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突然对初雪这么上心?初雪刚进侯府, 她就用这种牵强的理由将人打发走,也不怕下人们说嘴。”太夫人不高兴地说道。
她身旁的老仆陈嬷嬷试探着问道:“太夫人, 不如老奴将紫雪那丫头叫回来,重新安排个活计?”
紫雪仔细算来,是陈嬷嬷的侄孙女, 也是老夫人安排在主院的钉子之一, 陈嬷嬷自然急着为自家人说话。
但太夫人却没有按照陈嬷嬷预想的那么走,说道:“她毕竟是侯府主母, 我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紫雪那丫头可惜了,这样吧,赏二十两银子,算是给她添妆。”
陈嬷嬷笑着应了下来,只是死死攥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侯府富贵, 二十两银子,随便一两个月就能挣回来, 和这份差事相比, 谁稀罕这点银子,她的侄孙女才十六岁,婢女们至少十九岁出嫁, 这空缺的三年里不知道要少挣多少钱。
最重要的是, 紫雪多半要找个家生子结婚, 婚后依旧能在内宅侍奉, 侯夫人这次将人赶出去,不仅绝了紫雪婚后进来侍奉的炉子,甚至还会影响她的婚嫁。
太夫人这样随意打发的态度,陈嬷嬷心里也很不满,主子们小小的一个决定,几乎影响了紫雪的终身。
次日,楚玉坐上早早就备好的马车进了宫。
太夫人接到消息的时候,马车都已经快要到宫门了。
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道:“递牌子进宫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现在连她进宫干什么都不知道!”
太夫人做了对不起儿媳妇的事,她在主院里安插的眼线并不少,很怕儿媳妇背着自己得知真相,这次超出控制之外的事情,她自然着急上火。
陈嬷嬷仔细询问一番后,勉强拼凑出真相来。
“昨日夫人院子里红珠说,隐约听见夫人念叨什么问贵人讨赏,给顾姑娘长面子之类的话……昨天老奴也排查过了,只有夫人身边的紫霜出府一趟,只是这丫头一直没回来,主院的人还以为她是请假休沐了。”陈嬷嬷说道。
即便听到这解释,太夫人依旧不高兴,隐隐有一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她现在只盼着楚玉进宫是真的讨赏,而不是干别的。
楚玉此时也确实在认认真真提养女讨赏。
讨的是赐婚的赏。
“阿玉,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你要想清楚了,真要让这个平民女子做你侯府的儿媳妇?”贵妃问道。
两人娘家住隔壁,父辈也是莫逆之交,自幼在一处长大,感情胜似姐妹,只要楚玉来求的不是什么会影响朝政的大事,贵妃轻易都不会拒绝。
但这桩婚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贵妃还是忍不住多问几句。
楚玉张嘴就胡说八道:“宥谦对她情根深种,只见了一面,就跪在我面前说非卿不娶,我这个当娘的,哪里受得了他这么求。”
贵妃蹙眉,说道:“婚姻大事,哪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初雪那孩子虽然规矩差了些,但性格活泼,很会讨人喜欢,宥谦这孩子和我向来不亲近,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那么高兴。”楚玉说着,竟然感动得哭了起来。
贵妃还是觉得这事很怪。
楚玉继续扮演慈母,说道:“我仔细一想,侯府也不是那么看重出身的人家,我家侯爷前头那位原配夫人,不就是商户女出身吗?我就宥谦这一个孩子,只要是他想要的,我这个当娘的就是拼尽全力,都要帮他拿到。”
贵妃闻言忍不住有些羡慕,她的儿子才八岁,每日都快被沉重的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
身为皇子,注定无法像沈宥谦这样,过随心所欲的生活。
楚玉又说道:“我家太夫人和侯爷也很喜欢初雪,言谈间拿她当亲女儿看待,夸她品行高洁,颇为不俗,前日只是听初雪说没吃过德瑞楼的千层雪花糕,侯爷二话没说就命人排队去买,只因为初雪说喜欢红梅,侯府便专门空了个院子出来,遍植红梅,只等来年盛开。”
贵妃刚刚舒展的眉毛闻言顿时又皱了起来。
她在宫中多年,早就练就了波澜不惊的本事,听到这话,立马觉察到不对劲。
一个中年男人,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这么讨好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如果是感激小姑娘对太夫人的救命之恩,侯爷大可赠送金银珍宝,而这般费尽心机地哄人开心……
贵妃恍恍惚惚想起来,皇帝三天前才将一池荷花赏给十四岁的新宠郑贵人。
“这门婚事,你家侯爷也同意吗?”贵妃忍不住问道。
楚玉笑了,说道:“要不是他同意,我哪里敢这样自作主张,说来也巧,我见过侯爷书房里的画像,是前头那位原配夫人,初雪和她还有七分相似呢!”
这话就跟王炸差不多,直接将贵妃给炸懵了,顿时满脑子替身梗,这破事她可太熟了,后宫里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楚玉随心所欲地编瞎话:“第一次见到初雪时,侯爷惊讶得手上的杯子都掉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脱口就喊道:阿莹,你终于回来了?”
贵妃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失态,怎么都想不明白楚玉还能笑呵呵地说出来。
“阿莹是何人?”贵妃故意问道。
楚玉笑着说道:“我家侯爷那位原配夫人,闺名就唤做阿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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