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下去,何青圆就要入定了,她忙是掐灭这念头,对施氏道:“这一年婚事连轴,母亲要保重身子才是,我出来前,叫灶上备了归参鳝丝和白果烧鸡,母亲若不嫌弃,用膳时我就让她们送些来。”
好东西施氏自然是要的,笑道:“你有心了。”
何青圆这辈子就数今日笑得最多也最假,道:“哪里比得上母亲对我的疼惜,出来前瞧了这院里的丫头,得有二十来个吧,各个都是眉清目秀的,叫她们搬搬抬抬的做些粗活,倒是不舍得了。”
“买了人就是用的,疼她们做什么?”施氏抚掌端详蔻丹,漫不经心地道。
“倒也用不了这么多,想找个人牙子来发卖了,换便宜粗使的进来,只是身边的妈妈翻遍了匣子,也没找到身契,还望母亲指点。”
“叫你省什么?”施氏果然避重就轻,道:“粗肥一张面孔,戳在眼前多难看呐。”
何青圆道:“犯不着在眼前,院里人多,夫君他也不喜欢,更何况他令兵士守门,两人一岗,两个时辰一换,全是冷口冷面的汉子,嫩生生的小丫头也不出去有个言语,只叫我带来的三个婆子上前,着实也不便。”
闻言,施氏肃了肃容,拉过何青圆的手,道:“这事儿我倒要与你说说的,你那院儿虽也是个套院,但毕竟在后宅里,叫兵士守门着实不像话,连将军的亲卫也只守在大门,绝没有进出咱们女子后宅的,咱家女儿多,虽隔了角门的,但毕竟说起来不好听,唉,继母难做,我有心怜一怜阿鼎,可他年岁毕竟大了,又在外吃了好些苦,心性硬,我好些话不敢说,这可要你这个做夫人的同他说呀。”
何青圆被她反将一军,有些郁闷,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有道理,只道:“母亲忧虑的是,我定与夫君说说这事,可若撤了兵士,总得有婆子啊。”
施氏与何青圆交握双手,彼此对视,终是一笑,道:“你肯为我分忧就好,我说到底也是为你们着想,你那小院也还是捏在你自己手里的。”
说着她稍稍一抬手,身后一个妈妈就走出去,不多时又走了回来,捧着一个匣子递给何青圆。
何青圆打开一看,指尖抿过契书,默读点数,发觉数量大差不差,便抬眸笑道:“多谢母亲替我收着。”
原就是该给她的东西,竟也被施氏拿捏利用一番。
再说了些闲话后,外头院里丫鬟匆匆而至,神色惊惶不定,道:“大公子请少夫人回。”
施氏觑了何青圆一眼,眸中的暧昧意味令她很不好意思,“新婚三日黏如蜜,我就不留你了。”
何青圆本来只是身子累,现在连精神也乏了。
祝云来几步就到了她跟前,也不管施氏身边的魏妈妈就跟在何青圆后头,开口便道:“怎么瞧着这么累?让你砍柴抬水抹桌子了?”
“没有!”何青圆瞪圆了一双眼,看起来分外可爱。
她已经算是不善做戏了,与人争来斗去违背她的本性,可祝云来比她还单刀直入。
魏妈妈的脸色青青白白,挤出一个甚是难看的笑来,道:“爷,您说笑了,咱们夫人疼少夫人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做这些粗活。”
“那也大差不差。”祝云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半点情面都不给,展臂将何青圆揽入怀中。
立在庭院中的下人虽无一人敢抬头瞧他们,但眼角眉梢总是睃个不停。
何青圆略微挣了一下,祝云来松了点劲,动了动胳膊,又把她揽在臂弯中。
劲大了可以小,却不能让他别搂着。
“想去哪逛逛不?”祝云来用下巴在她发顶蹭一蹭,闻着她身上清香,心情略好了一些,只道:“老头说给我三日空闲,第四日要我去什么枢密院的兵马司,说是今冬北丘寒一带要设点互市,需得议一议。”
“这可是正经事。”何青圆迈出施氏的院子后放松了一下,仰首看他,认真道。
“嗯。”祝云来没有反驳,他也知道这是正经事,只是深感自己一步一步被祝山威捏牢三寸,难免不爽,
他在何青圆额上亲了一亲,见她怯怯一躲,却又被拘在臂弯中离不开,心情大好,道:“与你一道出去玩玩也是正经事,哪能成日在院里待着。那么七八个丫头,悄没声藏在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从前也这般?”
“比她们相比,总好一些的。”何青圆听他说起庶妹们,就道:“六妹嫁人,我想给她添一点嫁妆。”
“呃,老头好像往咱们院里拉了不少玩意,钥匙和册子我都扔香案上了。”祝云来显然不太在意。
何青圆点点头道:“嗯,秦妈妈已经收着了,还有啊,我想把院里的丫头换卖成婆子。”
“换呗,那些丫头们脑子估计都不大好用的,一天到晚,只要我回来,就要给我洗脚、洗澡的,我在外头也洗澡,哪有那么脏,成心的!”祝云来还有点不高兴了。
浮夏和摇春跟在后头,忍笑忍得脸都红了。
青草的涩味萦绕在何青圆周身,这是一种干净、清新的味道。
此时此刻,在日头的蒸晒下,这种气味又显得更加醺暖,同红烛暖帐中的潮湿黏热相比,虽然没那般容易令何青圆酥软发麻,但却别有一种爽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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