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一个是学校的大学生,身后还围绕着那么多的追求者。
朱翠花回忆沈松每次见到她的表现,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跟挫败感。
他是不是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为了应付家里,才跟她在一起的?
“翠花,翠花,到了。”
朱翠花听见沈莞的呼唤,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走过了头。
脑瓜子轰的一下,脸颊也浮现了一片涨红,生怕自己的心事被发现,她低着头,将三轮车推回到摊位上。
好在,沈莞跟张莉很快就迎来了客人,无暇顾及她。
朱翠花这边早就排起了队伍,她便收回心思,专心的开始做买卖。
连续三个小时下来,朱翠花这边的饭团先卖完了。
沈莞跟张莉还要多摆一会儿,就跟她说:“我看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要不别等我们了,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再等半个小时。”
“好。”朱翠花也觉得今天不太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身上总是阵阵发冷。
她骑着三轮车的回到出租屋,烧了一锅热水,等到水开,正好沈莞跟张莉也回来了。
“咋样,后来又卖出去没有?”朱翠花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猜想后来生意应该不错。
沈莞高兴的回:“卖出去了,今天饼干厂里的好几个女员工组团,到摊位上买了四双鞋,两个包。”
沈莞将今天的收入都交给她保管,对她表现出完全的信任。
朱翠花这时候已经感觉到头晕晕的,但是为了不让沈莞担心,她说了两句话,就打水回屋去了。
“翠花,那我们先回寝室了啊。”沈莞在门外喊了一声。
朱翠花道一句:“好的。”
她的两只脚都泡在热水里,感觉身上才暖和一点。
不过很快,等到水凉了之后,她身上又被一股冷意围绕起来。
头重脚轻的她,勉强撑着去把水给倒了,回到屋里,只想躺着睡觉。
然而,躺下之后,她就开始冒汗,胸腔里像是燃烧了一团火,翻来覆去的不舒服。
这样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朱翠花挣扎着爬起来,穿上衣服,在附近找到了一个电话亭。
她想要给父母打电话,可是想想自己离家这么远,就算打通了,他们过不来,又有什么用呢?
打给莞莞,她寝室这会儿也该熄灯睡觉了吧。
朱翠花看着黑黢黢的街道,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如同她在这个城市一样,举目无亲。
她忽然好想家啊,想念爸爸妈妈,想念爷爷,也想念……那个挺拔如松的男人。
朱翠花擦了把眼泪,鼓足勇气,将电话拨了出去。
当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她本能的挂断了。
……
彼时,夜鹰特战队。
“怎么回事?是掉线了?”
接线员看看话机,按下了回拨。
……
朱翠花艰难的迈着脚步往家走,忽然,身后的电话亭响了起来。
她停下脚步,就像被什么吸引一样,转过身,走了回去。
“喂。”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朋友,面对着严厉的大人。
“您好,请问您有事么?”对面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
朱翠花张了张嘴,半晌,才开口,声音哑哑的。
“我,我想找沈松……他,是不是休息了?”
电话的那头响起了一阵笑声:“没有,他们队今晚上有节目,都在大厅看文工团表演呢。”
“那,那我没事了。”朱翠花赶忙把电话挂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回走,越发后悔,不该打这通电话。
他应该并不想见自己,自己又何必,给他惹烦恼?
何况他还没放假,根本就出不来……
朱翠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躺在床上后,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像是睡着了,可又对外界有感知,就像是被身下的床铺弹起,随即又落了下去。
她的灵魂仿佛漂浮在虚无中,飘飘荡荡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抓到了一手空气。
……
“沈松,你快点别看表演了,你对象打电话找你,结果还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兴许是有啥事儿,你要不请假吧,赶紧去看看她。”
通讯员说的很大声,沈松周围的战友都听见了,顿时就包围了过来。
“小组长,你啥时候有的对象?”
“小组长,快点儿给我从实招来,有对象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
“小组长,文工团的王美丽追了你仨月了,你愣是不干,我真好奇,得啥样的姑娘,能入得了你的眼?”
沈松被他们一个个开玩笑,隐隐的,黑了脸。
“别乱说,我跟王美丽就是普通战友。”
沈松站了起来,虽然表面看着还算淡定,但是急匆匆的脚步,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着急。
她临时写了份请假报告,让室友交给大队长,然后便直接离开了部队。
沈松骑着自行车来到出租屋,大门已经被朱翠花给锁上了。
他看了看高高的院墙,因为上一次丢东西,上面装订了防护网,这下,想要进去,可有难度了。
沈松先是在门上敲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他绕过墙头,来到房子后面。
一个起跑,踩着墙壁外围,他瞬间就攀爬上了房顶。
第305章 翠花生病了
男人轻轻松松的落在地面,并没有弄出什么动静。
刚才在外面敲门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沈松有些着急,直接就来到朱翠花的房门口,在上面用力的敲了两下。
“翠花。”
“翠花,开门。”
然而,屋里还是没有回应,沈松越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他不再磨蹭,用手推门失败后,他来到窗户口,用暴力将窗户破开了。
进门,黑黢黢的屋子里,他的目光还无法完全适应,来到墙边找到闭火,拉了下去。
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朱翠花,她的脸颊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上呼唤了好几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翠花!”
沈松将她抱起来,还没试探她的额头,就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直烤人。
“翠花……”沈松又摇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他二话不说,抱着人,拿着钥匙,往医院赶去。
就这么一路颠簸,来到距离最近的人民医院,沈松大喊着:“医生,医生,这里有急诊病人!”
沈松身上的军装足够显眼,很快就有医生跟护士赶到,匆匆的将朱翠花送进病房。
又是体检,又是打针、输液下来,朱翠花似乎有了一点儿意识。
沈松忙跑到床边去,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因为高烧,她的手心里都是滚烫的,还有她呼出的气体,也成片的挥散在空气中。
“翠花,你感觉咋样?哪里难受。”
“我……”朱翠花睁开的眼睛里,一片茫然,似乎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什么?”沈松低下头去,想要仔细听她的话。
朱翠花喃喃的声音,夹带着热气,传到他耳朵里:“我,我想家……”
沈松听清她说了什么,眉头轻皱,薄唇也紧紧的抿住了。
“既然想家,那你还要来省城……”
“我想……”
“谁?”沈松再次低下头。
又听见睡梦中的人,喃喃的说:“我想沈松。”
“……”男人刚才还紧绷的面色,就因为这弱弱的一句话,突然缓和了下来。
如同被涓涓的溪流,流淌过了心扉,又如被一股纯净的月光照耀着,浑身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从小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因为从来都没有除了他父母跟家人以外的人,对他说过,想念这个字。
如果非要让他形容出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有一只小猫,在他心里挠啊挠,不停的逗弄着他。
“翠花……”沈松低垂眉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睡颜憨憨的姑娘。
她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发烧的时候,说了什么胡话吧。
可惜,从这之后,无论他说什么,朱翠花都没反应了。
沈松出于不放心,又跑到护士长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