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这样说倒是没错,素娥想了想也点点头:“这样啊,那便全凭官家做主了。”
  终究是件好事,今后她就能靠着花露水、蚊香,坐着分享利润了。蚊香先不说,花露水肯定是很受欢迎的,到时候就是个细水长流的收入——郭敞的宠爱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想来他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这份收益是她的,那哪怕未来素娥失宠了,也不会特意收回去才对。
  挺好,宫廷养老的保障又多了一重。
  “是啊,也只能朕与你做主了。”郭敞抚了抚素娥的头发:“你不比别人,这样单薄,没人与你打算。除了朕,谁又能与你做主?”
  素娥自从封了宋国夫人起,她没有开口,郭敞也是吩咐下面的人寻过她的家人的。但找来找去,也没个影子——远亲就不说了,当初高父是逃荒来的,在京师左近哪来的亲戚?
  至于说嫡亲的亲人,除了已故的父亲,其实就一个母亲,一个姐姐。但当初姐姐和个货郎儿私奔,无人知道去了哪儿,如今也难得找了——古代的户籍也不能说不严格,但真要说起来,找人的效率还是低。更不要说,大燕的户籍制度其实是相对宽松的,譬如农户进城变成市民那是相当容易!
  还有母亲,这说起来也让素娥头大。
  当初是高母卖了素娥进宫做私身的,原本素娥若是顾念着,应该也会托人将自己的俸禄带一些给宫外的母亲。但问题是,素娥哪有真正的小孩子那样依恋家里?而且她有着现代人的观念,实在无法理解母亲将自己卖了做工,自己一个未成年还要将赚的钱大部分给她,这样的事儿。
  在刚刚进宫那段时间,她忙着适应古代宫廷生活,甚至刻意忘了有高母这个人。
  也是过了那段时间,她才渐渐以纯粹的负责任的心态,托人联系宫外的高母——她对高母没什么感情,正是因为没感情,才更多一些愧疚。而且以古人的视角看,真不能说高母那样安排她的未来是错是坏。
  但这样托人联系,却听到了她给一个官宦人家做使女,已经随着人家外放做官,一同离开京城的消息。
  这样也好...这是当初素娥的想法,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
  郭敞要给她寻亲,倒不是他多事,这也算是如今的惯例了。似素娥这种出身低微的后妃,得宠之后总会格外帮扶一下娘家...素娥的亲人都找不到在哪儿,肯定是要找一找的。
  最终的结果却是,高母随那外放的官儿去了南边,又在当地遇着了个男人。虽然使女的契约没做满,但主家宽和,到底放了她,就叫她和那个男人过日子了——那男人是乡里人,不过是常去官员府上送柴炭,这才认得的。
  素娥也谈不到将母亲和这个‘继父’接到东京,晓得事情怎么回事后,只让人给他们带了一些钱财,叫他们今后好好过日子便罢了。
  不然呢?难道接到京城,叫他们替自己在宫外办事?且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素娥能不能相信他们都是一个问题——与其拉到京城,叫他们富贵迷人眼,将来不知道是好是坏,还不如叫他们远远地在南方乡下,过着富足的生活。
  因此郭敞才说素娥‘单薄’,虽则还有个母亲能找到,可有和没有也差别不大。瞧着她这个样子,他就时常想多看顾她一些,至少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理由——不然的话,就算清风露的方子是素娥写的,也不一定要香药铺分钱,这种事本来就是全看郭敞的。
  第76章 宫廷岁月076
  “这就是‘清风露’?”曹婉仪身边的宫女瞧着那一匣子里四支的琉璃瓶子, 虽然封的好好儿的,但似乎还是闻见了一丝味儿。就道:“果然香气馥郁纯正,不见烟火气...只是略有些冲了, 失了清远幽遂之意, 不是上品香的品格。”
  另一边的宫女听了这话笑着道:“这话就说错了, 这本就不是做香使的, 不过是抹了蚊子包止痒而已。香气重些,倒不能说是毛病...真要做香使,须得兑水,用来沐浴都是极好的, 那倒是香气淡淡的, 一点儿也不冲了。”
  “听说高才人就是这样的。”
  “也对...”先头说话的宫女点点头, 又道:“听说官家喜爱用兑了水的清风露擦脸, 如今日常用着呢?”
  “是啊, 午后昏昏沉沉的,官家勤于政事, 倒是能用来提神...说来高才人也是有巧思,制出这等合用的香露。如今官家、圣人, 甚至太后娘娘, 用了都是说好的, 难怪官家叫内司制了这清风露, 到外头香药铺发卖,挣的钱还要与高才人添妆哩!”
  “这样的功劳要用来升迁,那还有些够不上,可要是寻常赏一赏, 又差着意思。如此处置,倒说得过去。”
  “也是内司制了, 这满宫才用得上。”将匣子合上,宫女就捧着匣子往漱芳殿正殿里头走:“内司的人也是见机快,眼见得满宫娘娘都想用这‘清风露’,最近就到处作礼——倒没有平常小气的样子,做什么都要使钱。”
  “这不过是人家的手段罢了,如今给出去的东西,将来总归要收回去。像这几年送来我们漱芳殿的东西,讨好娘娘,那些都得了多少好了啊?十倍百倍也挣回去了。”
  两个宫女说着话,就把东西送到了内厅给曹婉仪过目。曹婉仪原本是正插花来着,听她们说内司送清风露来了,也好奇瞧了瞧,还打开了瓶子闻...最近宫里‘清风露’是个流行玩意儿,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官家用了都说好,圣人、太后娘娘也喜欢,下面谁不想要?
  特别是一时之间得不到,更是助长了这想要的风气。
  “香气确实如传闻中所言,太冲了些,闻上一口便提神醒脑了,难怪官家用浸了这清风露的帕子擦脸能提神呢!”曹婉仪自言自语了一回,然后又试着涂自己的蚊子包——夏天到了,蚊子真的不少,即使是住在深宫的娘娘们,身上也少不了红点点的蚊子包。
  “止痒清凉的效验是好。”曹婉仪点点头,又吩咐道:“去兑水了试试,若是香气不那么酷烈了,本位也用来沐浴。”
  曹婉仪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自然不是对这‘清风露’格外上心,此时不过是对一个新玩具的新鲜而已。摆弄了一会儿,虽然也觉得不错,但过会儿也就放下了。这时正好方采薇来了,过来日常奉承曹婉仪。
  “弘农郡夫人来了?”曹婉仪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染好后已然有些褪色的指甲,道:“她是个勤谨人,来本位这儿勤快...只是有时候忒勤快了,倒耽搁了我。”
  “娘娘的意思,今日先不见了?”揣摩着曹婉仪的意思,身边宫女说道。
  “罢了。”曹婉仪摆摆手:“替本位整理一下,这就出去见她吧...她是个有心的,处处听话,又没有犯错,总不好太冷淡了,寒了她的心。”
  自从方采薇搬进漱芳殿,打定主要要奉承好曹婉仪,好借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后,她就将自己在向美娘那儿学到的东西全拿了出来——除了替曹婉仪出谋划策,邀宠、对付其他妃嫔外,还永远那么谦卑、懂事。
  曹婉仪本来就是一个比向美娘t好对付的‘上司’,方采薇这样乖觉,一通下来,曹婉仪待她还真是十分器重信任...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方采薇走进来,先行了礼,哪怕曹婉仪说过在她这儿她可以随意些,她也没有放松过——就像她也看出来了,曹婉仪其实有些烦她如此频繁地请安、奉承,但还是要来。现在只是有些烦而已,她若是真的降低了来的频率,曹婉仪恐怕就真生气了。
  “...刚刚内司送了新制的清风露来,你那里可有了?”曹婉仪随口问道。
  方采薇笑了笑:“内司按照高才人的方子刚刚才制出来,就急着奉承宫中最紧要的贵人去了。娘娘自在其中,至于妾,人微言轻,人家哪里在意。”
  “你也别妄自菲薄。”曹婉仪对方采薇总是在自己面前‘自贬’其实是很满意的,但嘴上不会那么说,只是道:“你虽然只是个郡夫人,但官家满意你,这就比什么都强!不然便是位份再高,又有什么意思?”
  “内司那起子人若是没早早送东西与你,也是他们有眼无珠。”
  这样说着,曹婉仪便从打开的匣子里取了两支没开封的清风露,递给方采薇:“拿去使罢,左右如今都制出来了,过些日子定然十分易得。也就是趁着如今还新鲜,还算是个体面物件,赏你也不算寒促。”
  方采薇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接过两支琉璃瓶,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递给身后的侍女拿着:“多谢娘娘,妾这就算是沾娘娘的光了。”
  在方采薇的记忆里,这清风露每到夏日,就没有易得过!宫内宫外都爱用,一直都很紧俏——要制这个,用到的花草可多了!可不是想做多少就能做多少的!
  宫里的小妃妾倒也不是弄不到,只不过份例有限,可没有随便使的豪气。她那时候也有清风露,但都是两三寸的小瓶,每年到夏至时才随着其他份例物一起送来。若想要更多,就得使钱,有时因着紧俏,使钱也难得到。
  那时候就不如从宫外买。
  不过宫外的清风露和宫里的并不是一处造办,大家都说选材用料不如宫里讲究,更不如宫中全是宫娥来做,来的干净。所以说起来,如果不是实在得不到,大家也不会从宫外弄。
  方采薇和曹婉仪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导向了方采薇想要的话题。
  “...说起来,这清风露也是高才人合的,官家也喜欢...高才人也是蕙质兰心,十分会摆弄这些小物。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常常能叫官家另眼相待呢。”方采薇仿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她确实是常有巧思的。”曹婉仪并不是太在乎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本位也知道一些高才人的事儿,她原来在司珍司时,就是以‘巧思’出名的,她们司珍不叫她做什么活儿,平日里就专想些物件样子。”
  “不打听不知道,打听了才晓得,原来过去好几年,宫里不少风行的物件,都是高才人想出来的。看起来有本事的人就是这样,在哪儿都是要拔尖儿的...你都想不到,宫里这几年一直很多人戴的‘重楼子冠’也是她想的。”
  “那时候她才几岁?刚刚进宫吧?听说是初试手,就做出了那个...本位也有一顶重楼子冠呢!”
  说实话,第一次在张皇后那里见到去请安的高素娥时,曹婉仪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了焦虑中。她过去总是一副不在意容貌的样子,新出来的妃子长得如何漂亮,她也毫不介意——那是因为她有自信,自信自己比所有人都美,而不是真的不在乎。
  所以真的出现一个在她的优势面胜过她的人,她其实是焦虑,甚至害怕的。那阵子她打听了很多素娥的消息,其中也包括素娥在司珍司时的旧事。
  当然,现在她的心态好了很多,因为她发现官家并没有因为高素娥长得美就让她取代了自己。甚至如今看来,她所受的宠爱一点儿减少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高素娥,随着最新鲜的一阵儿过去,如今一个月侍寝不过三四次。
  以郭敞的后宫来说,一个月有三四次就算挺多的了。但见过高素娥的人总会有更高的‘预期’,所以在现实远达不到‘预期’时,大家的看她的心态就变了,还容易想很多有的没的——到现在为止,曹婉仪还会在心里猜测素娥到底是多不会伺候人!
  不过对她显然是好事,她只希望高素娥永远这样不会伺候。
  方采薇看出曹婉仪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忌惮高素娥了,这可不行,这对她的计划不利。想到这里,方采薇笑了笑,说道:“的确如此,有本事的人在那儿都是要出人头地的...听说官家昨日又去了玉殿。”
  听到这话,曹婉仪也是不满地皱了皱眉:“说来也是古怪,官家叫高才人侍寝少了,伴驾却还是一样,时不时还要去玉殿走动呢!要知道官家可不常去嫔妃宫里。就连我这漱芳殿,若不是本位央了官家,官家也是不会主动来的。”
  “难道高才人不会侍寝,人却是会说话逗趣的?啊,听说她与官家还写过笑话集,做了圣诞节的礼。”
  曹婉仪是抱着脑袋想也想不明白这里头的玄机,但要说高素娥是善于说话逗乐子,这才让郭敞常常叫她伴驾,她也觉得不像——她也算是见过高素娥几面了,只觉得高素娥话不多,性子也称不上活泼。
  若说那是高素娥装的,有那个必要吗?而且本性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好装!
  “也许是高才人与官家说得上话。”这也是方采薇思考良久,同时通过一些观察得出的结论,当下就和曹婉仪分析:“娘娘想啊,官家眷恋高才人,一来肯定是因为高才人貌美。不过,这宫中美人太多了,只靠这个是不成的。”
  “所以就有这二来,二来就是高才人善于丹青、书法,下棋也是一等一的,这不都是官家极喜爱的么?”
  “也是...”曹婉仪听着有道理,就点头道:“宫中丹青、书法、围棋,都多的是人钻研,精通的人也不少。但要说全都擅长,能叫官家那样称赞的,那就只有高才人一个了——之前本位还不晓得她原来也会下棋!”
  半个月前,郭敞叫了棋待诏进来陪着下棋,忽然想起了之前说的,让素娥和真正的国手下一回棋,试试她那‘怪棋’的深浅的话。于是就传了素娥去,看着素娥下了几局...他是亲眼看到的,素娥下对面的国手,仿佛是老子打儿子,真的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之后对面不行了,还叫了别的棋待诏来,却还是个输!
  要说是棋待诏们让着素娥,那也不可能。一般棋待诏让着贵人们,也不会输的太厉害,不然身为棋待诏,是会让人怀疑水准的!再者说了,素娥的身份是什么?一个才人而已,还不至于让棋待诏们那么捧着。
  所以真就是赢了,赢的无可争议!那几盘棋的棋谱也传了出去。这下懂棋的人都傻了,素娥很多布局和应对是真的不懂,她的下棋思路好像和所有人都不同。但就是这样不同的下法,最后赢棋了,赢的还是真正的高手!
  下棋的人都坐不住了,只想和素娥手谈,或者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个思路——然而不能,作为皇帝的妃子,外人哪有机会得见?
  “是啊,高才人的确是少见的聪明了。宫中虽然从来不少伶俐的,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一般也只能按照七分来算,多少有些吹捧的意思。”方采薇继续在曹婉仪这里给素娥上眼药:“娘娘,这事儿您得好好想想,官家对高才人这样另眼相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高才人伺候的不好,尚且有这样的眷顾,若是那一日开窍了,岂不是极难缠的?”
  这话是有些说着曹婉仪的‘心病’了,确实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指望着人在官家不感兴趣前,始终学不会伺候人,就是个不开窍的。
  “你的忧虑本位晓得了。”心里头挂记起了这件事,曹婉仪又下意识摇了摇头。也不是曹婉仪真的就草包到这份上了,方采薇只几句话就拿捏住了她,而是素娥这里着实有t些特殊——曹婉仪第一次见到素娥时,立刻就焦虑起来了!
  素娥在她最有自信的地方压倒了她,她要是还能安稳,那才是怪了!
  之后虽然因为事态发展,她渐渐安定了下来,对素娥的忌惮没那么强了。但最初留下的焦虑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按下去了。就像是水底下的礁石,潮起时被覆盖了,只等着潮落下时,就能再出现。
  方采薇这也是多少察觉到了曹婉仪对素娥的心态,这才用了如此简单的话术,只是提几句而已——简单但有效,她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就为未来关键时候借曹婉仪的手对付高素娥铺垫好了路。
  当然,也不是这一句话的事,只是天长日久,伏笔只有埋得充足,要用的时候才会方便。
  方采薇这会儿也不多说高素娥的事儿了,转而说起了最近宫里其他出风头的后妃,以及曹婉仪最关心的事儿——自从尚淑妃成了尚才人,她就想着要拿下空出的淑妃之位了!关于这一点,亲近的人多少都知道,而方采薇又是其中最清楚的一个。
  毕竟她知道后来发生的事,等于是知道结果倒推过程。
  “谋划一个妃位,说是不能急,可如娘娘这般的,却不能一概而论。”方采薇知道曹婉仪得到淑妃之位很顺利,所以敢于这样劝她。事实上,如果不是中间皇后娘娘阻了一道,曹婉仪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当上淑妃了。
  “娘娘如今是嫔位之首,以官家对娘娘的宠爱,若不是当初四妃之位无有空缺,早就坐上妃位了。现在位置空出来,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方采薇说的,正是曹婉仪如今想的,自然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方采薇继续道:“此事说起来复杂,到底是个妃位呢,可做起来却很简单,只要官家点头就是了...这样的事,说来说去,最要紧的只有一个官家。而且对于娘娘来说,又有什么倚仗是大过官家的呢?”
  曹婉仪虽然也是士大夫人家的女儿,但家世并不出众,至少到不了做倚仗的地步。她能到如今为止,如此风光,靠的自然就是郭敞的偏爱,所以方采薇的话毫无问题。
  ......
  方采薇和曹婉仪又商议了一些事儿,等到差不多了,终于告退离开。
  回到自己住的小楼,服侍方采薇侍女就忍不住道:“婉仪娘娘对娘子也太随意了些,虽说尊卑有别,但娘子也是贵人...别的不说,到用膳的时辰了,留娘子用膳又如何呢?总是这样几句话打发走。”
  “这话是你该说的么?”方采薇瞥了一眼这宫女:“不必在屋子里伺候了,叫秀姑进来。”
  她不知道这个宫女到底是曹婉仪派来埋在她身边的钉子,这个时候在试探她,还是单纯就是个傻的。但无论是坏是傻,这个时候她都是不可能露出一点儿对曹婉仪的抱怨的。
  那宫女脸色一白,再也不敢说什么,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赵秀姑就进来了,当初她是在毛乳母处做侍女,不过自从方采薇做了弘农郡夫人,她就被方采薇要到了身边做侍女——从某方面来说,她之前的‘风险投资’确实收到了回报。
  虽然方采薇如今才只是个郡夫人,可看她如今情形,又抱上了第一宠妃曹婉仪的大腿,谁不知道她前途无量?
  而方采薇的前途,不就是她的前途?如今见着方采薇一步步走的这样精准、迅速,赵秀姑没有不服的,对她真是忠心耿耿!一心想着方采薇步步高升,到时候自己也繁华荣耀。
  “娘子,那丫头已经出去了,可要罚她?”
  赵秀姑一边说话,一边与方采薇捶腿。也是方采薇借等着上膳这会儿,稍作休息...刚刚在曹婉仪那儿,看似简单,曹婉仪也不是个心机深的,可她不敢不小心,这样一通下来,还是累了。
  “罚她做什么?”方采薇摇头:“若她只是好心办坏事,全心全意为我着想,这样罚她就有些冷了人心了。若她不是好心办坏事,呵呵,这样的人罚又有什么用?不能用就是不能用——就这样吧。”
  赵秀姑应了一声‘是’,然后又说:“方才听着娘子与婉仪娘娘说到‘淑妃’之位的事儿,娘子怕是说的太笃定了一些。以婉仪娘娘的性子,事情成了也就罢了,若事情不成,怕是要迁怒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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