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他们这一堆都是剧中的主演,平时都已经挺熟了,男三号问:什么游戏?
  就来成语接龙,没接上那个完成上一个人的一个要求,不许耍懒。
  江卓寒感觉苗喻若心怀不轨,因为苗喻若就是他上一位,于是他和穆行换了位置。
  苗喻若伸着脑袋问江卓寒,江老师,你怕什么呀?我又不会让你去亲穆老师。
  我怕你让我去亲周导。江卓寒玩笑地回了一句,顿时一阵哄笑。
  男三号说:那我先开始春宵苦短。
  短,短吃少穿。
  穿红戴绿。
  绿水青山。
  山明水秀。
  接到了苗喻若这里,她朝穆行看了一眼,秀色可餐。
  接着穆行卡住了,江卓寒提醒地用胳膊拐了下穆行,用嘴型说:餐风露宿。
  穆行说:餐风露宿。
  轮到江卓寒时他倏地愣住了,他帮穆行接了,到自己却想不起来了,宿,宿
  男三号立即喊:倒计时了,10、9、8、7
  江卓寒随便接了一个,宿命难违。
  哪有这个成语?不算!
  宿世姻缘,宿、宿舍好热。
  哈哈哈,江老师,不要自暴自弃,认输吧!
  对啊!你不如求穆老师放过你。
  江卓寒终于放下了胜负欲,转头看向穆行,要笑不笑地叫了一声,穆老师。
  穆行被这一声叫得暗暗地喉结一滚,然后说:对我笑一下吧。
  江卓寒立即弯下眼,笑了,笑得十分尽心尽力,穆行蓦然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猛咽口水。
  顿时,一圈人起哄地哦了一声。
  然后由江卓寒开头,再次开始。
  玩了几圈后又到穆行这里卡住,江卓寒这次不帮他了。
  苗喻若得逞地说:穆老师就对江老师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其他人立即鼓起掌,男三号直接喊:若若干得漂亮!
  穆行转身垂眼看着江卓寒征求同意,师弟?
  江卓寒彻底放弃,这群人就是故意的,于是他说:等我坐着你再唱。
  本来所有人都围着火炉站着,江卓寒去找来一根板凳,就他一人坐下,苗喻若给了穆行一瓶矿泉水当话筒。
  江卓寒说:唱。
  穆行拿着矿泉水瓶当话筒,深情认真地唱起来,唱到一半其他人都不自觉停下来,整个院子只剩下穆行的歌声,伴着星空夜风。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月亮代表我的心
  等到穆行唱完,现场仿佛开了一声演唱会,所有人都不自觉鼓掌。
  江卓寒在掌声中对着穆行的视线,穆行的眼中仿佛燃着大火,他蓦地站起来说:不来了,我喝多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继续。
  他说完说走。
  师弟,等我。
  江卓寒一走,穆行立即追上去,剩下的一堆人露出一脸诡异的笑。一人突然说:江老师他喝过酒吗?
  苗喻若接道:江老师不喝酒的,臭情侣的借口而已。
  江卓寒走了老远都还能听到身后的笑,他出了院子,回到住的房子。刚进房间没一会儿穆行也回来了,还带了一盘片好的肉和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
  你都没吃,会饿的。
  江卓寒看着穆行放到桌上的东西,忽然视线移到了穆行脸上,脱口而出。
  穆行,你爱我吗?
  第036章
  房间外山影星空交汇, 房间里灯光昏黄得暧昧,有些局促的空间仿佛放了一张床就塞满了。
  江卓寒就坐在床上,抬眼定定地看着穆行, 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明确。
  穆行,你爱我吗?
  一时间像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穆行的听觉只有江卓寒这句话。他走到江卓寒跟前,蹲下去,想伸手去抓江卓寒的, 可伸到半空又顿住,最后撑到了床上。
  他抬起头,望着江卓寒, 仿佛喉咙被压住了般,声音沉哑地回答:你说呢?要听我说出来吗?
  江卓寒微微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往后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穆行、我我承认知道你小时候的事, 我很心疼,做不到对你冷漠。可是这感情中夹着许多别的因素,我不想敷衍你, 更不想敷衍自己。
  嗯。穆行垂下了眼, 撑在床上的手抓紧了床单, 然后再抬起眼对上江卓寒的视线。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 你不要把这当成负担,不用回应我。就当我追你,好不好?
  江卓寒一动不动地愣了许久,穆行也跟着他不动,最后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好。
  这一个字就像一根羽毛扫在了穆行心上,却又如千斤的大石压下来,他忽地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他知道江卓寒太心软了,不忍心拒绝他,可他不是想用那些事来让江卓寒心疼,不想用那些恶心的过去换江卓寒的心软,如果可以他希望江卓寒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他又真的窃喜了,窃喜江卓寒此刻的这声好。
  江卓寒看着穆行出了房间,继续在床上愣了片刻,忽然闻到房间里的香味肚子叫了一声。他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汤,挪到桌边喝了一大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烫热了。
  他呼了口气说:果然这才是人生最满足的事。
  穆行在江卓寒吃饱喝足时回了房间,自然走过去收起盘子和碗,我拿去还,你先休息吧。
  江卓寒眉头一抖,问道:你准备去睡哪儿?
  这里和影视城的山上不一样,昼夜温差大,而且现在入秋本来就降温了,没有开房车来,更不可能在外面过夜,以穆行的交际圈恐怕也找不到一个能留他一晚的人。
  穆行不会说谎,回答不出来,僵在那里。
  江卓寒说:床上有两床被子,别生病没法拍戏,有点责任心行不行?
  穆行半晌才嗯了一声,然后拿着盘子和碗出去了,江卓寒也跟着去洗漱。
  好在这里不缺水,江卓寒洗完澡回来穆行也回来了,两人在门口撞个正着。
  穆行盯着江卓寒半干的头发滴下的水珠,顺着脖子滑进了衣领里,他推着江卓寒进去说:师弟,我给你吹头发。
  江卓寒不拒绝有人愿意给他服务,非常不客气地坐下就不动了,穆行从箱子里找出了吹风机和毛巾,先给他擦了一遍再吹。
  听着耳边的风声,他不由得犯困,等穆行吹完他快要睡着了。
  穆行放下吹风机说:睡吧。晚安,师弟。
  江卓寒没多想,打着哈欠爬到了床的里面,钻进被子里躺下。
  穆行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去洗澡,回来时江卓寒已经睡着了,他怕吹头发吵到江卓寒,拿着吹风机去了外面,吹完才回来。
  然后,他锁门,上床,躺进床上的另一床被子,可是毫无睡意。
  他侧过身,隔着被子贴近江卓寒,头凑到江卓寒那边的枕头上,他维持了这个动作许久,最后沉声低语。
  江卓寒,我爱你。
  穆行说完轻轻在江卓寒露出的脖子用唇贴了一下,然后起身关灯,睡回自己的枕头。
  灯灭掉时,江卓寒在黑暗缓缓睁开了眼。
  第二天,他们要去附近一个场地拍戏,到地方江卓寒才发现这是个风口,完全不用鼓风机,衣服就能飞上天。
  今天一天还几乎都是打戏,要吊威亚,吊到半空就像晒的腊肉一样,随风晃来晃去。
  好不容易拍了半天结束,所有人都被吹得够呛。
  江卓寒戏一完就钻进了化妆棚,终于没风吹了,但脸疼得厉害。
  袁航看到他连忙上前问:江哥,你怎么了?
  脸疼。江卓寒这话一语双关,他之前说不需要面膜,不需要护肤,可现在他感觉脸就像干旱的土地,要龟裂了。
  穆行也进来,看到江卓寒要摸脸又不敢摸的样子,连忙上前,师弟,很疼吗?
  江卓寒回答:还好,只是再吹几天可能就好不了了。
  穆行拉着他到椅子坐下,这会儿化妆师都不在,他说:我帮你卸妆。
  江卓寒的妆很浅,穆行拿着卸妆棉不像是卸妆,像是在做什么精密手术。
  卸就卸吧,还要动不动就吹一吹,问一句疼不疼。
  袁航发觉他此刻像个太阳,亮得没法看,于是悄悄地溜了。
  穆行终于卸完妆,先用湿巾给江卓完擦了一遍脸,然后拿出他备的面膜,觉得自己特别有先见之明地对着江卓寒一笑,看,我就说有用。
  你得瑟吧你!
  江卓寒回了一句,要去接面膜,穆行用手挡开他说:听话,别动。
  他愣地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仰起脸,让穆行往他脸上贴面膜,距离近得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好半晌,穆行还没贴完,江卓寒忍不住问:还没好?
  穆行喉结一滚,放下手,好了。
  江卓寒贴着面膜,说话有点不清,来来,我也帮你贴。
  他礼尚往来地和穆行换了位置,也先把穆行妆卸了,猛然发现穆行皮肤细腻又光滑,不禁摸了又摸,你是天天敷面膜吗?
  嗯,以前公司要求的。穆行大方地把脸送上去让他摸。
  还有这种要求?
  有。还要求我保持8块腹肌,脖子以上绝对不能留疤。
  当偶像真不容易。
  江卓寒感叹,然后拿出面膜,由于业务不熟练,面膜被他盖到穆行脸上,不是左边折了,就是右边皱了,要不就是鼻孔被堵了。
  师弟,我自己来。
  不,我不信我贴不好。
  他较起劲,下意识凑更近了,穆行并拢两条长腿,他就岔开站到穆行的腿两边,像搞什么精细雕工般一点点把面膜拉平。
  江老师
  身后突然响起苗喻若的声音,江卓寒过于专注,被这一声猝然吓得一惊,一下把面膜扯了下来。他连忙去接下掉的面膜,但膝盖绷直太久,蓦地一曲腿就失力地坐下去。
  然而,他的姿势让他正好坐到了穆行腿上。穆行怕他摔,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臂。
  苗喻若的视线对焦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捂着眼说: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们继续。
  她说完连忙退出去。
  江卓寒莫名苗喻若那是什么反应,下一秒意识到他们的姿势,倏地明白了苗喻若那是什么反应。
  他和穆行现在的姿势可以说非常的不和谐,连忙要站起来,穆行却手按紧了不让他起。
  放手。
  我抱一下。
  穆行的手倏地上移,扣住江卓寒的腰,用力一抱,将江卓寒整个身体都拉近和他贴在一起,连都能感觉到触感。
  穆行。
  江卓寒喊了一声,穆行就放了手,真就只抱了一下。江卓寒把扯下来的那片面膜扔给他说:自己贴。
  哦。穆行回了一声,江卓寒已经起身,把另外的一把椅子挪了一米远,坐下去不理他了。
  下午的过程和上午差不多,不过拍完回来的面膜是江卓寒自己贴的,贴的时候穆行一直盯着他,让他又想起上午的那个姿势,他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坐过,哪怕小时候他爸抱他都没有过。
  于是,他不爽地踢了穆行一脚,穆行委屈地说:我就看看你贴平了没有。
  我就喜欢不平的。
  我也喜欢,师弟给我贴。
  江卓寒又想起来,哼了一声说:想得美。
  接下来的十来天,整个剧组每天都早出晚归,每天都被风吹一整天,江卓寒一天贴三次面膜显出了成效,有人一开始没在意,现在脸已经开裂了,而有的工作人员直接戴上了脸基尼。
  好不容易拍完这一阶段,都以为能休息一下,结果周导说明天去一个远一点的场景,一天拍不完,得过去扎营。
  江卓寒听到这个消息没多大反应,听从安排,天没亮就起床出发。
  戈壁上没有路,车开得十分随意,他本来坐车上昏昏欲睡,但半路日出,整个人顿时都精神了。
  地平线与暗青的天色之间冒出来一条红线,晨昏中的太阳没有那么耀眼,如同一颗明珠在霞光中映出了轮廓,地面上所有一切都被染成了红黑的光与影。
  江卓寒直起身从车窗望出去,感受到了天地辽阔,人如蝼蚁。
  穆行坐在江卓寒的另一边,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照片里车窗、日出,还有江卓寒的剪影,仿佛一幅画。
  你又拍什么?江卓寒听到拍照的声音转回身。
  穆行坦诚回答,拍你。
  我同意了吗?
  我现在申请。
  申个鬼请。江卓寒一下抢过穆行的手机,看到了穆行拍的照片,评价道,我就剩下影了,差评。
  一个影也好看。
  江卓寒嫌弃地把手机扔给穆行,你果然喜欢鬼。
  穆行愣了一下,蓦地笑从眼眶溢出来,靠过去在江卓寒耳边轻声说:我喜欢的是师弟。
  我管你喜欢谁。
  江卓寒嘀咕了一句把穆行推开,再往窗外看去,太阳已经完全出来,周围也亮起来,日出结束了。
  他又回头瞪穆行,你把我的日出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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