚。我等你离完婚再回学校。”
  “啊?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影响你的学分啊如果迟到的话……”萧芳华惊讶地抬起头,仔细看着萧裔远。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暗,照得人瓦黄瓦黄,就像某电视台堪比照妖镜一样的打光,就算绝世美人在这种灯光下,惊艳度都下降几个百分点。
  可是萧裔远的美却完全不受影响。
  灯光亮丽的时候,他艳似骄阳。
  灯光晦暗的时候,他皎若月华。
  长得这么好,就连她自己都会偏心,何况父母呢……
  萧芳华对这个弟弟好得没有原则。
  萧裔远却不假辞色,肃然说:“姐,我今年已经在写研究生论文了。明年可以拿到硕士学位,所以我的时间很自由。”
  “啊?你的研究生导师同意你毕业了?”萧芳华又高兴起来,“人家四年大学才拿个本科学位,我们家阿远本科和硕士同时拿下!——姐姐为你骄傲!”
  萧裔远见萧芳华精神好多了,才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姐,你这个样子,被诺诺见了,又要说你‘扶弟魔’了。”
  “扶弟魔就扶弟魔。”萧芳华笑眯眯地点头,一边去摁门铃,同时输密码开门,一边轻声笑说:“一诺还说你是‘男狐狸精’呢,也没见你当回事。”
  萧裔远笑得越发开心,一双凤眼弯出多情的弧度,“‘男狐狸精’?真是诺诺说的?——很好,诺诺这个年,一定会过得很精彩。”
  刚刚将自己关在卧室的温一诺,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看向落地窗外面的夜色,纳闷地想:窗子没开啊,屋里的暖气都到二十五度了,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寒战?
  第11章 整个小区最靓的崽(1)
  温一诺摁了电动开关,落地窗上带一点莫兰迪灰的粉色羽纱窗帘自动合拢。
  明亮的月色透过影影绰绰的窗纱柔柔地照进来。
  屋里一片静谧。
  温一诺一想到过完年就要回学校上课,就胸闷气短,恨不得这个年永远不要过完。
  不过她是个心胸很宽广的姑娘,而且跟着大舅张风起做天师,学了不少道家“顺其自然,无为乃大”的思维方式。
  再生气,自己坐一会儿就好了。
  她用手机打开屋里的蓝牙音箱,循环播放最近最爱的单曲,高高兴兴拿了睡衣,去浴室泡个精油浴。
  不一会儿,闽南语神曲《大田后生仔》顿时在她卧室里唱响。
  “折郎这西郎啊,快哇莫回钢啊。
  这条dua路折两旁,怕ki你不pia它崩啊!
  嗯gia嗯gia久嗯gia,挖细号撒gia。
  哄dua哄dua累桃dua,哇舅西嘎怕bia。
  呀伊-呀伊哟,呀伊哟喂-呀伊哟……”
  同一栋大厦的十层208室,萧家父母两人已经在屋里听见门铃声,然后就听见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阿远回来了!一定是阿远回来了!”萧妈喜笑颜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后。
  还没站定,大门已经打开。
  先走进来的是萧芳华。
  萧妈就跟没看见她一样,绕过她,一把拉住在她身后进门的萧裔远,激动得都快哭了。
  “阿远你可回来了!从你离家去上学,妈就天天在家里掰着指头数,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萧妈拉着萧裔远,随手把萧裔远的行李箱推给萧芳华,一边说:“芳华,厨房里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掌勺了。”
  萧芳华从小带弟弟长大,家务事井井有条,特别做得一手好菜。
  萧家平时都是她做饭。
  萧爸也笑着走过来,满意地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儿子,摸了摸后脑勺:“阿远回来了,一路上还顺利吧?”
  “我听说高铁出事了,吓得我啊,差点马上叫车去高铁站亲自接你。”萧妈终于还是哭出来了,拉着萧裔远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萧裔远脾气很好的样子,一说话就带出几分浅浅的笑意,对着自己的父母,那笑意更是美得不掺杂。
  “爸、妈,我没事。高铁就是有点延误而已,没有新闻上说的那么离谱。”他有意把事故的严重性往小了说,不想让父母担心。
  大部分父母的脑补能力都非常强。
  特别是担心出门在外的孩子会出事,看见一点不好的新闻都会怀疑自家孩子成了新闻主角。
  其实哪有那么多主角命呢?
  大部分人连炮灰配角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无关痛痒的路人甲。
  好事虽然碰不上,但坏事也不沾边。
  “是吗?那你姐姐还去了那么久?”萧妈将满心的不安和忐忑全化作对萧芳华的讨伐,狠狠白了她一眼,“在外面也是人模狗样的公务员,一点事都办不好。”
  萧芳华讪讪笑着,将围裙系上,耐心地问萧裔远:“阿远,你想吃什么?你最喜欢的藕合我早就炸好了,热一热就能吃。还有一些蒸菜,上锅过过汽就好。”
  “我还做了蜂蜜烧肉,虎皮尖椒塞肉,白灼大虾,蒜蓉罗马菜心,再做一个凉拌三丝就能吃了。”
  “你是想要素三丝,还是荤三丝?”
  凉拌三丝是江城的特色凉菜,本来是夏天吃的,但是现在大棚蔬菜已经普及,冬天也有很多蔬菜。
  萧爸戴上老花镜,看着厨房的料理台,说:“素三丝是豆干丝、平菇丝和木耳丝,荤三丝是猪肉丝、青椒丝和土豆丝,阿远都喜欢,不如都做吧?”
  “猪肉用我买回来的卤猪头肉,切细一点,好吃不腻。”萧妈连连点头,嘱咐萧芳华:“土豆记得炒一下,断生才好,不然吃了胃胀气。”
  说完又拉着萧裔远的手仔细端详,下结论:“瘦了,比暑假的时候瘦多了。”
  萧裔远无奈地笑,“爸、妈,今天太晚了,随便吃点现成的就好。姐姐也累了一天了,别做那么多菜,我不饿。”
  “这怎么行?”萧爸萧妈还没反驳,萧芳华已经不同意了,“阿远你半年才回来一趟,姐姐给你做菜,乐意。”
  她轻快地走进厨房,甚至还在哼歌,一点都看不出才刚刚遭遇丈夫出轨被绿的惨痛心境。
  萧裔远见萧芳华一力粉饰太平,也只好配合她,对瞿有贵的事只字不提。
  他站起来,笑着对父母说:“爸妈,我先去洗个澡,春节期间,高铁人多,你们看我都馊了。”
  “哪有馊?我们家阿远是整个小区最靓的崽!”萧妈对这个儿子最为骄傲。
  聪明会念书就不说了,更重要是长得惊人的帅气好看。
  而且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成熟,以前少年时期还带着精致瓷器一样的俊美,美则美矣,却有易碎的危险。
  现在却已慢慢沉淀,如同一块稀世品质的好玉,在时光的雕琢下,渐渐展露绝世容光。
  这年头,美男比美女更难得,是真正的稀缺资源。
  看着自家宝贝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萧妈心满意足,笑眯眯地说:“咱市里首富的老婆前儿托人来说媒,想让她家女儿跟咱们阿远见见面,认识认识。”
  萧爸打开电视,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说牛大年的女儿?长得还行,可就是脑子不行。我们家阿远这么聪明,总不能娶个笨女人。”
  “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我们可得给阿远把好关。”
  “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萧妈嗔怪地捶萧爸的胳膊,朝厨房那边努努嘴,“只是认识而已,能不能处对象,也要看他们有没有缘份。你看人家多客气?就去看一场电影,就给我们送了一箱大虾,还是新鲜的,据说是从海边空运过来的基围虾。”
  萧爸靠坐在沙发上,也很得意:“哈哈,这倒不错。除了基围虾,还有半扇猪,据说是他们托乡下亲戚散养的有机猪。”
  “现在这肉价,半扇猪就得上万了。”
  “所以啊,我就答应明天让阿远跟牛子馨去看电影。”萧妈笑眯眯拿出一张电影票,“你看,大礼堂上映的新片,最好的情侣座。”
  “那你得跟儿子把这件事说清楚了,就算做不成亲家,也别成仇家。”萧爸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电影票,希望萧妈能把这件事的轻重缓急跟萧裔远说清楚。
  “这不用你说。”萧妈哼了一声,“咱们家阿远可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他情商高着呢,为人处世比咱们这些几十岁的人都要强!——还要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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