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早点澄清
确实，留着纹身，对于南权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可……
“我不想洗，想留一辈子。”
南权有太多东西都可以舍去，但唯独这个不能，哪怕它只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能被一个人这样记得，如同铭刻在心上，不论是谁，大概都会忍不住去羡慕，但这样的羡慕之后，也有可能会滋生出其他的情绪。
“一辈子很长，别轻易说这种话。”
南权知道自己一向不正经，所以姜晋的怀疑在所难免。不过这件事上，他甚至可以承诺：
“我会用时间证明，我没有开玩笑。”
“……嗯。”
即便不用承诺，姜晋也明白南权根本没有再开玩笑，可不知道怎么的，心底总有那么一丁点侥幸，认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现在，那一丁点侥幸荡然无存。
“即便是一些莫名虚有的黑料，还是早点澄清比较好，我帮你。”
“好，好啊。”虽然南权觉得这件事并不那么着急，但是他也并不想拒绝这个要求。
贴纹身贴的过程并没有那么繁琐，只是如果调整好位置，可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这里吗？”
“不不，往左边一点些，嗯……再往下边一点吧……嘶，我忽然想了一下还是原来的位置比较好吧。”
南权虽然看不到后背，但是他对于自己身上纹身的位置是清楚的，在通过脑海里的一些构想，姜晋贴的每一张纹身贴的位置，几乎都是南权自己确定的。
要纹身覆盖整个后背，所需要耗费的时间是漫长的。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除了偶尔的询问交流声，大多数时候都是寂静无声的，有时甚至安静到，让南权隐约能一楼留声机一直转动的旋律音乐。
悠扬而又沁人心脾，甚至能逐渐消除人一身浮躁。
真像个如世外桃源的蔷薇庄园。
“你会一直住在这里吗？”南权突然问。
姜晋手里的动作一顿，“不会。”
“啊？要搬走吗？”
南权很难理解这个答案，激动的一下子从原本趴着的状态，坐了起来，不着寸缕的上身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以及瘦削。
如果不看后背密密麻麻的纹身，单从前面看，大抵会觉得南权只是文弱的青年，眉眼不算凌冽，甚至是温柔多情的桃花眼，眼尾自带着一抹桃花红晕，微眯起来的样子，让人似醉非醉。
雕刻完美的鼻梁下，如樱花花瓣深处般颜色的唇微张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口时先出的雾气覆盖上了他的唇瓣，为略微的干涸带来了些许湿润。
姜晋一向不喜欢看网民的评价，但现在不得不承认，能让这么多人人气偶像，颜值上却有其资本。
“喂，你在看什么？”南权狐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而并没有摸到什么异物，便自恋的以为是在欣赏他的颜值，“怎么样，我好看吗？”
“丑。”
和南权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时的回答一样。
“嘶，你！眼瞎是种病，我劝你趁早治！”颜值一直是南权最自信的点了，然而姜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丑，是真当他不会揍人是不是？
“我自认为视力很好。”
“那也要治，你这双眼睛长得跟个摆设一样。还有，大晚上的你又不是近视戴个什么眼镜？”说完，南权就趁着姜晋不注意，摘掉姜晋一直戴着的眼镜。
没了眼镜的遮掩，即便是姜晋有些背对着光，他那双颜色浅到几乎成白色的眸子被看的极为清楚。
南权拿着眼镜，盯着姜晋的眼睛，神色有些呆愣，说话都有些木然，“你……怎么还戴着美瞳啊？”
眼镜加美瞳，这是什么魔鬼组合？
“不是。”
“嗯？”什么不是？
“天生这样而已。”
姜晋一直习惯戴着眼镜，不是因为视力，而是不想让人注意到他的瞳色，异于常人的瞳色。
天生异常，现在的姜晋虽然说的轻松，可以前的他却备受这方面的苦恼，从而也让他有了错误的自我认知。
以前姜晋还没有尝试遮掩的时候，周围的流言蜚语总是不绝于耳，鲜少有好听的，甚至有些年纪小的还在叫着他怪物。
眼镜摘掉的瞬间，他几乎已经想到到了南权会被吓一跳的样子，然而……
“天生这么好看的眼睛，你戴什么眼镜？脑子被门挤过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预约个脑科大夫？”
“好看？”姜晋对于这个词很惊讶。
“废话！不过我跟你这种审美有毒的也讲不清楚，但是如果你再戴这种东西，就麻烦你的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你不喜欢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
天生异色瞳，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南权越发觉得姜晋的审美需要拯救一下了。
“异类的感觉，也有人喜欢吗？”姜晋的自我认知一直是这样的，对，异类。
南权本想立马反驳这句话，但是呼出一口气后，暴躁情绪稍稍被压制了些，这让他放弃了原本想说出的话，改成了伸手遮住了姜晋的眼睛。
“你丫的要是真的讨厌这双眼睛，我现在就给你挖出来。”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生活在黑暗里，而却有人却在因为天生异色而讨厌自己的眼睛，这一瞬间，南权非常想替天行道，所以他说话才稍微残忍了些。
但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明白，南权这句只是说说而已，可姜晋却回答说：
“好啊。”
好听的男声有些清脆，似乎能掷地有声。
但不好意思，南权只是个单纯的颜控，一瞬间他那个小爆脾气就忍不住了，“我好你个头！是不是有毛病……”
说话时，南权控制不住的凑近了些，企图用自己的声音让脑子仿佛被门挤了的姜晋清醒一点，然而话才说了一半，原本一直一个动作的人突然低下了头……
南权察觉到两唇间的不经意触碰，惊得立马想退开，然而面前的人也跟着压了过来。
“你是不是……”
“疯了。”
姜晋补完了南权没说完的两个字，并且他也同样认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