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很久。
毕竟在宋永芳心中,孟家再惨,也那也是孟家的事情。
大儿子好不容易休假,结果还要因为孟家的事奔波,她虽没说过什么,但心里有微词。
她赶紧让李婶把炸酱面端上来,念叨着,“你先吃,吃完好好睡一觉,看你这一路估计也没睡好。”
等到程景森开始吃面,她的话锋一转,“明天你赵阿姨来家里,她女儿也来,从法国回来的,学的油画,刚好小衡最近不是吵吵着要学画画吗,要不就让她教一教小衡?”
程景森头也没抬,只是声音冷淡道:“不用。”
“……”
宋永芳还要开口,就见儿子已经放下了筷子往外走。
她连忙追上去,“你这是去哪啊?”
“回部队。”
“怎么这么快,不是还有两天假期吗?!”宋永芳惊愕,赶紧说:“小衡的生日你也没陪着,他都偷偷哭了好几次,你为旁人的事情忙就有时间,陪自己儿子就没时间吗?”
程景森脚步微顿,随即又加快向外走去。
宋永芳气得捂住胸口,怒骂:“天天冷着个脸,谁欠了你不成,自己儿子也不管不问,一点都不心疼,过个生日的时间都没吗?还有没有心了!”
李婶连忙跑来,转移话题:“夫人,消消气,您刚不是说要给师长炖个汤吗?那汤我也做不好,要不还是您来指导指导我?”
宋永芳气得不行,可再生气面对个跑得快的冰疙瘩也无济于事。
她沉着脸占了半分钟,才压着怒气往屋内走。
宋永芳生程景森时才二十岁,还太年轻了,仓皇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男人,根本没什么感情可言,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屈服,所以当第二年程景森出生时,她的母爱并没有被激发多少,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后来面对丈夫高升,她又怕丈夫会变心,一心用在了讨好丈夫身上,对儿子的关心少之又少,等她跟丈夫感情浓厚,意识到要好好照顾儿子时,又怀了老二,后面再想要弥补跟老大的感情时,已经来不及了。
从少年到青年,程景森对她这个母亲都是冷冷淡淡的。
她为了缓和矛盾,让程景森娶了故交之女,可没过两年,这俩人就离婚收场,自此后,程景森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宋永芳越想越觉得气闷,可这时候,也不能找老头子念叨,只能盼着小儿子快点回来。
这家里,也就小儿子真心疼她。
至于大儿子,想想就头疼。
…
墨绿的吉普车在狭小的胡同缓慢行驶着。
程景森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拿起边上的文件,不经意瞥向车窗外。
胡同的路很窄,军用吉普体型比一般汽车要大,驶过时,行人都得贴在墙跟避让。
一道身影撞进了程景森视线,臃肿的灰色棉袄,黛青的围巾裹得严实,挡着初春的寒风,灰扑地的快要与墙皮合为一体。
他回来时,这天就开始下雪,现在雪下的更大了,那人扬脸,露出小半张脸,簌簌雪花凝在她的睫毛上,天青海碧,白如栀子,与那灰墙是霄壤之别。
程景森动作微顿,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低下头,翻阅起了文件。
车子与少女擦肩而过。
庞然大物的离开,让胡同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孟书婉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在黄桥村做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她还在思考着等会见到程安国要说怎么说话。
一路走来,她已经在脑海中预想了很多遍。
前世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肯定要不得。
那样只会让程安国觉得她是个柔软,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
太冷静也不行,那会让人觉得她很冷酷。
这次与程家人的见面,太重要了,决定着程家人对她的初印象。
初印象如何,将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孟书婉静静站着,脑海中排练了两遍后,吐出一口浊气,仰头望天,中午还是晴朗天空,如今灰蒙蒙落着雪。
她不喜欢下雪,似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在下雪时发生的,爸爸的死讯,妈妈的离世,爷爷的病故,以及那被抢走的人生,那股伴随着雪花飘落而来的寒冷、痛苦、绝望,仿佛印在了她灵魂里。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首都的雪没那么讨厌了,浩浩荡荡,很是洒脱,自由。
或许真的是心境变了。
孟书婉心头的不安和烦躁渐渐压下。
现在就是重新答卷,都已经考过最低分了,怎么着也不能更差了。
她笑了下,唇角露出浅浅的梨涡,低下头继续向前面走,南极小动物群死二而尓武救一司企整理本文,每天更新欢迎加入心里还有些庆幸,还好程家没住在军区大院,否则她估计还要在这雪天走好久才能到。
刚走没几步,孟书婉的视野里出现了两道身影。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死死盯着远处的一对男女。
飘雪的胡同内,白莹莹覆盖在瓦片上,少女和青年立在纷飞的雪花中,自成一祯祯唯美又浪漫的画面。
他们也如爱情电影里的热恋男女那般,分别时恋恋不舍。
“程景林,你到底爱不爱我呀?”
“我怎么会不爱你,你就算质疑我的性别,也不能质疑我爱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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