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没欺负人,都是误会。”韩永把仙人球放回去,弯下腰在书桌里翻翻找找,“我手机不能真丢了吧,哥你上课时看没看见?”
南宛白松了口气。
原来是来找手机的。
解西池漫不经心靠在门框上,姿态闲散,淡淡道:“你再找找。”
“在找了在找了,你等我一会儿。”韩永注意力都在找手机上,把桌子翻得直响。
南宛白抬起头看向门那边。
视线隔着不远的距离就那么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很专注,在看她。
莫名其妙牵扯出一种无法言述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韩永:我手机呢?我那么大一个手机哪去了?
解西池:你这手机可以再多找会儿。(看小白中)
第38章 第38章
三带一,稳赢!
“找到了, 吓死我了。”
韩永兴奋地拿着手机往解西池那边跑,宝贝似的看了好几遍,“哥, 走吧。”
解西池淡淡嗯了声,转身往外走。
“下次我绝对下课就把静音打开,这特么打电话都听不到响,只能沿路找……”韩永边走边吐槽。
南宛白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见他们打算离开,下意识看向门的方向。
解西池半垂着脑袋,身形颀长,人虽然懒散,但又带着股惹眼的劲儿, 蓝白的校服穿在身上少年感十足。
在那抹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中时,他忽然侧了下头。
视线再次交汇, 只有短短一瞬。
南宛白目光一闪,垂在身侧的手松了松,蓦地又攥紧,拇指的指甲用力在食指指腹处压出一个月牙形状的痕迹。
教室恢复了安静,视线所及之处空荡荡的。
高中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和解西池的关系, 包括他平时玩得好的朋友。这本来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在某一个瞬间,却莫名滋生出名为“后悔”的情绪。
之前自己装不认识解西池的时候。
他是什么心情呢?
南宛白发现自己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至于原因,她大概能够想到。
从水房之后, 她和解西池的交集越来越多, 就像是在一个空白的本子上, 填上更多的内容,每一个事件的发生,都有“解西池”三个字。
从小就是这样,只有在解西池出现时,停止的齿轮,才会继续运转。
能回想起来的事,除了灰暗的房间,还有喜欢赖在她房间打游戏的解西池。
南宛白顺着这根线,想到了好多“解西池”。
那个被人簇拥却不开心的解西池。
那个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摔碎的拼图的男孩子。
那个考试失利红了眼眶,脆弱却执着于某些事的少年……
南宛白抬头看了眼黑板旁边的表,似能听到秒针“滴哒滴哒”转动的声音。
时间的流逝从来不会顾及人是否安于现在的生活,它会不停地向前走。
“校花居然喜欢我的小绿球,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韩永一路上说个不停,用手比划了两下,“你说,我送她盆仙人球,她能多跟我说几句话吗?”
解西池眼神淡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韩永,气压低至冰点。
“你试试?”
“不敢。”韩永连连摆手,想到校花大杀四方的场景,感慨道:“我感觉我上去就是送人头,当盘菜都不够。”
城南众所周知的一件事,不要追南宛白。但总有一些“自信”人士冲锋陷阵,以为自己不一样,结果惨不忍睹。
这么说吧,目前为止,一个加上南宛白微信的都没有。
别提多惨了。
解西池没说话,心不在焉地看手机。
【小白眼狼:我想了下,要不赔韩永一盆仙人球吧】
【犬科:?】
那边很快发来新的消息。
【小白眼狼:你拔了人家多少刺你心里没点数?】
那么一盆仙人球摆在边上,解西池无聊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拔两根刺解闷,算是收了仙人球晒太阳的酬劳。
不止他,其实后排的人谁看了,都想拔两根,可能人类的本性就是恶劣吧。
可南宛白不知道……
【犬科:我拔的,你赔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南宛白似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正在输入的标示出现好半天,才回消息。
【小白眼狼:我是共犯】
解西池轻磨了下牙,指尖在屏幕上点动,发送消息。
【犬科:不用赔,主犯已经决定毁尸灭迹了】
【小白眼狼:?】
【犬科:明天我就扔出去】
【小白眼狼:???】
恰在这时,韩永伸个脖子凑过来,“你盯手机半天了,看什么呢?”
解西池不耐烦地将手机揣回兜里,皮笑肉不笑道:“下次别把仙人球放我这。”
韩永“啊”了声,满脸不解,“为啥啊?”
“占地方。”
韩永:“……?”
这人自从随和人设塌了以后,越来越混蛋了,演都不带演一下,小气吧啦的,连盆仙人球都容不下。
韩永对此表示鄙视。
得,这也是个不好惹的,都是祖宗行吧,就他孙子。
————
月考过去快两周了,老胡头始终没提检查罚抄的事,就在大家以为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他来收了。
南宛白乖巧地交上去三百遍罚抄,满满好几页纸看得人眼疼。
再一想写的时候有多惨,手也疼了。
有交上去的,就有交不出来的,比如后排几个天天上课睡觉的男生,一会儿工夫站起来好几个。
老胡头“啪”的一下把一沓纸拍在讲台上,“怎么回事啊你们,跟我杠呢?”
“老师,真忘了,我们下课就补。”有个男生笑着接话。
老胡头自然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各科老师基本上也都处于放养式,平时不扰乱课堂秩序的,基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扫了一圈,目光停在角落似没睡醒的少年身上。
“解西池,你为什么不写?”
解西池眼眸没聚焦般懒懒散散地垂着,听到自己的名字,慢吞吞地抬了抬头,嗓音染着浓浓的睡意。
“老师,我手伤了,刚好。”
有理有据。
不过想到他手是打架伤的,老胡头气就不打一处来,又想起来什么,意味深长地开口:“手好了字能写了是吧?”
“嗯。”
听到“字”,南宛白心里一虚,没心情去听之后的对话了。
完了。
下次考试,解西池成绩上不去,她字写不好,就要手抄卷子啊!
卷子有多少字?
特别多!
能写到死那种。
不写行吗?也行,前提是社恐有勇气面对老师,和被点名时的注目礼。
南宛白丧气地垂下头,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看到上面没有大变化的字,顿觉眼前一黑。
先不说解西池的成绩,她的字就能要了命。
字帖不是没写,描着写的时候,字写得有模有样,但离开字帖,就像放飞的鸟儿,自由翱翔了,十几年的写字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解西池他们这节课在后面罚站。
他本来在看窗外的风景等下课,没想到斜前方的小姑娘先泄了气。
只见南宛白丧了吧唧的用笔在本上画画,看不太清她画得什么,根据笔的走向来看,是圆圈。
画个圈圈诅咒你吗?
解西池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