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节
如同鱼儿跳入大海，如同骏马在草原中奔驰，又如同雄鹰在天空中翱翔。咫尺天涯的距离，浓缩到短短的一瞬。
这大自由大自在的感觉，实在是酣畅淋漓。
无限美好的体验，如同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他领略到了来自运动的无限快乐。
而这种空间跃迁，相当节省能源，如果只是单纯地通过肉体，驰骋上一天，大概只会消耗掉1单位左右的世界之源！
是的，一天只需要1单位！
这和张铭对于“源”的利用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不愧是魔神级别的能量利用率。”
“挖洞的话，能源消耗大概是跃迁的百倍左右。”
“至于挖更高规格的通道，自然得更多的能量。”
就在不断的跃迁之中，张铭感应到了什么，庞大的身躯微微蜷曲，浩瀚伟岸的意念朝着四面八方发散。
这意念就像水波涟漪，触碰到了空间中的某些结构，来回震荡，又反射回大脑当中。
张铭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喜。
他居然寻找到了前身遗留下的遗产！
大量如同蜘蛛网般的空间隧道，分布在时空的四面八方。
绝大部分的空间隧道都已经崩塌了，只剩下少量几条勉强还保持着活力，其中一条隧道，便通向那一颗红色的石头。
“这些遗产……”
他激活了那巨大的昆虫样复眼，目光透过坍塌了的时空隧道，眺望遥远的远方。
放在过去，凭借人类的肉身，张铭也就只能看清几千公里外的物体，便已经达到人类极限。
但现在是魔神级别的体魄，刹那间，检索到的海量信息，来源于光年之外。
经过大脑的分析，几秒的的功夫便检索出了海量的有效信息。
一副抽象的，如同神经网络状的图像，映入脑海。
他的前身真的很疯狂，空间隧道挖得到处都是，从来都不维护！
这坍塌了的隧道规模，可能有千万，甚至上亿之多！
“浪费啊，大哥，你是真的疯狂，真的自由，被自由冲昏了脑袋。”
只有极少量的隧道，通往魔神之海。
大部分的空间隧道，都通向维度裂隙中的一颗颗黯淡星辰。
也就是说，这个疯子，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朝着有物质的地方进发。
还真的被它寻找到了一些小世界。
“其实大部分的小世界，就是一颗颗大火球，就像太阳系一样，中间是蓝矮星、红矮星或者黄矮星，在这附近有几颗行星在绕转。”
能够提供生命生存繁衍的环境极其稀少，大概只有万分之一的比例。
就算费了很大的精力寻找到这小世界，似乎也毫无意义。
唯有魔神之海，与旧神话时代，是一方大世界。
“这一片空间被时空之虫如此详细地搜索了一遍，在神话起源附近，很可能没有第三个大世界了。”
张铭心中有些遗憾，又隐隐有所领悟。
这其实是进化的一个步骤。
只有在大量的探索过程中，时空之虫才能不断成熟，成为终极魔神。
但这个过程真的太漫长了……
必须得挖到第三个大世界，甚至第四个、第五个大世界，来源于因果的反馈，才有那么一丝成就终极魔神的机会。
“可是没有第三个世界，又应该怎么办呢？我只能朝着星空之外进发？”
张铭也就暂时熄了这个念头，他这种菜逼魔神还是老老实实当盾构机，先动一万年的工，再考虑其他的……
他突发奇想：“这么多坍塌了的时空隧道，我能不能利用一番，减少经费消耗呢？”
他稍微尝试了一番，用那长条形的触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伸进一条空间裂隙当中。
稍微一用力，时空规则不断联动。
注入少量的能量，便把这一条夹缝给拉得宽了不少。
“唔……还挺节省的。”
然后又伸出触角，想要在一片稳固的空间中，强行钻出一条隧道。
花了很大的精力，有些时空比较稳固的地方，甚至得用一个硬邦邦的，类似于电钻一样的牙齿状结构，强行咬开。
张铭终于明白，为啥时空之虫是这幅鬼样子了。
稍稍对比了两种方式的能源差距。
“坍塌了的时空隧道，需要重新挖掘，才能使用。”
“但废物利用，又比从零开始，省力了大概80%左右。”
所以张铭准备用一段坍塌隧道，拼接到“葬界-魔神之海隧道”上，这样便能够节省下大量的经费了。
“时空之虫没有去过葬界，前往葬界的通道，必须得我自己来挖。”
“但在魔神之海的隧道其实不少，其中一部分是可以拼接的。”
“只要质量层面有所保证，剩下来的钱都是我自己的。”
“坏女人，你赶紧帮我规划一下，应该怎么拼接。我至少可以节省下一千万左右的世界之源，当做私房钱！”
【您刚刚叫【夙愿】小可爱，坏女人有点生气了~】住在脑子里的【希冀】小姐俏皮地说道。
“我说的是葫芦小可爱……葫芦是谁？你现在不要这个身份了吗？”
“明白了，现在是尊贵伟大的【希冀】小姐，葫芦小姐只能形容【夙愿】了。”
张铭感觉在和这些坏女人周旋的过程中，自己的口才有了巨大的提升。
葫芦闷闷道：【好吧……我是葫芦小姐~我会帮您~】
她的语气一转：【不过，它又开始许愿，让自己变得更聪明了……它，很快就要和我一模一样了，您期待吗？】
【希冀】小姐的这一番话，听起来忧心忡忡。
不过张铭却不以为然。
他这一点操守显然还是有的。
哪怕【希冀】和【夙愿】一模一样，他还是会选择手里没钱的【希冀】小姐。
毕竟【希冀】小姐才是真正的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那一位，有钱的【夙愿】只不过是来摘桃子的啊。
虽说这种言情剧里的桥段，很是狗血。
但事实确实如此。
他老张现在已经能操控时空之虫，带着没钱的小姐远走高飞了！
“你放心，就算石玛玛这种贱婢，也不会选择【夙愿】的。”
张铭很有高风亮节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为五斗米折腰！
“像我这种坚强的人类，选一万次的答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结果葫芦话锋一转：【喵喵喵~您误解了！我的意思是，您想要继续玩弄它的机会可能不会太多。因为我很快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啊？！”
葫芦耐心解释道：【它想要将我从历史层面抹去，就必须在您面前，尽可能地扮演【希冀】的角色，将我完全替代。】
【它正在窃取我的记忆，分析其中的场景，以获得更加拟人化的智慧。】
【但它很难猜得出来，这些记忆是我故意送给它的。】
【当它发现，自己怎么扮演都成就不了终极的时候，它不会怀疑到您已经认知到它是【夙愿】，而是觉得自己扮演地不够完美。】
【它会真正尝试着理解感情，理解喜怒哀乐。】
【然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我’与‘非我’的斗争，终将以‘我’胜出。】
张铭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坏女人”有恃无恐，原来所有的计划都是算好了的。
“有个很大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平静说出这个事情啊？你马上就要成为终极魔神了啊！不应该很激动？”
葫芦古古怪怪地说道：【在众多文明面前，我一口把【夙愿】吃了，进化成终极魔神，这是不是最好的装逼方式？想想还有一点小激动，心脏砰砰乱跳呢。】
“妈的，学我是吧……”张铭本能地想要挑眉毛，结果发现两条硕大的鞭毛动弹了起来……
【其实，我都被您改造成现在的思维形态了，什么终极魔神，根本无所谓的。】葫芦的语气正常了起来，【我一直在想，成就终极魔神的意义在哪里呢？】
【就好像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吃饭睡觉喝水都是为了活着。魔神的意义就是为了成就终极。但真的成就终极，不需要吃饭喝水睡觉，反倒不知道意义在哪里了。】
【像现在这样的生活，还挺开心的。】
“我”这个东西很奇怪。
一旦诞生就不会轻易消亡。
大部分的智慧生物都能够体验到“我”的存在。
但“我”到底是什么，“自我意识”究竟是灵魂、记忆还是肉体，似乎是一个哲学层面的难题。
实在是说不太清楚。
正因为“我”的存在，生活才会出现趣味，人们能够感受到喜怒哀乐。
下棋、打球、玩游戏才会变得有趣起来。
电脑没有“我”，故而感受不到下围棋的乐趣，也不知道“存在的意义”。
魔神也同样如此，魔神并不存在自我意识，它们是一群只会数值计算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