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她是一个超级醋瓶子,平时夏咫涵跟别的女生多说几句话,甚至是向街上的美女多望一眼,她也会吃醋。更何况,现在是态度嚣张的第三者强行侵入她跟夏咫涵的爱情世界?
第三者的挑衅也还罢了,虽然心里会不舒服,但她并非那种思维单纯的女人,不会轻易相信第三者的一面之词。
然而现在,夏咫涵对于唐诺时那句“你对我还有感觉”的回应竟然不是斩钉截铁的否认,而是犹豫,甚至还有些暧昧,这可真让孙芮伊心也碎了。
刹那间,两行眼泪从她的眼旁滑落,连绵不断。
“她真的是咫涵的初恋女友?咫涵对她真的还有感觉?”孙芮伊心乱如麻。
事实上,唐诺时真的是夏咫涵的初恋女友。
他俩是高中同学,从高二开始恋爱,是彼此的初恋。那段日子,那些经历,对他们来说,是甜蜜的,是快乐的,是毕生难忘的。
然而高中毕业后,两人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分隔两地,感情渐淡。读大二时的某一天,唐诺时在电话里竟然跟夏咫涵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并且决心跟那有妇之夫在一起,要跟夏咫涵分手。
就这样,两人的恋爱告一段落。
对于初恋,大部分人都是全情投入的,没有留给自己丝毫的退路。夏咫涵也不例外。
唐诺时的变心,让他伤心欲绝。初恋,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他那时甚至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女人动真情!”直到他遇到了孙芮伊。
2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夏咫涵的语气有些感慨,甚至还有一丝遗憾。
但他立即补充道:“我现在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孙芮伊!”
这句话,稍微抚平了孙芮伊那颗在刚才瞬间碎裂的心脏。
唐诺时却不依不饶。
“你敢说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
夏咫涵又语塞了。
孙芮伊才刚止住的眼泪,如崩毁了堤坝的洪水,再也无法抑止。
夏咫涵见状,知道孙芮伊被深深地伤害,又是慌乱,又是心疼,瞪着唐诺时大声说:“是!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只爱孙芮伊一个!”
可是这一次,言语再也无法抚平孙芮伊心底的创伤。
“我认为呀,”蒋熙雯突然冒出一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杀死李睿的凶手吧?”
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跟谋杀案相比,跟逝去的生命相比,爱情真的有些渺小。
“雯姐说得没错!”夏咫涵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孙芮伊,你接着说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语气稍微冷静下来了。
孙芮伊抽泣了一下,强忍着泪水,用已经哭得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我跟唐诺时的交谈只持续了三分钟左右。我离开的时候,唐诺时还呆在饭厅。之后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回房后有把房门上锁吧?”
蒋熙雯稍微打断了孙芮伊的叙述。
“一定有!”夏咫涵抢先帮孙芮伊回答了,“她很害怕那种没有安全感的感觉。平时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她也一定要把房门上锁才睡得着。何况现在是在这座陌生的、有些可怕的、甚至有点诡异的别墅里?”
“你也知道我缺乏安全感吗?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的爱情世界遭受破坏?”孙芮伊心中委屈不堪。
“是这样?”很久没有说话的慕容思炫突然对孙芮伊冷冷地问道。
孙芮伊舔了舔嘴唇,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我清楚地记得,回房以后,我把插销给插上了。”
“之后呢?”夏咫涵问。
“之后我就逐渐睡着了。直到刚才,手机的闹铃声把我叫醒。我睁开眼睛没多久,就若隐若现地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于是吓得大叫起来。不一会儿,你们就闯进来了。”
经过孙芮伊的详细叙述,昨晚发生的事被初步还原了。
数秒的沉默后,蒋熙雯清了清嗓子,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如果芮伊说的是实话,那么昨晚的情况就是:凶手在芮伊入睡后,通过某种方法潜入上锁了的十一号房,把芮伊带到旁边的九号房——当时李睿很有可能已经被杀了,最后把九号房的房门上锁,并且通过某种方法离开了完全密封的九号房。”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凶手煞费周章地做这么多事,目的就只有一个——嫁祸芮伊!因为如果我们无法解开凶手如何逃离密室这个谜团,那么待在密室里的芮伊就会被认定是杀人凶手了。”
“孙芮伊绝不可能杀人!”
夏咫涵的语气坚决而果断。这让孙芮伊伤心之余又有些许感动。
蒋熙雯点头道:“我也认为芮伊不会杀人。而且,不会有人在杀人后把自己跟尸体锁在一起,成为首当其冲的嫌疑对象吧?这么说,我们现在要解决两个问题:其一、凶手是怎样潜入芮伊的房间的?其二、凶手是怎样离开上锁的九号房的?”
“还有,凶手是谁?”她最后补充道。
问题接踵而至,让夏咫涵有些头昏脑涨。
他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定了定神,平静地说:“一个一个来。我们先解决‘凶手怎样潜入孙芮伊的房间’这个问题。”
他说到这里,望向孙芮伊:“你确定你回房以后,把房门上锁了?”
“我确定!”孙芮伊一脸坚定。
“那可真奇怪呀!”夏咫涵皱眉。
众人凝神思考。
“咦,难道……”蒋熙雯突然发话,声音有些大,紧接着,嘴角轻轻一翘,胸有成竹地道,“我想,我已经想通这个问题了!”
3
“愿闻其详。”
热爱阅读推理小说的夏咫涵,一时之间无法想通“凶手如何潜入孙芮伊已上锁的房间”这个问题,突然听蒋熙雯这样说,好奇心大发。
作为魔术师、最会吊观众胃口的蒋熙雯,此刻在凶案面前,也不卖关子了。
“其实很简单嘛。凶手在芮伊前往饭厅的那段时间中——当时房门没有上锁,潜入了芮伊的房间,并且在洗手间躲起来。芮伊回房并且把房门上锁时,凶手已经在房间里了。这不就解开了‘凶手如何潜入芮伊的房间’这个问题吗?”
“完美的推理!”夏咫涵赞道。
与此同时,他心想:“虽然这是推理小说中嫌疑人经常用到的手法,但事件一旦发生在现实中,我竟没想到这种可能性,唉,那么多推理小说都白读了。”
“这样一来,诺时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因为孙芮伊离开饭厅回房的时候,诺时还在饭厅。”
蒋熙雯紧接着补充自己的推论。唐诺时听罢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至于凶手怎样在不惊醒芮伊的情况下把她带到九号房?也很简单。只要凶手让芮伊吸入少量哥罗芳,芮伊就会不省人事,任由凶手摆布。”
“任由摆布?如果当时凶手要侵犯孙芮伊,她也无法反抗?”夏咫涵心有余悸。
蒋熙雯对自己的推理很满意,而且似乎还没过完瘾,继续像模像样地分析:“接下来,我们要解决第二个问题:凶手把九号房上锁后,怎样离开九号房?”
这一回,夏咫涵竭力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推理小说中制造密室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运用到当前这宗密室杀人案中。
他突然又想到自己曾在网上看过一位名叫轩弦的推理写手所写的密室讲义。那篇被命名为“轩弦的密室讲义”的文章里,分门别类地、颇有条理地把目前所有制造密室的方法都列了出来。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讲义的全部内容,只是记得其中几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可能:“九号房的房门,会不会是李睿上锁的?”
“李睿?他不是死了吗?”蒋熙雯有些不以为然。
“我当然知道。”夏咫涵稍微不服气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凶手用那把羊角锤袭击了李睿的头部,李睿负伤逃进九号房,为了躲避凶手的追杀,把九号房上锁,最后却在房内伤重身亡。”
“那羊角锤为什么会在李睿的尸体旁边?”
“是李睿从凶手的手上抢过来的吧?”
“都把凶器抢过来了,为什么还要逃?”
“这……”夏咫涵一时无法反驳。
“不过你的推理倒让我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
蒋熙雯舔了舔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那就是,李睿是自杀的!”
“自杀?”
“对。潜入芮伊的房间把她掳走的人就是李睿。李睿把芮伊带到九号房,把房门上锁,最后用羊角锤敲打自己的脑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唐诺时忍不住打断了蒋熙雯的推理。
“是为了嫁祸芮伊吧,让大家认为芮伊是杀人凶手。”
这回轮到夏咫涵嗤之以鼻:“为了嫁祸孙芮伊,自己干掉自己?以我对李睿的了解,我不认为他会干这种蠢事。”
“难道是意外?”唐诺时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意思?”夏咫涵和蒋熙雯齐声问。
“李睿把小伊带到九号房后,到自己的房间——好像是十四号房吧——拿上一把羊角锤,然后回到九号房,把房门上锁。他本来想用羊角锤威吓小伊,可是,在他走近小伊的时候,脚一滑,摔了一跤,羊角锤脱手飞向天花板,再掉下来,刚好砸到他的头上,把他砸死了。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唐诺时异想天开的“推理”,让夏咫涵哑然失笑。
“看来锁门的不是李睿,”蒋熙雯直接无视唐诺时的推理,小结当前情况,“我们要从别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李睿锁门的话,那么是凶手在锁门后,利用缩骨功或瑜珈,通过房门和地面的空隙逃离?”
大家明显听出夏咫涵的这句话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蒋熙雯摇了摇头:“不要浪费时间讨论这种不可能实施的方法了。凶手是不可能在锁门后离开房间的,换句话说,现在只剩下的最后的一种方法了,那就是凶手是在离开九号房后,再通过鱼丝或磁铁等工具,利用门下的空隙,在房外把插销给插上。”
“是机械密室?这也是推理小说中制造密室的常用手法哦!会不会真的是这样?”
夏咫涵想到这里,舔了舔嘴唇:“要不我们试试吧?”
没有鱼丝或细线,众人只能依靠想象。可是经过仔细观察及假想模拟,众人一致认为:插销的样式及安装的位置,决定了这个“利用鱼丝在房外锁门”的诡计的可行性极低。
“还真棘手呀!”夏咫涵叹道。
“咫涵,我突然想到在推理小说中还有一种制造密室的手法。”
一直沉吟不语、没有加入讨论的孙芮伊忽然说道。
“嗯?”
“那就是,房门根本没有上锁,只是让我们这些目击者产生错觉,认为房门是上锁的。”
“那不可能啦!”夏咫涵笑了笑,“我扭动过门把手,当时房门的确是上锁的。而且之后我往房门蹬了一脚,但房门却没有打开。”
“嗯。”孙芮伊点了点头,继续当聆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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