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有流言称,那女修似乎姓苏。
名为苏白。
苏越山:……!!
苏越山起?初并不相信这事。
但他还没来及去无极宗探望苏白,苏白就准备启程去往极北之地?收服异火。
得知自家女儿竟然要去路途遥远且凶险异常的极北之地?寻找异火,并且带着的还是那传闻中和苏白并不和睦的炼丹师,苏越山满腔问罪之词瞬间就被堵在嘴里。
主?要是这情况实在是有些对不上啊!
苏越山调转话?头:“龙吟剑在你?手里?”
苏白:“在。”
苏越山:“??你?确定是神兵榜排名第一的龙吟剑?”
苏白:“是。”
苏越山:“你?怎么拿到龙吟剑的?你?不是不太爱学剑吗?为啥秦阳拿不到的龙吟剑你?拿到了?”
苏白嫌弃苏越山太聒噪,当场就给他发了一张龙吟剑的图片,并配上文字:“秦阳拿不到龙吟剑是他太菜。”
然后在得知苏白当真一个月结成金丹之后,苏越山大为震撼。
他几乎一夜没睡。
惊喜和惊吓来得有些太突然,一时?之间让苏越山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就连那些之前苏越山早就想好准备质问苏白的话?,比如“姑娘家不要任性,秦阳这孩子?是真的爱你?。”,“秦阳和那炼丹师不过就是在外面逢场作戏,你?找夫婿怎能如此幼稚。”这类的话?全?因为苏白回苏越山的寥寥几句给活生生噎在嘴里面了。
八大主?城虽然比不得仙盟八大家,然而其间的利益斗争仍然焦灼激烈,绝不能当作儿戏。
修仙者寿数漫长也终有尽头,且修真界弱肉强食,苏越山又自小将苏白娇养,若是将洛瓦城托付给他心?尖尖上的女儿,苏越山也不忍心?看自家女儿整日为洛瓦城在外奔波,和那群心?黑得跟墨水一样的老滑头为一些蝇头小利勾心?斗角。
所以他这才决定将筹码放在秦阳之上。
一个是始终不和自己姓的便宜女婿,另一个是自己生出来的乖女儿。
将洛瓦城交给秦阳打?理,怎么能比得上交给自己的女儿放心??
从此之后,苏越山再也不在苏白面前提退婚和秦阳二字。
毕巽城离无极宗近,消息也最为灵通,就连看不惯苏越山之前日日在自己面前炫耀秦阳这个好女婿,本来等着看苏越山笑话?的毕巽城城主?在得知这则消息之后也不由得沉默了。
变异天雷灵根举世难得,当今三位大乘期尊者皆为变异雷灵根,秦阳又得圣尊剑法传承,两年连跃三个小境界,这般成绩在修真界许多修士看来,数百年之后秦阳接替逍遥剑尊的位置也不足为奇。
所以苏白同秦阳退婚这件事,不管是八大主?城主?城,还是一些颇具实力的小城城主?看来,都?是一件对洛瓦城极为不利的事情。
苏白明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能在秦阳这般以后必然会叱咤修真界的人物幼年时?就相伴至今,却偏生要为那回春谷出来的炼丹师斩断这数十年的情谊。
这样愚蠢的举措,等于拱手让出苏越山这数十年间在秦阳身上堆砌的筹码。
还没等他们逮着机会嘲笑苏越山功亏一篑,紧接着就传来秦阳丹田被废的消息。
而当初被他们嘲笑耽于情爱,不识大体的苏越山之女,就像是断情绝爱后打?通任督二脉一样,修炼速度一骑绝尘,远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有天赋。
之前在城主?圈子?里面铺天盖地?的质疑之声几乎一夜之间消散,剩下得唯有羡慕嫉妒苏越山这老头子?到底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居然能够生出来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女儿。
区区退婚,何足挂齿!
三千论道大会由仙盟主?办,届时?会派仙盟八大家但长老主?持比赛,便是城主?也不能插手每个分会场,但苏越山问苏白要不要来洛瓦城参赛,也是想着洛瓦城在他的势力之下,因此做一些规则之内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也方便一些。
也正好借此机会让苏白熟悉一下洛瓦城的各项事宜,为她?以后接管洛瓦城铺一铺路。
苏白回得很快:“……不去。”
唯恐苏越山纠缠不休,她?又飞快地?在玉简上补了一句:“这是避嫌。”
“我?能拿到三千论道大会的魁首,难道还敢有人质疑我?接管城主?一事德不配位吗?”
苏越山沉默了。
他家女儿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今年三千论道大会听说那可是有两百岁以下的分神参赛啊!
他女儿六年前才是金丹之境,难不成六年后就已经?摸到分神的门槛了?
第35章 龙傲天爽文(34)
毕巽城分会场内建了七八百个?一对一擂台。
第一个上擂台的选手被称为擂主, 未上擂台的选手可以选择去挑战某个?擂主或者找到空擂台当擂主。守擂成?功会加分,但是擂主也可以选择在赢过一个挑战者后放弃守擂,去挑战其他擂主。
擂主成?功守擂满五十场, 可以额外加总积分的百分之十,守擂成?功满100场, 再额外加总积分的百分之?十五, 相反若是有参赛选手能够赢过成?功守擂满五十场的擂主,将?会获得擂主总积分的的百分之十。
擂主守擂成功的回合越多, 额外获得的积分也?越多, 最高上限是守擂成?功三百场, 加额外总积分百分之?三十。
然而无论?是挑战者挑战成?功的是守擂成?功满五十场或者一百场甚至两百场的擂主, 都只?能获得擂主总积分的百分之?十。
道法三千大会百年?举办一次,每次举办皆是万人?空巷,庄家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炼器师炼丹师指望着参赛选手能在?擂台上帮他们推广武器丹药,更?多慕名而来的修士想来观摩对比自己和修真界未来最顶尖的战力有着何种差距。
苏白来得早, 分会场上还有不少?空着的擂台。
她挑了一个?顺眼的擂台站了上去。
来参加道法三千大会的选手多数都会带着遮掩修为的法宝, 不然修为比擂主高的选手会等着擂主守满五十场一次性薅够羊毛或者直接上台挑战擂主,另一方面修为比擂主低的选手也?不敢轻易去挑战擂主。
在?擂台之?上, 唯有擂主的姓名, 所属门派和年?龄公开可见。
苏白的骨龄在?四十岁。
这个?年?纪在?修真界动辄百年?的计数单位来看并不算大。道法三千论?道大会每百年?开一次, 对她这个?年?龄段的修士来说,第一次道法三千大会只?是给她一次练手的机会, 真正需要她去争名次的是百年?之?后的道法三千大会。
一个?散修瞧着苏白年?纪不大,主动上台挑战。
他身上虽然带着掩盖修为的法宝, 然而若谷长老亲手打造的玉佩怎能是凡品,故而这枚以凤逐日为形的白玉佩还附带有自动识别对手修为的功能, 苏白只?需要将?一缕神识放置在?玉佩中,就能自动接受对手的信息。
金丹中期之?境。
骨龄六十岁。
无门无派。
“程清,修剑,请赐教。”
程清拱手。
“苏白,修剑,请赐教。”
苏白也?拱手。
程清是个?散修,他知道自己拼天赋拼资源当然拼不过大门派的弟子,这次来道法三千大会他也?并不是意图博一个?好名次,只?是想和仙盟八大家擅剑的弟子切磋剑法,若是有机会能拜入仙盟八大家或者小仙盟,那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程清之?所以挑中苏白,是因为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又?出自仙盟八大家排名第一的无极宗,无极宗又?擅长剑道,想来自己也?不算是仗着修为高就欺负她。
程清拔出潇雨剑,一个?纵步侧斩出剑。
无门无派是散修的劣势,但反过来相比于大宗派循规蹈矩的章法,没有人?能猜到一名散修生平有着种何种际遇,他的下一剑会是何种剑法,对于剑意又?将?有着何种独到的领悟。
三十年?前,程清亲手葬完他的父母双亲。
程清父母老来得子,对程清极为疼爱。
修士能有漫长无涯的岁数,但程清那住在?穷乡僻壤的父母哪里知道这世间还存在?着道途二字,纵然知道道途二字又?如何,他们在?山里呆了大半辈子,自觉人?微言轻,这仙人?走?得道又?哪里能轮得到他们这些穷苦人?家。
后来程清得“仙人?”指点?,凭借着一丝慧根开启修道之?路,也?成?为了他父母口中的“仙人?”,然他父母已垂垂老矣,他身无分文,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唯有一身无用的寿数,再没有机会引领他的父母进入仙途
他前六十年?的修道之?路默默无闻,没有百里挑一的天灵根资质,因家境清寒无名师指导,也?白白错过了最佳炼气入体的年?龄,等程清二十来岁机缘巧合下正式开始自己的道途,又?早已错过各大宗门的仙门选拔。
不能进入仙门,意味着程清需要自己去寻找灵气充裕之?地提升修为境界,需要努力攒钱去养活自己,为了搏一线天机,他也?需要去购买渡雷劫法宝,有益于修道的各类丹药,如此这般日夜不眠,争分夺秒才能不至于落下宗派弟子太多。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就是程清的道。
百年?光阴如白驹过隙,程清救不了他的父母,也?渡不了庸人?,成?不了天骄,他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只?能在?天道的施舍下苟且偷生,然而程清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所谓天骄,同他也?并无多少?差别。
程清得天道一丝恩惠是偷生,他们得天道全力相助便就不是偷生了吗?
他不得天道眷顾,不得命运恩惠又?如何?
至少?他走?出的是自己的道。
而非天道
程清拔剑的那刻,有注意到这处擂台的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竟然是沧海蜉蝣剑!”
“多少?年?了,我竟然还能看到有人?挥出沧海蜉蝣剑!”
毕巽城城主眼眸幽深:“能挥出沧海蜉蝣剑,这散修姓甚名谁?”
昆梧派长老扶绥长老笑了笑:“沧海蜉蝣剑乃剑法排名前十的剑法,金丹之?境挥出沧海蜉蝣剑,这散修以后必当有大造化啊。”
“可惜这无极宗的弟子怕是要首战失利,折于这散修手中了。”
仙盟八大家排名第一的头衔谁都想要,因此昆梧派这些年?和无极宗明里暗里不知道叫了多少?劲。
太上长老在?一旁笑眯眯地捋着胡须,:“……扶绥长老怕是闭关修炼太久,已经不知道这天下早就变天了吧。”
苏白在?修真界沉寂了足足六年?,当年?她闹得动静虽然大,然无人?曾亲眼见过她手持龙吟剑,也?无人?曾亲眼见过她以金丹之?境去往任何拍卖会,剑道比赛,对于人?才辈出的修真界,苏白这个?名字就像是短短绽放的昙花,只?能存在?于那些永远未被证实的留言之?中。
扶绥长老不悦:“太上长老,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也?不是针对你们无极宗的弟子,只?是这姑娘不过区区四十岁,她若是能混出个?金丹之?境的修为,已经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太上长老但笑不语。
金丹之?境?
这弟子六年?之?前早就是金丹了!
毕巽城城主眸光微闪。
苏越山那老头子这几年?天天在?他面前吹捧自家女儿,毕巽城城主小时候也?见过苏白,他当然知道那擂台上站的姑娘是谁。
只?是流言终归是流言。
实力不会骗人?。
漫天剑光纷飞。
一道又?一道剑气如沧海横流,中间那一道流转金色浮光的剑意犹如沧海上一叶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