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节
但是她心里还在琢磨着上位的事，她丈夫是汤府二爷，没有官身，没有任何实权，天天跟在大伯哥屁股后头办差。
她在汤府一点地位都没有，于是她略微使了一点手段，将大伯哥勾到了床上。
汤府真正的掌权人是大伯哥，只有搞定了这个男人，她以后才会有风光的日子，才会将大嫂踩下去……
两人在屋子里热火朝天之时，这赏花楼门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除了汤二爷带的一群男子，还有汤夫人带着一群女子，都是为了赏花而来。
本来女子这边另有其他安排，是陆映雪提议来赏花，大家便一道过来了。
走进院子，陆映雪立即笑起来：“汤府的木芙蓉是真的太美了，不过从下往上看，有失美感，若能上楼就好了。”
汤夫人笑着道：“这楼本就是为了赏花而建，走吧。”
她示意身后的婆子前去开门。
婆子走上台阶，将门推开，然后猛地顿住。
正在屋子里的两个人心无旁骛……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婆子变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要将门给关上。
“咦，这屋子里还有人哪！”陆映雪直接抬脚，将门给卡住了，“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大家快来看啊”
她一声惊叫，将屋子里的两个人惊动了，同时，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被吸引过来了。
人群迅速走过来，凑在门边上往里看。
汤二夫人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不明白，一向没有人的后院子，为何突然会来这么多人。
她连忙转过身去，吓得胡乱将衣服往身上套。
汤大人怒不可遏：“还不快把人带出去！”
“哎，我说你这个人嚣张什么！”陆映雪叉腰站在门口，“这里可是汤家，你们一男一女在汤家的后院里苟合，置汤家于何地！汤夫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人将这对野合的狗男女绑起来交官府去！”
汤夫人却满脸苍白，摇摇欲坠。
那围观的人，已经认出了苟合的男女二人。
“这不是汤大人吗？”
“汤公子的庆贺宴上，汤大人竟然和女子在后院苟合？”
“这女子有些眼熟呀，不是提前离席的汤家二夫人吗，我的天，弟妹和大伯哥苟合？”
“汤二夫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勾引自己相公的亲哥哥……”
汤二爷从门外冲进来，看到自己的妻子浑身不着衣物，气的面色赤红：“贱妇，贱妇，我汤家的脸都被你这个贱妇丢光了！沉塘，必须沉塘！”
“男女苟合，怎能全都怪在一个女子身上！”陆映雪提高声音开口，“汤大人是汤家一家之主，汤二夫人一个弱女子，若是被强行按住发生关系，她能反抗的了吗？而且汤大人长得圆头土脸，汤二夫人如此美貌，定是汤大人觊觎弟妹美色，暗中得手……可怜的汤二夫人，被强占了不说，还被人泼脏水……”
汤二夫人方才还羞愤的想一头撞死。
这会儿突然得了提点，她立即痛哭起来，什么都不说，反正就是梨花带雨的哭。
议论的人顿时变了风向。
“汤大人也太霸道了，竟然强占亲弟弟的妻子。”
“他好歹是个四品大官，要什么女人没有，怎能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这可是乱仑！”
“我记得去年底，汤老夫人被人谋害致死，这孝期还没过呢，汤大人就干出这种事，啧啧啧！”
众人的话，让汤大人额角青筋直跳，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大家所言都是事实，为何要闭嘴！”
程弯弯从人群后走了进来，她也是看到汤大人身上套了一件外衫这才过来，就是怕看到那辣眼睛的一幕。
她冷声开口：“老母亲孝期未过，却与女子苟合，此为不孝，逼迫柔弱弟妹苟合，此为不仁，视亲弟弟为无物，此为不义，愧对于一身官服，此为不忠！如此不孝、不仁、不义、不忠之人，根本就不配为朝廷官员！来人，去请巡抚大人过来！”
当朝十分注重纲常伦理，若姓汤的和别的女子苟合，众人也就议论一下完事，因为这时代就是对男子宽容。
但他苟合的对象，偏偏是自己一母同胞亲弟弟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就是乱了纲常。
而距离汤老夫人去世还不到一年，孝期做出这等丑事，完全可以冠上不孝的罪名……当官者不孝，则不配为官，大宇朝的官员可以碌碌无为，但绝不能不孝顺，若是被人知道不孝，御史台的弹劾不是开玩笑，轻则贬官，重则落为庶人……
汤大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一双阴冷的眸子落在程弯弯身上。
他分明设计了四个野汉子和这贱妇苟合，却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这么多人看到他的丑事，怕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云城，被人添油加醋传到京城，他这个都司怕是做不成了。
他怒不可遏，猛地起身朝程弯弯冲去。
他是个武将，暴怒之中的力量不是开玩笑，那手径直朝程弯弯的脖子而来。
在即将靠近程弯弯之时，汤夫人一把将丈夫的腰身给搂住了：“汤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求求你给儿子留点儿颜面，他好不容易成了举人，难道要毁在你手上不成……”
提到儿子，汤大人浑身无力松懈下来。
他之所以为贺家办事，就是为了这个儿子……若是他当众伤了穗淑人，他儿子的前程怕也是保不住了……
第706章 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云城汤家之事，传的沸沸扬扬。
汤大人与弟妹在儿子庆贺宴上苟合，如此有违纲常之事，引发了老百姓们的巨大讨论。
普通老百姓茶余饭后就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越是狗血八卦，聊的越是起劲，汤家这事儿，可谓是百年难见一次。
“据说两人正热火朝天，就被抓了个正着，那场面想想就刺激。”
“汤夫人和汤二爷看到自己丈夫和妻子光着身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气晕过去。”
“他们有没有气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汤大人是完蛋了，听说穗淑人斥责汤大人乃不孝、不仁、不义、不忠之人，还将巡抚大人请了过来，将汤大人的都司职位暂时给停了。”
“这种人朝廷也容不下，皇上应当会下旨革职，云城汤家定会从此没落。”
“汤家大公子不是刚考上举人么，有翻身的机会……”
在云城人议论纷纷之时，程弯弯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北上。
汤家的事已经被巡抚大人写折子上报给了朝廷，最晚一个月，汤都司就该接受朝廷的发落了，轻则贬为庶人，重则流放边疆去修城……
“事发后，汤二夫人就被休了，当天娘家人接她回去了。”陆映雪说着打听到的消息，“她做出此等丑事，影响娘家侄女婚配，娘家自然是容不得她，据说是一辆马车远远送走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程弯弯面色淡然：“从她和大伯哥纠缠在一起之后，就该料到有这样的后果。”
若汤二夫人是被强迫，她可以想法子让汤二夫人从这件事里完美摘出来。
但，从监听的内容可以得知，是汤二夫人自己送上门去，而汤大人不可能坐怀不乱，二人就这么勾搭上了。
一个人，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最可怜的是汤夫人和汤二爷，汤夫人为汤家生儿育女，却没想到丈夫早就有了外心……”陆映雪开口道，“而汤二爷是汤大人的左膀右臂，汤大人许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这位汤二爷帮忙去做，他为自己大哥尽心尽力，没想到，大哥却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程弯弯没再说什么。
她不喜欢算计人，哪怕算计成功了，也让她觉得心累。
她更喜欢在大河镇，每天喝喝茶，种种田，和村里人聊聊天，悠闲自由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贺家的事不解决，孩子们就随时处在危险之中，她必须得去京城处理掉这个大患。
十一月初，程弯弯一行人出发前往京城。
三年一次的会试定在明年二月份，要是过了年再去京城，就太迟了，所以每年这时候，全国各地的举人都会提前去京城熟悉环境，早点去，运气好能租个小院子住着，清净还自在，要是去晚了，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过程弯弯升为三品淑人之时，圣上就赐了一座京城的宅院给她，倒不用担心住宿的事。
大船平稳的行驶在河面上，冬季的冷风拂面而来，吹散了坐船的不适。
上回去京城，程弯弯走的陆路，走了二十天左右，这次则是从云城乘坐马车去湖州，然后从湖州码头坐船抵达扬州，再从扬州坐车直接北上，十天时间，就能抵达京城。
扬州去京城的大运河，是数百年前开国之时，朝廷让战败国的俘虏当苦力开拓的，比萧秦大运河更宽更阔。
这条运河由朝廷安排人监工，耗时五年时间才完工，对古代来说，一个偌大的工程耗时五年，并不算太长……但要知道，这条运河的苦力，全都是俘虏，也就是不被当人看，完全被当牲口使唤，一天劳作长达十个时辰，吃不好睡不好，病了直接被放弃，据说每个月都会有三分之一的俘虏死亡……运河修成之后，那些俘虏剩下不到一千人……
当年的血泪，铸就了如今的长河，繁荣了大宇朝的经济，让大宇国越来越强大。
程弯弯站在甲板上，看着开阔的河道，看着河道两侧的延绵青山和绿树，心头的唏嘘渐渐被风吹散。
水路走了十天，就到了京城郊外的码头。
这里的码头很大，且格外繁华，来来往往全都是人。
“京城，我又来了！”赵四蛋从船上跳下来，满脸豪情壮志，“这次来了，我就不会再离开了。”
他一定要通过会试成为贡士，他一定要上殿试成为进士，他要留在京城，他要努力走到更高的地方，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娘亲和家里的每一个人。
“京城也太大、太繁华了。”陆映雪满脸不可置信，“我以为大河镇新修建的码头就很大了，没想到，京城的码头比大河镇大了至少十倍，难怪人人都向往来这里。”
赵四蛋噗嗤笑道：“师母，这里还不是京城呢，只是京城外的一个庄子，是因为码头才繁荣起来的，看到那边的城墙没有，那才是天子脚下的京城。”
陆映雪瞪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呢，走走走，咱们赶紧进城。”
这次一同进京的除了程弯弯和陆映雪，还有大河学堂另外两个学生的家人，他们并非大河镇本土人士，能在大河学堂念书，足以说明家底还行，早就派人在京城安排了暂住的小院子，一行人走到城门口之后，就分开了。
陆映雪这边只有她和虞瞻，程弯弯这边的人就可多了，有她和四蛋，还有四蛋的书童小海，以及程乙程丁保护安全，再加上齐婆子和嫣红伺候日常。
刚走进京城，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二姑！师母！”程昭温润如玉的面颊上布满了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笑容，“我以为还得一个时辰才到京城，没想到这么快，希望二姑和师母勿怪。”
“一大早起风了，船开的好快，所以早到了一会。”程弯弯上下打量着他，“两年没见，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官员风范，你来接我们，不会耽误差事吧？”
“当然不会。”程昭笑着道，“二姑可能不知道你在京城的影响力有多大，如今你是三品穗淑人，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你，再加上四蛋成了云城乡试解元，更是让穗淑人在三个字家喻户晓……翰林院大人早就猜到二姑会来京城，说只要二姑来了，就给我放三天假，不会影响办差。”
陆映雪大笑起来：“没想到三品穗淑人的名头在京城这么吃得开，我以后就跟着弯弯姐混了，看谁敢欺负我们家小瞻。”
程弯弯无言以对。
那些文人学子针对虞瞻，最多也就泼脏水搞点小动作。
若是贺家动手，那就是要命的事，上回虞瞻被牵连落水，陆映雪这个当娘的咋就这么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