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本宫超凶》
  作者:生姜红茶
  文案:
  湖阳公主肤白貌美大长腿
  太子刘荣一见倾心求娶为妃
  刘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孤以身相许
  安安:滚滚滚滚滚
  上辈子错把仇人当亲人
  重活一世,顾容安只想以直报怨,护好家人
  做个霸道公主,美滋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爽文
  主角:顾容安,刘荣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重生前顾容安是个得过且过的宠妃,最远大的志向也不过是让自己儿子当太子。被继妹害死,顾容安重新回到了小时候,她这才发现上辈子以为的慈祥祖母、温柔继母都有另一番面目,为了保护自己的亲娘和亲阿婆,顾容安拿起了小马鞭。 一言不合就挥鞭子的女主加上泥石流男主,本文情节新颖,叙述流畅,既有又甜又宠的夫妻日常,又有高潮迭起的虐渣打脸,剧情安排合理,文笔自然,读来十分顺畅。一样的重生,不一样的女主,值得一看。
  第1章 贵妃
  时值盛夏,炎炎赤日烤得芙蓉池畔的杨柳都焦了,就连满池子荷花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焉头巴脑的叫人看了生气。
  天气热,心里头就燥,宋欣宜面无表情,捏着蝶戏牡丹团扇的象牙柄,把扇子摇得得呼呼直响,仿佛这样心里头的怨气就能少些。
  这样大的日头,扔个鸡蛋在地上都能烤糊了,谁乐意往外头跑?若不是,若不是……哼,宋欣宜捏着扇柄的手指紧了紧,只要……想到得意处,宋欣宜不由开怀,觉得这烈日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如今的她没资格在宫里乘步撵,虽然有宫女给她打着伞,但在烈日的炙晒下也不顶什么用,只能尽量捡着庑廊的阴凉处走。
  饶是这样,待到行到了飞仙殿前也得了满身腻腻的汗。如果她还是当年的荣寿长公主,又何必受这样的罪?她却忘了,若不是邺国皇帝看在顾容安的面上,封了她为魏国夫人,她这个亡国公主,哪还有机会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宋欣宜带着一身热气迈过了飞仙殿的门槛,叫飞仙殿内的凉风一吹,便激棱棱地打了个寒颤,顿觉毛孔舒张,遍体生凉,竟无一处不妥贴。可惜身子是舒坦了,心火却更旺了。
  真不愧是宠妃的屋子!去年冬天雪化得快,到夏天整个洛阳城的冰都不怎么够用,而顾容安这里,却可以用小山似的冰雕牡凤穿牡丹放在穿堂里做摆设,奢侈得令人发指。
  想想自个儿,用盆碎冰都只敢在日头最毒的时候摆出来降降温,还要用井水镇着,免得化得太快喽。
  她顾容安凭什么这么好命?
  压下心中嫉恨,宋欣宜调整了自己脸上表情,露出温柔可亲的笑来,和声细语地同引路的内侍道谢。
  那引路的内侍一路弓着腰,倒也不知这魏国夫人一路脸上的表情变化,只知魏国夫人温柔和气,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听得她道谢,真是受宠若惊,暗道同是姐妹,怎的贵妃与魏国夫人的品格差得这般远呢?
  “贵妃知道夫人要来,高兴得很呢。”飞仙殿大宫女紫蔻亲自来迎,未语先笑。
  这魏国夫人乃是贵妃继妹,时常入宫,飞仙殿上下莫不相熟。她又待人和善,为人温婉,比之自家喜怒不定的贵妃娘娘更叫人心生亲近。况且每次魏国夫人一来,贵妃的心情就大好,贵妃心情好了,飞仙殿上下的日子就好过,紫蔻真是巴不得魏国夫人常驻飞仙殿呢。
  “我这不是给阿姐送玫瑰酿来了,”宋欣宜笑着一指身后侍女捧着的白瓷瓮,“前几日催得那般紧,我哪敢怠慢,今日将将酿成一瓮,还不赶紧的送来。”
  紫蔻一见那被人捧在手里的白瓷瓮就如见了救命仙丹,念声儿阿弥陀佛,对宋欣宜感谢不迭:“贵妃这几日晚上睡不安稳,吃得也不香,就念着夫人这玫瑰酿呢。”
  连忙亲自捧了,又好奇追问:“也不知夫人到底是如何酿的,怎的我们就酿不出这么好的玫瑰酿来?”
  近来贵妃的气性是越发大了,前日玫瑰酿吃完,魏国夫人又没送新的来,贵妃便发了好大一阵子火,小厨房的人都被打了板子,就连她都挨了训斥。这玫瑰酿本无甚出奇,她们飞仙殿自己也会做,但就是做不出魏国夫人亲手酿的那个味儿。偏偏贵妃只喜欢魏国夫人酿的,每日都要喝几碗玫瑰酿兑的水才睡得安稳吃得下饭。
  “呵呵,这个我可没有秘方,大概是阿姐喜欢我亲手酿的罢。”宋欣宜暗自得意,团扇轻摇,姿态越发娴雅地进了顾容安日常起居的南轩。
  不想闲卧榻上看宫女硏香的顾容安一见她就笑不可抑:“哎哟,快拿块白巾子给魏国夫人擦擦,也好叫我瞧一回何谓贵妃香汗!”
  传说昔日杨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谓之贵妃红汗。
  不过,顾容安笑的却不是杨妃典故,而是宋欣宜脸上的胭脂被汗水冲化了,脸上道道红痕,又是狼狈又是好笑。
  哪知宋欣宜却想岔了。
  且不说杨妃乃是亡国妖妃,没个好名声。宋欣宜长得娇小,瘦如杨柳,倒似飞燕,哪有玉环丰腴。她自负貌美,却有一处不足,便是自个胸前一望无垠,听得顾容安这般说,只当她讥讽自己,顿时心下恼怒,然她贯做贴心妹妹,此时却不得翻脸。
  她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也顾不得擦掉了脂粉,露出她不够白皙的面皮。待到放下帕子,宋欣宜脸上就带了笑,娇嗔一声:“阿姐又打趣我,既然是贵妃香汗当然要贵妃所出才作得了数,还是阿姐给我开开眼吧。”
  呵呵,顾容安嫣然一笑,乍如牡丹盛开,雍容华美之极,叫轩中众人看痴了眼去。她懒懒起身坐起,素手纤纤,抚着自己的脸遗憾道:“可惜我自清凉无汗。”
  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纱袖自手腕滑落,露出一段肤光如玉的藕臂来,欺霜赛雪,真真是清凉无汗。
  这南轩里,比之别处更加的清凉舒适,却又不同于使用寒冰降温的阴湿凉气,原是挂了稀世珍宝澄水帛于轩中。这件宝物长仅□□尺,似布而细,明薄可鉴,传说其中有龙涎,所以能消暑毒。
  每当施了水在澄水帛上,便有脉脉凉风习习而来,比冰山还好用。也就顾容安这般被皇帝宠爱的妃子能够得到这种宝物来消暑了。
  听说皇帝得到这件宝物的时候,皇后也来讨,却被陛下斥为奢靡,叫阖宫上下看了笑话。然而顾贵妃一去,澄水帛就挂到了飞仙殿。皇帝陛下的心真是偏得没边了。
  也不知是有了澄水帛才有了顾贵妃的清凉无汗,还是顾贵妃本就是冰肌玉骨。总之,贵妃娘娘这种语气实在叫人妒忌。
  尤其宋欣宜更甚,暗暗咬碎了银牙,真恨不得刮花她那张狐媚子脸。
  可惜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宋欣宜坐下来,笑语嫣然岔开话题:“听说阿姐这几日又没有胃口了,我今日是特地带了玫瑰酿来的。”
  听到有玫瑰酿,顾容安不由欢喜,露出个明媚的笑容,真如少女一般纯稚,“难怪我闻到你一身玫瑰味儿。紫苏呢,快调一碗给我。”后一句却是在唤她的另一个大宫女紫苏。
  “奴婢就知道娘娘想喝,”答话的人与别个不同,穿了丁香紫的齐胸襦裙,葡萄紫半臂,惊鹄髻上簪着蓝宝芍药花钿,一笑便有两个梨涡,清纯甜美,不似宫女,到像是大家闺秀。
  “喏,奴婢已经调好了。”紫苏笑着把碗往顾容安跟前一递。比之旁人的小心翼翼,这宫女简直随意得过分。
  顾容安却不以为忤,高兴道,“就你机灵。”也不知怎的,近来她总是心浮气躁睡不安稳,就连吃饭也没甚胃口。好在有阿悦的玫瑰酿,每日兑了水喝上几碗,夜晚便能安眠,饭也吃得下去了。这一回,不过断了两日没喝上,她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紫苏温婉一笑,把白玉碗往顾容安眼前送了一送。
  那用温水化开的玫瑰酿犹如胭脂一般红艳艳,香气氤氲,盛在白玉碗里尤其好看。
  顾容安满足地深吸一口气,捧起碗,将那一碗芳香扑鼻的玫瑰酿一气喝下。
  第2章 噩耗
  如今大邺的皇帝陛下正在亲征北伐,皇宫里的女人们就没了争奇斗艳的劲头。长日漫漫,更觉得深宫里的日子无聊。
  身为宠冠三宫的贵妃,顾容安持宠而娇,向来不把皇后与宫规放在眼里,趁着皇帝不在,干脆留了妹妹在飞仙殿里陪她。
  宋欣宜心中另有打算,当即欣然应允。姐妹两个同寝同卧,好得浑似同一个人。
  这日南轩里笑声盈室。
  最难缠的小儿子已经被哄睡了,顾容安就闲了下来,围观女儿学习刺绣。
  说是围观,其实更像是捣乱,不等安康公主绣完一幅作品,就抢了女儿的绣绷,看着上面那团墨绿兰叶笑得乐不可抑,“原来是兰叶,我还以为是一团乱麻呢。”
  五岁的安康公主委屈地望着她母妃,举起被绣针扎了好几个洞的手指同她母妃撒娇:“还笑还笑,您看看女儿的手,乐儿绣得那么幸苦,您怎么能笑呢?”
  小公主刚学的刺绣,针都拿不好,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头被针刺得有些红肿,看起来可怜极了。
  “乐儿方学的女红,能绣得这么好已经很厉害了。”宋欣宜也帮着说话,倒了顾容安的老底,“乐儿别看你母妃笑得凶,要是让她自己绣一个,肯定比你还不如呢。你母妃当初学女红的时候,被针扎了一次就死活不肯再学了,这些年啊,定然是没有长进的。”
  “胡说!”顾容安不乐意了,杏眼瞪圆,“我现在可是能做衣裳的人!”
  如今荣宠不衰的顾贵妃也曾有过失宠落魄的时候。
  顾容安原是晋国太子的嫡长女,受封湖阳郡主。
  她的父亲只得她一个嫡女,对她宠爱非常,就连继母所出的弟弟顾容瑁也比过不她得父亲的宠爱。她继母虽然是后母,对她却比对自己亲生的宋欣宜还好。上头又有一味溺爱的祖母,从小到大,整个晋地只有她不想要的,就没有她要不到的,这就养得她性子骄纵不已。
  不过顾容安长得美,身份高,纵然持美行凶,也有的是追求者。当初还是太子的邺国皇帝刘裕出使晋国,就是对顾容安的美貌一见倾心,求娶为太子良娣。
  初时顾容安的确受宠非常。然而以色事人到底不能长久,她又行事张扬骄横,后来惹怒了刘裕就失了宠。
  刘裕登基后不久,顾容瑁当上了晋国皇帝,嫁到邺国的顾容安又被加封为湖阳长公主。她也此封了妃,却被远远打发至偏宫,难见圣颜。
  宫中贯会跟红顶白,失了势的妃嫔众叛亲离。在皇后的关照下,她身边只剩下一个紫苏得用,导致她许多事不得不亲力亲为,她的女红就是在那时练起来的。
  她被苦怕了,硬是磨了性子,从一位前朝老宫女那里学来秘术,使自己容貌开到最盛。最后买通了甘露殿的内侍官,得到与皇帝一见的机会,凭着艳绝的容貌和身段,这才渐渐翻了身。
  顾容安很明白色衰而爱驰的道理,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子是怎么舒坦怎么过,捻针拿线那么耗神的事情,她才不想干了呢。
  是以安康公主听了顾容安这话顿时瞪大了与顾容安如出一辙的杏眼,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明晃晃满是不相信。她长到这么大,可从没见过母妃拿针。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忆苦思甜的,在顾容安看来那一手熟练的女红就是她落魄的烙印,她才不要拿起来戳自己伤疤呢。
  顾容安不想同女儿提起那段落魄的日子,见女儿明显不信也不同她争辩,只抢了女儿针线过来,低头在绣绷子上飞针走线。初时还手生,绣了几针手感就回来了,不多时她就绣出一丛枝繁叶茂的兰叶,得意地拿给女儿看。
  安康公主年纪虽小,眼光却不俗,她母妃绣的这丛兰叶姿态舒展,优雅清逸,的确不是凡品。小公主眼睛一亮,双手揽住她母妃的手臂摇啊摇,娇滴滴地道:“母妃母妃你绣得真好看,我以后跟你学女红好不好?”
  “你跟着你姨母学不好吗?”顾容安被女儿摇得心头发软,却还要摆摆架子,“你不是最喜欢你姨母了吗?”哼哼,女儿跟阿悦玩得好,她可吃醋了呢。
  “人家也喜欢母妃啊,”小公主嘴巴抹了蜜一样甜,“乐儿喜欢姨母,但是更喜欢母妃啊。”
  “乐儿昨日还同姨母说,喜欢姨母比喜欢你母妃多呢。”宋欣宜点点小公主额头,毫不留情地戳破小公主的甜言蜜语。
  听到这个内/幕,顾容安伸出食指点点女儿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小滑头!”
  安康公主嘻嘻一笑,干脆扎进她母妃怀里,扭着身子耍懒皮。小公主穿了一身粉,她又长得圆润,赖在顾容安怀里浑似滚了个粉团子,好玩极了。
  一时气氛正好,大家都微笑起来。
  突然,一个穿红内侍惊慌奔来,扑倒在地痛哭道:“娘娘,陛下驾崩了!”
  听到这种惊天之言,室内众人皆愕然,还以为是自己恍惚听错了。
  “你说什么?”顾容安的手还捏在安康公主肉嘟嘟的小脸上,没留神自己手劲大了,捏疼了小公主。还是宋欣宜把小公主的脸救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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