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西诗翻身
这明摆着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嘛,真是从古至今,百试不爽。
“你,你好大的胆子。”凌羽为之气结。她竟然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进入书房,真是让人忍无可忍。看来,是该好好整一整这秦王府的规矩了。
“以后不准再踏进这书房半步,否则本王不会轻饶了你。”他恐吓道。想到这蛮子竟敢在花园里当面勾引自己,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幸亏不是她勾引的那两个侍卫,否则他们也别想活了。
本想重重惩罚她一番,可又想起她刚刚那一番独到的见解,还是饶了她这一回吧。“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本王再看见你。”
东诗吐了吐舌头,“谢谢秦王。”说完小跑着出了书房。这回真是命大,没有被那只老虎吃了。
“小姐,奴婢昨天去办事,好像被王妃看见了。”小菊怯生生地向主子嫣茹禀报。东诗在得月楼门口责打小贼那一幕她也看见了。当时她心里便是一惊,怎么王妃也会来这酒楼?难道是冲着她来的?后来见她拉着那小贼跑走,便稍稍放宽了心。可是回来后想想,始终觉得不太稳妥,还是如实和小姐说了吧。
嫣茹正在修剪花枝,听她一说,剪子一偏,便剪下了一朵盛开的花朵。“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一朵牡丹,就这么糟蹋了。”她轻轻将那朵牡丹捡起,插到花盆里。“这样看起来也不错,让她慢慢蔫去吧,也没有白开一场。”说完,净了净手,躺到软榻上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听见小菊说的话。
小菊垂首站在一边,回味着主子话里的意思。
嫣茹躺在床上,慵懒地说:“且不去理她,我看她没头没脑的,成不了气候。我好不容易在殿下心里站稳了脚跟,不要因为她而前功尽弃了。”想起秦王为了自己而惩罚东诗那蛮女,心里喜悦不止。毕竟在秦王眼里,只有她,而没有那蛮女。何必跟她计较呢。
“织夏,这大胜朝最厉害的画师在哪里呀?”东诗手肘支着脑袋问。前几天去街上逛了所有的字画店,没有一家看得上眼的。也不知那些个高人都藏到哪里去了,净剩下些庸徒俗子出来丢人现眼。离中秋献艺只剩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若是再找不到令她满意的画师,这作画还愿的好事就要泡汤了。
织夏一边给花儿浇着水一边回答:“要说最厉害的画师,那自然是太子府上的吴画师了。他可是咱大胜朝的画圣呢。”
“太子府?真的吗?我这就去找那个吴画师。”东诗精神一震,跳下椅子。
“王妃,你这是要去哪儿?一会儿咱们还要回尚书府省亲呢。”织夏急忙拉住她,怕是她又忘了七天回门儿这么回事。
东诗愣了一下,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她笑了笑说:“明天再回吧,今天我有急事。你去和奶娘说一声,明天我一定回去看她。拜托了,织夏。”说完,一溜烟跑了。
“王妃,等等,奴婢和你一起去。”织夏慌忙追出去。自从发生了赏心园那件事后,她便再也不放心王妃独自一人出门了。
“我是来见吴画师的,不是找太子和太子妃。你们让我进去吧。”东诗站在太子府门外央求着,已经磨叽半个时辰了。
守卫为难地说:“王妃娘娘,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家省亲去了,不在府上。”这秦王妃怎么这样?主人都不在,她硬闯进去什么劲儿呀?
“秦王妃是来找老夫的,请她进来吧。”一个老者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声音浑厚。
不等侍卫开门,东诗便自己推门闯了进去。一进门便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神高深莫测。
“您是吴画师吧?我想请你帮我画幅画儿。”也没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进入主题。
“老夫吴稻子参见秦王妃,给王妃请安。”那画师吴稻子一本正经,有板有眼地向东诗行礼请安。似乎没将她眼中的渴望放在眼里。
“免了,免了。大师,咱们借一步说话。”东诗猴急地拉着吴稻子往太子府的角落里走。
“王妃且慢,老夫作画有个规矩,不知王妃知不知晓?”吴稻子撸着胡子慢悠悠地问。
东诗一愣,“什么规矩?”作个画还有规矩?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这样更显得此人高深莫测,深藏不露。说不定这次找对人了。
吴稻子笑着说:“老夫最喜欢收藏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若是想请老夫作画,一定要奉上让老夫叹为观止的珍宝。否则,就算是拿刀架在老夫脖子上,老夫也不会提笔的。”说得摇头晃脑,洋洋得意。似乎他这规矩天下没有几人能够满足。
“这还不容易,我家里有的是珍宝。大师若是喜欢,随便去挑。”东诗爽快地回答。原来这么简单,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规矩。
吴稻子笑着摇摇头,说:“王妃误会了。老夫眼里的珍宝,并不是世人独爱的黄白之物。而是各人认为最为珍贵的东西。可能是一副手镯,也可能是一片叶子。只要它对于那个人而言是最为重要的,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东诗似乎明白了,笑得贼兮兮地说:“我知道了,你想要别人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你的画,这样才能显出你的画的珍贵。是不是?”这不是夺人所爱吗?亏他想得出来。
吴稻子微笑着点点头,这个王妃不简单。点拨几下就全明白了,还捅破了他的目的。
东诗琢磨了一会儿,撅着嘴说:“可是我没什么认为是珍贵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吴稻子笑眯眯地转身往屋里走,“那就等王妃找到自己认为珍贵的东西后,再来请老夫作画吧。”
“大师,你先别走呀!咱们再商量商量。”东诗一把拉住他,打算死缠烂打。
“不如这样吧,大师你先帮我画一幅画儿。等我找到珍贵的东西了,再给你送来。”
吴稻子摇摇头,煞有其事地说:“老夫不做这亏本儿的买卖。万一王妃食言,骗了老夫的画儿去,却不送上珍贵的东西。老夫岂不是吃了哑巴亏,有理也没处诉去。”说着不顾东诗的拉扯,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东诗杵在他身后,进退两难。难道真要等找到了珍贵的东西才能换到他的画儿?自己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哪里找得到?
正在寻思,织夏跑了进来,“王妃,太子和太子妃不在府上,咱们回去吧。刚刚奴婢在街上碰到小思远,说他娘亲病已经大好,正想到府上感谢你呢。”
东诗回过神来,拉着织夏问:“织夏,你认为人生在世,最珍贵的是什么?”
织夏愣了一下,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要伺候好主子。只要王妃开心,奴婢也就开心了。”不明白王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她一个做奴婢的怎么会有珍贵的东西?从小无亲无故的,只想着如何服侍得主子开心,不要被责罚。
东诗垂头丧气地说:“你也不知道,那怎么办?对了,思远和婉芯姐姐最珍贵的又是什么?”不如再去问问他们。
织夏想了一下,说:“奴婢认为,小思远最珍贵的就是婉芯姑娘,而婉芯姑娘最珍贵的又是小思远。”她虽然没有体会亲情的温暖,但可以看出亲情才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东诗一听更是气馁了,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哪里来的亲情?唯一称得上有点关系的,恐怕就是秦王了。可看看他那横眉冷对的样子,什么亲情都没了。
没有求到想要的东西,东诗只得无精打采地打道回府。这个吴稻子真是骄傲自大,怎么威逼利诱都降伏不了他。到底自己最珍贵的是什么呢?两手空空来到这里,什么也没带来,哪里来的珍贵之物?想来想去,恐怕只有这条命了。怎么能拿自己的命跟他的画儿交换?那可是亏大了。东诗自顾自地琢磨着她能想到的条件,迈出太子府大门。
织夏跟在身后,刚出大门,便看见西诗缓缓从轿子里出来。“给太子妃请安。”边说边拉了拉还在神游的东诗。
东诗抬起头来,见自己那个美得不像话的西诗妹妹俏生生站在眼前,上前笑着招呼:“西诗妹妹,好久不见了。”
正打算套套近乎,只听西诗的侍女秋影呵斥道:“大胆,太子妃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东诗见小小一个丫鬟也敢骑到自己头上发威,蛮劲上来,瞪着眼说:“西诗是我妹妹,我叫叫怎么了?我还是她姐姐呢。”说着双手掐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秋影也不示弱,瞪着她说:“小姐现在是大胜朝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姐了。”
东诗脑子里可没那么多等级观念,随口说:“太子妃怎么了?就算她以后做了皇后,还是我妹妹。难道姐姐叫妹妹名字也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