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老太师:“……”老家伙都炫到他脸上来了,这能忍?
  当即理了理衣袖,风轻云淡地给下致命一击:“她先认的老夫为师。”
  老太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即便他们两个都是楚婳的老师,也分出了个顺序先后。
  老太傅暗暗懊恼上午有事,被老太师夺去了先机,但他也没有完全输。
  “我教的内容比你多,教的时间比你久,留的课业比你多。”
  从这方面来讲,他赢了!老太傅的眉眼间尽是得意,意气风发得好似瞬间年轻了几岁。
  老太师:“……”你是小孩子吗?连这种事都要比!
  “呵,老夫不与你争。”
  老太师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一回到家就为明天的课程做准备。
  他不清楚老太傅比他多教了多少,也不好派人去楚家问,只能尽量多准备一些。
  至于楚婳能不能学这么多?
  她本来就有一定的基础,还过目不忘,肯定能行啊!
  第二天,楚婳和五皇子就发现老太师的讲课速度快了,课程内容多了,留下的课业也多了。
  本来昨天就是试讲,在了解学生的接受程度后,今天稍微加快一些速度,也挺正常。
  楚婳和五皇子如此安慰自己。
  但是,他俩想想上课的人是谁,又是什么关系,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在下午成真——老太傅也来了一波相同的操作。
  楚婳:“……”
  五皇子:“……”
  老太傅一走,楚婳连忙敲系统:【统儿?】
  系统已经悄悄吃完了瓜,知道这件事没必要私聊,就以群聊模式说了。
  【昨天老太傅给你们上完课,就去找老太师花式炫耀,老太师多倔强一老头啊?回去就给你俩加课加课。】
  【老太傅炫耀之前已经预料到这一点,就在他预估老太师可能加课的基础上再加课加课,所以你们俩就得上加课好几次的课程。】
  楚婳:“……”
  五皇子:“……”
  其他人:“……”
  系统又道:【这俩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大卷王,又收了两个学生,还起了攀比之心。】
  【今天和昨天比,明天和今天比,你和他比,两个老师互相比,攀比哪有尽头哇?只有更卷,没有最卷。】
  【反正你俩不卷也得卷,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楚婳:“……”
  五皇子:“……”
  被迫成卷王,可还行?
  倒是想说不行,然而两位老师年近七十都还在辛苦备课,他俩着实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天起,俩人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涯。
  楚婳顾不上吃瓜,每天一日三顿地问系统妙手空空准备动手了没,要是还在踩点,她就继续埋头苦读。
  而五皇子也顾不上戏精或腹黑,看别人被他骗得团团转,满脑子只有两位老师的课业。
  不管心理还是生理,他都是一个真正的九岁小少年,比楚婳的进度慢一些。
  偶尔遇到不太会或者难以理解的内容,走上几步就来千画居找楚婳,方便得很,也体会到了有人和他一起学习,互相交流的好处。
  楚婳见五皇子还好说话,没有演她,也会向他请教一些内容。
  在这期间,楚勤带着钦差大臣的身份南下。
  楚婳没再顶着亲哥的身份和凌晨的冷风上朝,白天在家上课,晚上跟着系统的爆料绘制妙手空空的潜入和逃跑路线图。
  皇帝和林友根据锦衣卫随之绘制的图纸,在国库和京城布下陷阱、设置兵力,以确保楚婳失手后能一举擒住妙手空空一雪前耻。
  为了双方心知肚明的隐藏情报来源,楚婳提前进入国库,假作蹲守,一连蹲了三个晚上。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知道老太师和老太傅又卷了起来,更知道她课业非常繁重,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书桌、蜡烛、水、食物。
  于是,行动当晚,妙手空空翻墙跳墙飞檐走壁躲避巡查,楚婳在蜡烛和夜明珠的照耀下看书做作业。
  妙手空空差点被工部布置的机关扎成筛子,楚婳看累了书,休息期间悠闲地吃个果子。
  等妙手空空气喘吁吁地闯过所有机关,暗暗吐槽大盛国库没有前辈所说的那么好进,又一举进入真正的国库,看到众多宝贝而欢喜时,也看到了被众多宝贝簇拥着的楚婳。
  国库里面怎么会有人?
  妙手空空揉了揉眼睛,这人还在,居然不是幻觉?
  楚婳微笑颔首:“初次见面,我是楚婳,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这波自我介绍把妙手空空给整不会了。
  “你在这等我?”
  他觉得这个猜测有点扯,但楚婳看到他一点都不惊讶。
  国库之中竟然有蜡烛、书籍、桌子,甚至还有茶水、点心、果子,未免准备得太齐全了,简直像是提前知道他会来。
  是他在踩点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还是哪个师兄弟出卖了他?
  可朝廷要是知道他会来,怎么也该派锦衣卫或者大内侍卫来抓他,怎么会派一个这么年幼的小姑娘?
  莫非她看着不显眼,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一掌一个小朋友的那种?
  妙手空空疯狂开动脑筋。
  楚婳的回答姗姗来迟:“是的。”
  妙手空空气得跳脚,当即就是一串礼貌发言:“是哪个小兔崽子向你通风报信?!”
  楚婳没有回答,将文房四宝收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用仅剩的第二个茶杯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
  “请用茶。”
  妙手空空没得到答案,气哼哼地在楚婳对面坐下来:“外面是不是布满了锦衣卫?”
  “对。”楚婳笑道,“所以你不必担心茶水有毒。”
  妙手空空打量着楚婳,故意吓唬她:“你就不怕我挟持你当人质?”
  楚婳:“怕就不来了。”
  妙手空空在山上多年,第一次见小小年纪如此沉着冷静,似乎还在算计着什么的姑娘。
  “你说你是生意人,做什么生意的?”
  至于那什么普普通通?呵,我信你个鬼!
  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可不会有如此灵通的消息来源,更不会让锦衣卫乖乖配合她,让她把国库当自己家似的。
  要不是楚非国姓,他都怀疑这姑娘是皇帝的女儿。
  楚婳:“小女不才,做点香皂、玻璃和酒水生意。”
  妙手空空:“……”
  他在偏远的山上隐居,都见到师娘在用香皂和玻璃,可想而知,她这“不才”有多谦虚。
  那什么酒水,想必也不是普通的酒。
  都能把国库当家住了,妙手空空不认为楚婳有欺骗他的必要。
  他大大方方拉下黑色面巾,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抄起茶杯就吨吨喝完,“嗯,还不错。”
  他是真的不客气,喝完自己倒,还吃了楚婳的点心和果子。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抓他,锦衣卫或者大内侍卫都行,楚婳如此大费周章,必定有所求。
  楚婳直言道:“偷西戎的国库。”
  “噗——”妙手空空一口点心全喷了出来。
  他用袖口粗鲁地擦嘴,暗暗腹诽:也就是小爷我怜香惜玉,特意往旁边喷,否则你的书和脸都得遭殃。
  “你让我偷什么?”他怎么好像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呢?
  楚婳没有再重复,而是问他:“偷大盛的国库扬你的名声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全天下都知道妙手空空是个神偷,能在国库来去自如。”少年不以为意,还为此自豪。
  楚婳:“可你生在大盛,长在大盛,偷的是你的祖国,相当于你闯进爹娘的房间,打开你爹娘的箱子,还要告诉天下人你爹娘是个穷光蛋,让他们被天下人耻笑。”
  妙手空空的脸色变了,“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楚婳问他,“你的父母是大盛人吗?”
  “是。”
  “你的父母的父母是大盛人吗?”
  “是。”
  “是大盛的土地种出粮食种出棉花,供你吃穿,是大盛的军人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挡住外敌的铁蹄践踏,你才能安然长到这么大。”楚婳不信少年没有归属感,“大盛就不是你另一个意义上的爹娘吗?”
  妙手空空:“大盛无血无肉,怎么会是我爹娘?”
  楚婳:“难道就因为大盛不能开口说话,不能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就不是你爹娘吗?”
  “爹娘生你养你,大盛也生你养你,爹娘护你长大,大盛也护你长大,爹娘是你的归处,难道大盛就不是你的归处吗?”
  妙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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