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节
陆老爹和方?荻花有些不高兴,这个严萍有毛病,干嘛非要咄咄逼人?
非要搞得老大一家鸡犬不宁?
对你有啥好处?
要是老大真?是无可救药,他爹还真?得盯着他,免得他犯法坐牢还是干啥的。
想想俩人也来?气,陆绍材也四十多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还得跟小孩子似的被爹娘打骂着?
他们在屋里吵吵,陆绍棠嫌烦闷,就拉着林姝出去散步。
林姝小声道:“晚上怪冷的,有啥好溜达的?”
陆绍棠:“陈燕明没回来?呢,出去迎迎他。”
这人去慰问个战友而已,没必要一天吧,自己半天能走好几家,他居然要一天。
陈燕明是骑车去的。
他拿了大衣给林姝裹上,悄悄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甜甜盼盼因为家里有事儿,就很懂事地呆在大姐姐的屋里,陆平陆安俩也在。
毕竟是大堂伯出丑,他们小孩子最好避着点,免得以后怪尴尬的。
林姝和陆绍棠出了门,在胡同?里慢慢地溜达。
陆绍棠低声道:“钱不是大堂哥拿的。”
林姝:“不是?”
陆绍棠:“不是。”
林姝:“那是谁?”
陆绍棠:“严斌。”
林姝惊讶地盯着他,胡同?里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雪光映着星光,他的黑眸便灿若星子。
“你怎么知道的?”
陆绍棠附耳:“不告诉你。”
林姝抬手就捶他,“你敢耍弄我。”
陆绍棠抬手握住她的手,扣在自己掌心?,低笑道:“别打了,仔细你手疼。”
外面冷,他外套冻得冷冰冰硬邦邦的,她打上去不手疼才怪呢。
林姝不依,非要问他怎么知道的。
陆绍棠垂首在她凉冰冰的脸上碰了碰,“晚上告诉你。”
“叮铃铃”陈燕明骑车出现在胡同?里,揶揄道:“你俩是合法夫妻吧?怎么还跑出来?躲在草垛后面卿卿我我呢?”
林姝脸颊通红,踩了陆绍棠一脚回家了。
陆绍棠不满地瞥了陈燕明一眼,“你哪只眼看见我们躲在草垛后面了?”
明明就在路上好吧。
陈燕明笑道:“从?草垛另一边看,你们就是躲草垛后面。”
两人往家走,陆绍棠:“你留在人家吃饭了?”
他从?来?不留下吃饭的。
陈燕明:“当然没,哎呀他们太热情?了,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他一本?正经地跟陆绍棠汇报,给谁家挑水了,给谁家劈柴了,给谁家……
陆绍棠:你去送钱和粮票就行了,你跟女婿上门似的表现什么?你还能天天去给人家挑水劈柴不成?
林姝回家,因为陆绍棠的话看严萍的眼神就有点不对。
她扭头看看,严斌不在跟前,估计躲回房间去了。
陆老爹觉得陆绍材这事儿太严重还是得悄悄和大哥说一声,免得以后曝出来?闹大丢人,那时?候大哥肯定更生?气。
晚上等陆绍材一家回去以后,他让方?荻花把严萍约去西屋,他悄悄跟陆大伯说。
他先给陆大伯打预防针,“大哥,我跟你说点事儿,你别生?气。”
陆大伯:“老大个混蛋到底干啥了?”
陆大伯也不信陆绍材会去偷侄女那么二十块钱,之前没追究到底是看二弟的面子。
陆老爹喝了一口水,瞅着大哥,小声道:“老大没偷钱,他……”
他小声把陆绍材和孙寡妇的事儿说了,“这事儿翠翠也不对,小小年纪就会敲诈,我也会狠狠管教?她的。”
陆大伯没去想陆翠翠对不对的问题,他一股子火儿就顶到囟门上,差点冲破天灵盖!
“这个混蛋鳖蛋!妈个巴子的!”他嚯得跳下地,要去踹陆绍材。
陆老爹赶紧下去拉住他,又让西间跟陈燕明和林姝说话的陆绍棠明帮忙劝陆大伯。
虽然陆绍棠不插话,可陆老爹知道啥事都?瞒不过他。
陆绍棠扶住陆大伯,“大伯,事情?已经发?生?,你现在教?训他只会把事情?闹大。”
闹大了最丢人的还是陆大伯。
陆大伯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真?是要气死他啊!
这东西再过两年当爷爷的人了,竟然还……
陆绍棠把陆大伯扶上炕,又给他倒了温水喝,平复一下心?情?。
陆老爹:“大哥,你要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告诉你就是让你悄悄的有个数,回头别生?气。”
陆绍材这德性,怕是也不能消停,以后还有的闹呢。
陆大伯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要把陆绍材这个鳖蛋带走,带到首都?去日日盯着!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他还敢搞三搞四的!
以前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管他们,现在自己退休了,一天到晚闲得很!
他发?了一通狠,突然又道:“那不是老大偷的钱,是谁偷的?”
陆老爹犹豫了一下,“算了,都?是自己家人,谁拿了回头我悄悄问。”
一开始他和方?荻花一样条件反射怀疑是陆二嫂,之后陆二嫂否认,他们也觉得不对,陆二嫂拿闺女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拿,哪里还用撬锁?
那到底是谁拿的?
陆大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冷沉。
他没有再说话。
陆老爹宽慰他两句,时?间差不多就送他回去睡觉。
陆大伯回到屋里,严斌已经早早躺在炕尾裹着被子装睡。
严萍铺了被子热乎着,正在等陆大伯,“老陆,除夕你守夜熬得厉害,这会儿不困呀?聊到那么晚。”
这都?十点多了。
陆大伯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也不泡脚了,脱鞋上炕就脱衣服躺下。
严萍:“你不洗脚了?”
陆大伯:“又没出汗,不臭。”
严萍:“泡脚舒服,睡眠好。”
陆大伯:“不泡。”
严萍:“……老陆,老大犯错,你跟我摔什么脸色呀?你看你狠叨叨的。”
陆大伯:“老大个混蛋不让人放心?,为了不让他在老家惹祸,我决定带他一起?回去,我亲自盯着他!”
严萍懵了一瞬,急道:“老陆,你啥意思?他多大年纪了,还能和孩子一样让你盯着?”
陆大伯:“管他多大年纪也是我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他犯错我就得给他改毛病。”
严萍:“不就是偷二十块钱?有啥了不起?的?”
陆大伯没理她。
严萍见他不吭声,推推他,“你别装睡,你把话说清楚。你以为带他像带孩子那么容易?”
陆长寿是孩子,学两年就去参军,不会一直在家里。
可陆绍材一把年纪,也不可能去读书,那不是天天住在家里?
她得多膈应啊?
她一个劲地推陆大伯。
陆大伯冷冷道:“我教?训老大,不是正如你意?”
否则你让严斌偷钱干什么?
知道不是陆绍材偷钱,陆大伯一寻思也就知道了。
大家都?不知道谁偷钱,严萍却点出来?陆绍材往西屋去,说明她一直盯着那边呢。
她在东间和方?荻花等人说话,可严斌却没人盯着,他来?去自由的,最有可能偷钱。
其他人基本?都?不在家,在家的也都?在屋里和陆家人聊天,外人也不可能去小北屋撬锁。
这压根儿没什么难判断的。
严萍看他这样固执,顿时?心?酸得不行,开始抹泪儿,“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怎么赖我头上了?”
陆大伯:“你心?知肚明,我不想说破让二弟他们尴尬,你也见好就收,免得大家难堪。”
严萍哭得越发?伤心?起?来?,“你、老陆,你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陆大伯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听严萍还在哭,他道:“放心?吧,等老大去了首都?我另外安排地方?给他住,不会让他住家里碍你眼。”
炕尾的严斌吓得大气不敢喘,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壁虎挂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