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楚云依然刨根究底地问道:“假如你欢喜上了谖竹,你的心在赤欢与谖竹中间拉扯,而谖竹的的确确不是赤欢,你会选择新人?还是故人?”
  “不可能的!”夏欢吼道,“我不可能会欢喜谖竹!请副岛主救他,是怕他可能是赤欢。我不想再错过赤欢了。谖竹不是赤欢的话,我为何要救他?!我不可能为谖竹、赤欢两个而纠结痛苦,我的心中只有赤欢一个,容不得他人!”
  安之觉得夏欢是为痴情而又愚钝的人,至少在情情爱爱的事上是这样的,“可若谖竹就是赤欢呢?你对谖竹无所谓,所以在得知典山要夏樱桐替罪的时候,才第一时间将谖竹点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他寒心?赤欢是故人,可过去终究是过去了……你这样故人重逢无期,新人也留不住。”
  一丝惊恐在夏欢眼底一闪而过,可楚云却立马问道:“夏欢,你这是选择了故人?”
  “对!”夏欢回答得无比快速又决然。
  “如此甚好……”楚云长叹一口气,眸光黯淡下去,满是失望,片刻之间,却又恢复儒雅,说道:“是我让谖竹盗取假的息壤,再安排他出岛,作谎寻息壤,实则,息壤一直在岛上。”
  闻此言,夏欢诧异十分,比看见男人生孩子,听闻母猪上树还吃惊。转头一看,旁边的安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立马就明白了:“你们做居骗我!”
  一瞬间,他的眼眶蓄满泪水:“谖竹……谖竹真的……是、是他……”
  楚云转目看向夏欢,叹道:“虚造诈谖之策,永矢弗谖……谖竹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眼泪冲出眼眶,缓缓流下,夏欢深吸一口气,失神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三人起念御剑,转眼回到九离皇宫。
  安之迫不及待地拉上夏欢、楚云去苍梧殿找典山,救谖竹出玄铁牢。
  苍梧大殿前,楚云夏欢双双停步。
  安之奇道:“怎么了?救人如救火,走吧。”
  ……夏欢仿佛受到刺激,从知道谖竹就是赤欢后便一直沉默寡言。
  楚云缓缓摇头,跟着,从长袖中掏出一只小木盒。那木盒上漆质油亮,花纹精雕细琢。他将小木盒交给安之,道:“这里面是真的息壤,你们拿进去给九离典山确认真伪,再说明情况,他得知那颗息壤是假,自然会放了谖竹的。”
  先有居狼联合谖竹一道用一招无中生有骗了典山,还把他当下人使唤,他定觉得羞辱极了。现在居狼不知身在何处,他又好不容易逮到谖竹,自然要报复回来的。
  安之考虑到典山的为人,问道:“那他死咬我们又诈他,就是不放人怎么办?”
  楚云道:“我一直在殿外,他真是这样以为,我再进去解释也来得及。”
  做事不能轻易露出全部底牌。楚云先在殿外候着,关键时刻出现抄他典山的底,一举成功。
  安之点头同意,觉得可行。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偌大的苍梧殿内响起。
  典山轻抬双眸,见是安之,嘴角斜斜地一扬,不屑地一笑,直接拒绝打发道:“谖竹一事,尔等不必与吾说叨,此事事关九离,九离做不得蓬山神岛的主,还是等副岛主前来了,汝辈再与副岛主谈吧,若蓬莱同意放人,吾也没有异议。”
  安之也直言,“谖竹手中并不是息壤。点点小事就通知蓬莱岛副岛主前来,实在小题大做,说不定人楚云还以为是九离戏耍于他呢。”
  典山依然没抬眼看他们,反倒放下手中毛笔,不再批改奏折,后背往皇座上一躺,闭目养神。他懒懒地说:“皇兄又知道那是真假息壤了?息壤在蓬莱岛中,除了楚云,没人见过。”
  安之反问,“既然只有楚云知道息壤长什么样,那你又是怎么肯定谖竹手上那个是真的?”
  典山躺在皇座中,后脑勺低着皇座靠背,仰面朝苍梧殿殿顶,双手合十,放在小腹上,好不安逸。他嗤笑一声,“那就等楚云来了,亲自鉴定一番。”他好似有十足的把握,非常肯定谖竹放在他寝室的那颗息壤是真的。
  安之拿出楚云交给他的那只装有真息壤的木盒,走向典山。
  听闻脚步声,典山睁开眼,一拍皇座扶手,立马坐直了身子。
  安之不敢离典山太近,只在去往皇座的台阶下停住了步伐,道:“我这个里面才是真正的息壤。”
  同一个招数骗典山两遍,真不知道是安之他们愚蠢,还是他们觉得他才是愚蠢的那个。他道:“那么,现在立马打开盒子给孤看看。”
  “好哇!”安之就等他这句话,答应得干脆。
  他打开木盒,举过头顶,远远地给典山看。
  送目看去,浓密的眉毛瞬间皱起,典山唰地站起身,疾步冲到安之面前,一把夺过木盒,拿出息壤,对光照看。
  整颗珠子黑得浓郁,又有点点金色颗粒,里面的黑色翻滚不停,带得金色颗粒也翻滚不止,好似烧开的鎏金墨水。
  见典山震惊地从皇座上冲下来,安之心想这颗珠子是真的息壤无疑了。
  说什么息壤除了楚云没人见过,他典山怎么认识?这不明摆着说谎嘛。
  安之道:“怎么样?我就说我这个才是真……”
  话未说完,典山一把掐住安之的脖颈,咬牙恨道:“竟然骗吾说这是息壤!说,汝怎么会有折丹的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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