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赵一楠微微一笑，松开手，“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杀我。”
  小秋顿时语塞。
  他气呼呼地扔掉叉子，打算起身，却被赵一楠一按，趴在了他身上。
  “我爱陆瑾言，我爱他的全部。你可以讨厌我，但是，请你不要伤害陆瑾言。”赵一楠眯着双眼，沉声道。
  “放开我，不然我就踢爆你。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儿。”小秋怒道。
  “那样的话，言言可就没有xing福喽，言言独守空房，伤心难过怎么办……”
  “你……不要用陆瑾言来威胁我。我根本不care他。”
  “是吗？”赵一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小秋挪开目光，“你真的很烦，不知道陆瑾言究竟怎么受得了你的，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啊！”
  赵一楠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
  “算了算了，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也轻松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去看安然的拳赛。”
  赵一楠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小秋认真的表情，知道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突然要去那儿？”
  反正现在暴露了，不用对着赵一楠演习了，小秋正乐得轻松自在，也省的费神去编理由，他干脆把从张进那了解的所有讯息都告诉了赵一楠，但是隐去了自己询问shadow crack这一条。
  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要查x peach！”
  “不行！”赵一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小秋不满地质问道，他显然对赵一楠的反对感到不悦。
  “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种险。”赵一楠解释道。
  “拜托，我是小秋，不是那弱不禁风的陆瑾言。”小秋试图让赵一楠明白，他有能力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那你们是不是同一具身体？”赵一楠反问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小秋和陆瑾言是共享同一个身体的，因此小秋受伤的话，那么陆瑾言也会受伤。
  闻言，小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弄坏你亲亲宝贝的身体。”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赵一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担心你，你懂不懂啊？！那种地下拳馆是什么地方？去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啊？！更何况，你现在还是别人的目标，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是怕我保护不了你！”赵一楠越说越激动，几乎难以自持。
  然而，小秋的固执和倔强此刻占据了上风，他毫不示弱地直视着赵一楠的眼睛，“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就因为我是陆瑾言的另一面？就因为我用的是他的身体？我告诉你，赵一楠，我是小秋，我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要查我去查，你在家等我回来！”
  “我告诉你，赵一楠，我就是要去那个拳赛！”小秋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凭什么阻止我？你以为你是谁？”
  赵一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是关心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地下拳馆是什么地方？你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不用你管！”小秋怒吼道，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准备挥出去，“我告诉你，我不是陆瑾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赵一楠也被激怒了，“你以为我喜欢看到你受伤吗？你以为我想看到你陷入危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冒险，而不管不顾，你是瑾言的一部分，你不能去！”
  “哈哈，真是好笑！”小秋嘲讽地笑道，“说到底，你还是怕我弄坏了陆瑾言的身体吧？什么关心，笑死人了！”
  “不是这样的，小秋，我……”
  “别叫我小秋！”小秋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那么熟。”
  “还有，赵一楠，我告诉你，陆瑾言不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不要妄图把他捆在你身边。”小秋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箭矢，直指赵一楠的内心。
  赵一楠被刺痛了，他双眼发红，一把攥住眼前人的手腕，力度之大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再说一遍！”
  小秋迎上赵一楠的目光，挑衅道：“你有本事把我手掰断！”
  “你想听？那我就再给你说你遍，你可得听清楚了！”小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陆瑾言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我意识的人，他不是你的傀儡娃娃，你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赵一楠听着小秋的话，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时间竟愣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痛苦，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绝望。
  他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小秋的手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阴郁而冰冷的气息，看得小秋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一楠愤怒又绝望地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指节与坚硬的墙面碰撞的瞬间，皮肤被撕裂开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如同被挤压出的红墨水，顺着手背滴滴答答地流下。
  紧接着，他如同失去理智一般，连续地、疯狂地继续锤击着墙壁，第二下、第三下……
  他的动作机械而激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他内心的痛苦。
  同时，他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地喃喃自语：“言言，我找了你七年，才找到你，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言言，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言言……言言……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这些年我过得生不如死，言言，你快点回来……言言，你在怪我对吗？你在怪我当年没有主动迈出那一步……言言，我错了……言言，你回来好不好……”
  滚烫的眼泪无法控制地从他的眼角滑落，重重地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那泪水，与地板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红与透明的交融。
  小秋看傻眼了，他知道赵一楠疯，但没想到他可以这么疯！
  “赵一楠，我是陆瑾言，我回来了！”他试图去抱住赵一楠，阻止他。
  听到“陆瑾言”三个字，赵一楠讷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你不是。”
  小秋露出陆瑾言式微笑，用他的口气劝道：“哥，是我，陆瑾言，我回来了，你别这样。”
  赵一楠摇摇头：“你不是。骗子。”
  小秋感到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他几乎要被赵一楠逼疯了。他们明明有着同一张脸，同一个声音，甚至连表情都几乎一样，但赵一楠却能准确地分辨出他们之间的不同。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秋无奈地放弃了伪装，这一下，也算是彻底明白了陆瑾言在赵一楠心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那么，自己以后就做好该做的事，其他的一概不想。
  他在心中急切而不停地呼唤：“陆瑾言，你快出来吧，赵一楠他不能没有你，你再不现身他就要撑不住了，你赶紧出来呀！”然而，尽管他竭尽全力地呼唤，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却迟迟没有袭来。
  小秋心中的焦虑逐渐升温，彻底转化为怒火，“喂！陆瑾言，你到底出不出来！你自己的老公你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再继续无视，他可能就真的没救了！现在受伤的是手，保不齐一会儿这个疯子直接就拿头撞上去了。”
  身体还是没有反应。
  “行行行，你厉害！你不管他是吧？与其让他自己撞得要死不死的，倒不如让我一刀了结了他。”
  “我的刀呢？”小秋话音刚落，那股熟悉的眩晕感突然如潮水般袭来，四周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恍惚间，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亮。光亮之中，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第89章 silence paradise
  小秋看见陆瑾言站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歉意：“小秋，我才发现，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一直以来，我都在受你的保护，却从未真正为你做过什么。其实我脆弱又敏感，还喜欢逃避问题，每次遇到危险，我都让你出来帮我应对，让你吃苦受罪。我真得很狡猾，我糟糕透了！我根本不值得你们这么对我好。”说到这里，陆瑾言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你才是值得被赵一楠喜欢的那个……你勇敢、坚强，总是能够面对一切困难。而我，却只会逃避……”
  “陆瑾言，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愚蠢至极的话啊！”小秋眉头紧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不耐烦地打断了陆瑾言。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人，你若说自己糟糕透了，那这世上岂不是没有不糟糕的人了？我真不明白，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保护你，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我就愿意这么做，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更何况，我们两个是命运共同体，你痛我也会痛，你快乐我也会感到快乐，你究竟懂不懂一体同心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赵一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你，如果说他对我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关心，那也完全是因为你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若是没有你，赵一楠恐怕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一直都是你，然后才有了我。所以，别再犹豫了，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说完，小秋伸出手，坚定地推着陆瑾言向前走去，迎向那前方的光亮。
  ……
  “哥，是我，陆瑾言。”陆瑾言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从赵一楠的身后轻轻环抱住他，“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不曾离开。”
  陆瑾言把脸贴在赵一楠的后背上，感受着那久违的温度和令人安心的跳动。
  “一楠哥哥……”他轻声呼唤着，这个称呼让赵一楠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来，握住了陆瑾言那双柔嫩的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不安、还有深深的眷恋。
  “言言……”他轻声唤道，仿佛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打破这个美好的梦。
  陆瑾言抱住了他，像以往他安慰自己那样，轻抚他的背。
  “言言，我刚刚做了一个梦……”赵一楠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梦见你不见了，还梦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好多……好长好长的梦……”他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惊慌失措，仿佛那个梦境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
  “哥，别怕，我在。”陆瑾言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吻赵一楠的脸颊，柔声道安慰道。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驱散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和混乱之后，赵一楠的神志终于渐渐回归，他的眼眸重新聚焦，显现出了往日的沉静。
  “言言，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吓到你了？”他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自责。
  陆瑾言看着赵一楠，摇了摇头。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拉起赵一楠那只受伤的手，细心地检查着伤口。
  看到那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此刻却布满了伤痕，陆瑾言的心中不禁一阵抽痛。他眼角微微泛，心疼地说道：“都破成这样了，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再叫吴哥来帮你仔细看看。”
  赵一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轻轻笑了笑，“没事儿，小伤而已。”
  陆瑾言不禁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再说这是小伤，那我也去割个跟你一样的伤口试试。”
  赵一楠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他急忙摆手：“别别别，我错了，言言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是小伤了。”
  陆瑾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一楠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无比受用。他知道，自己这生生世世都离不开这只“兔子”了。
  “言言，我想通了……”赵一楠目光沉着，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嗯？”陆瑾言好奇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不让小秋去查x peach，其实是我懦弱的表现。我害怕自己能力不够保护不了你……可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对付这些人，就得主动出击。我会尽我一切保护你，如果你有事，那我必定也会随你而去，我和你同生共死，这辈子是，下辈子是，永远都是……”
  陆瑾言看着他，有些看呆了。
  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让人挪不开目光。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赵一楠的脸颊，那温暖的触感让他切实地感觉到自己真实地活着。
  “哥，你真的很帅。”陆瑾言由衷地赞叹道。
  赵一楠有点惊讶，又有点窃喜，他反握住陆瑾言的手，摩挲两下，然后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那是对他的回应，也是对他的承诺。
  陆瑾言很庆幸自己喜欢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哥，我爱你。”陆瑾言不禁脱口而出。
  这下，赵一楠是彻底呆住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老木逢春，春心荡漾，漾起涟漪……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言言，你刚刚说什么？”
  陆瑾言惊觉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羞红了脸，“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言言，你再说一遍，好不好？”赵一楠央求道。
  “没有！你听错了！”
  “我说我去拿药箱！”陆瑾言起身打开房间门。
  赵一楠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后面，“言言，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