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那次任务就在十多天前，老师只剩下张姐和包丽娟。
  张姐似乎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感，用尽办法让包丽娟留下，自己出去寻找食物。
  后来，她是带着好多吃的回来了，可也成了个血人。
  担心自己变成丧尸后攻击食堂，张姐又引着丧尸去了学校外面。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在临走前的那句——‘丽娟，你一直是个优秀的老师，照顾好孩子们，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就跑吧。’
  ‘没有人会责怪你。’
  ……
  ‘你已经尽力了。’
  如今食物再次见底，为了能让孩子吃到更多的东西，包丽娟每天都只吃一顿，而且只啃一两块饼干。
  学校外布满丧尸，他们根本出不去，别说搜集物资。
  虽然在食堂顶端挂了求救的白旗，可在半年之后，外面真的还会有活着的人吗？
  “老师，你别哭呀。”
  “是啊老师，我们都陪着你呀。”
  “老师没关系的，我们都还不饿，你不要难过……”
  孩子们懂事的令人心酸。
  包丽娟眼眶泛红。
  她可以饿死，没有关系。
  可是这些孩子做错了什么呢？要逼迫他们在这半年里飞速成长，让他们经历可怕的遭遇。
  四五十个孩子围坐在包丽娟的身边，她两只手张开也不能把大家抱住。
  小朋友们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老师，我有点想妈妈了。”
  “我也想妈妈了，还有爸爸。”
  “我想我的奶奶了，她还会给我做冰棍儿吃。”
  包丽娟吸吸鼻子，把鼻涕憋回去，看着越来越悲伤的孩子们，她强撑着笑：“小朋友们，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现在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你们想玩什么？”
  一个小男孩冒头：“老师，唱歌可以吗？”
  包丽娟怔住，然后摸着他的头答应：“好啊，那我们要轻一点，不要被外面的怪物听到，好吗？”
  小朋友们回答的声音可轻了，小的像是衣物摩擦。
  得到允许，小男孩立马严肃起面容，起了个头：“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
  跟对暗号似的，几十号小朋友都附和起来，抑扬顿挫唱的有模有样。
  听到这歌，包丽娟又哭又笑。
  以前就听说小学生特别喜欢，没想到现在了他们还记得。
  神色缓和，她搂着小朋友们，也轻声跟着唱起来，唱这最后一首歌。
  ……
  街道里，秦风满脸无奈的跟在布丁身后。
  他本来一个人搜寻街道，节奏很稳，没出任何岔子。
  就在此时，布丁从大老远的后面追过来，愣是停在他面前的报废车顶。
  ——这小猫咪到底有多喜欢待在车子上啊！
  秦风停下，和布丁对视良久。
  “喵。”
  翻译：人类，跟着我走。
  秦风听不懂，但能从它的眼睛里看出细节。
  它的脸上写满针对人类的不屑。
  “布丁。”秦风试图和猫猫讲道理。
  布丁抖抖胡须，还是朝前面看了一眼。
  秦风：……
  “好，布丁姐。”
  “喵。”这次回答了。
  “布丁姐，狱长让我们搜寻街道，我们就按照这个路线一点一点过去，随便乱跑会丧失方向。”秦风说的很委婉，姿态很低了。
  他本人长得又不赖，你说换成人类来，不得被他这番话说迷糊？
  布丁不。
  尽管它是猫，有着一张猫脸，但就是能从上面看出高傲和冷漠。
  “喵喵喵。”
  翻译：跟我走，必须的。
  秦风意会了，只好跟它走。
  果然，比起猫咪，他更喜欢可爱的修勾。
  布丁才不管身后人类的心思，就算知道他喜欢狗不喜欢猫，也只会觉得是他的问题，没眼光，居然不喜欢漂亮的猫猫。
  跳到干净的屋顶，布丁忽然不动。
  秦风也只得停下，耐心等着这只猫给出反馈。
  布丁瞪大猫眼，一眨不眨。
  它两只耳朵高度耸立，朝前面竖着，像两个小雷达，连胡须都翘了。
  很远、很远的地方……
  再往前面的一点。
  再继续往前寻找……
  布丁微张唇吻，它不再停留，闪电似的飞奔而出！
  秦风：……？
  不是，好歹跟他说一声！
  “布丁！你等等我！怎么了！”
  秦风赶紧追出去，布丁跑得很快，快的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喵喵喵喵喵——”
  叫声在风里消散。
  它听到了！听到人类幼崽的声音！很虚弱！
  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出于一种母亲的天性，它没有迟疑，追寻着那一点微弱的声音，不断往前奔跑。
  要快点！不然就要死了！
  又要有幼崽死了！
  它不想看到。
  一路气喘吁吁的追到学校外面，秦风上气不接下气，正想好好说说布丁，他一抬头，发现前面一街道的丧尸对他虎视眈眈。
  秦风：？
  做猫能不能不这么狗！
  ——
  小学食堂里，包丽娟的气力逐渐丧失。
  她视线模糊，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