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立场
弹簧的身体里的变形元素分子结构十分复杂，内核的部分既包括了陆地类的特征，也包括了航天类的特征。
但是光从弹簧的外形来看，无论是人形态还是跑车形态都和飞机没有哪怕一点相似的地方。
“隐形基因？”陆鸣也不知道这种现象的科学名词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只能尝试着用自己的知识去理解。
“弹簧，一会儿我要把你暂时停机。”
“汝想做什么？”第一个着急的反而是居合。
“为什么要停机呢？”
“因为这一场改造实验的规模比较大，我怕你支撑不住。”
“没事，你把疼痛接受模组关停就行。”
虽然隶属硅基生命，但是赛博坦人还是拥有痛觉系统的。如果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可能会觉得多余，因为谁都不想疼，但实际上痛觉系统是一种自我保护，它能够提醒身体的主人去避免更多的伤害，及时止损。
“就算我把你的痛觉系统都关停了，你还是会看见自己的胳膊、大腿和你的身体分离，相信我，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在这方面来说，整个赛博坦估计都没有比震荡波更有发言权的人了，毕竟他曾亲生经历过残酷的俱五刑。
“那也比我不知不觉得强。”弹簧仍然坚持。
“行，就按你说的办。”
陆鸣从仓库里拖出了一架直升机的残骸，这架直升机保存的相当完整，除了记忆模组和认知模组损坏之外，武器设备和身体机能基本都是完好的。
如果要陆鸣现在造一架直升机，他其实也造的出来，只不过这样比较省事儿。
针对弹簧的改造和居合的那种小试牛刀不一样，它的工程量、运算量都极为庞大，陆鸣曾经给飞轮做过这样的改造，那次改造几乎花了他一整天的时间。
像是人类的手术，也像是对汽车的维修，对于赛博坦人的改造可以说兼顾两者的特点，既充满机械与科技感，又包含着对于生命的敬畏。
变速器、后悬架、驱动桥，弹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拆的七零八碎。
“震荡波，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躺在案板上的鱼就别多说话了，省的我一分心把你的火种源拆了。”
“鱼？”弹簧自然是不理解陆鸣的话，“其实我只是不明白，你做的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你说是为了赛博坦，可霸天虎不应该是这样的。”
“霸天虎皆为蝼蚁。”居合在一旁附和道。
“那你觉得霸天虎应该是怎样的？”陆鸣这时候刚巧把弹簧的传动轴拆了下来，他还挑衅似的在手里转了一下。
“霸天虎，是邪恶的，你的手下，杀了不少我的同胞。”
“彼此彼此，你们汽车人也从来没说过优待俘虏啊。”陆鸣懒得跟他争辩。
在《变形金刚3》里，芝加哥被霸天虎军团侵袭，无数的小金刚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他们驾驶着小型的宇宙飞船，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
飞船被汽车人打下来之后，他们拖出了里头的小金刚，之后一人拽着胳膊，一人拽着头，一人拽着腿，硬生生地把小金刚四分五裂。
自从看到那一幕开始，陆鸣就不觉得霸天虎和汽车人之间有什么正义可谈了，大家立场不同而已，真到了战场上谁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喜欢掠夺。”
“你话太多了。”陆鸣无根机械手指替换成钢爪，之后仅仅地锁在了弹簧的火种旁边，只要他稍微用力，这个汽车人就会命丧于此。
“汝找死！”居合在后边拔出了长刀，金属的摩擦声忒这刀鞘爆响。
“老实点。”陆鸣的红色独眼朝后边瞥了一眼，但是连身体都懒得转，下一秒，悬挂在实验室上方的几十根数据线就跟突然有了意识似的朝居合奔袭而去。
“雕虫小技。”居合一开始满是不屑，但等他尝试用到砍那些数据线时才惊愕万分，火花和电光四散，但是数据线本身到没有任何损伤。
它们如同森林里的毒蛇，总能找到刁钻的位置，很快，居合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在我的地盘还敢这么放肆。”
“没事，居合，你别急，他不会杀我的。”弹簧安慰道。
“的确，我是舍不得杀你，但很显然你的认知模组已经出问题了。”陆鸣松开了他的火种，之后一根手指沿着稀土金属构成的试验台慢慢滑动，那刺耳的摩擦声一度让人以为是不是自己的收音装置坏了。
“我们的母星是这样特殊，它没有永恒的生命，内部的能源一旦消耗殆尽就会陷入停滞状态，之后从它这里诞生得生命也会受阻，大停机时代你们都经历过了，对此我不想再解释什么。”
“就没有别的方法么？”
“弱肉强食罢了。”陆鸣一边说话，一边将直升机的零件接到了弹簧的体内，这个过程极其复杂，不仅仅是硬件的拼接，还要保证内部的联通情况。
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不光要给一个出了车祸的人接上断腿，还要保证他的神经是完好的。
“你现在给我们增强了战力，就不怕汽车人会打赢这场内战吗？”
“不怕。”陆鸣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如果你们胆敢反抗，那我一定会在下一个大停机时代来临之前把你们都杀光，之后将你们的火种全部扔进赛博坦的核心，至于赛博坦能否因此延续，就听天由命了。”
弹簧不做声了，他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霸天虎是那样深不可测，震荡波的独眼仿佛一个黑洞，一切与之对视人都要被他所吸引，然而你又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震荡波刚才说的那些话极具威慑效果，但他就好像是开玩笑似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好像灭掉汽车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拆一架直升机那么简单。
“那希望我们不要成为对手。”
“你还没资格做我的对手。”陆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严肃了，如果是跟系统说话，他兴许还能和她开开玩笑。但他现在身为霸天虎的指挥官，又面对的是汽车人，所以也只能换一种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