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修罗场
“哦，我想找一下姜晋。”虽然现在姜晋并不想看到他。
小王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并且在他的认知里，一直以为两人是朋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从门口让开了一些，“那你进去吧，姜先生就在里面。”
“多谢。”
南权一边说着客套，一边从小王身旁路过，可当他即将要路过那位客人时，那人突然开口：
“他什么时候有朋友了？”这句话明显问的是小王，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姜晋。
冰冷的几个字让南权的动作一顿。
小王夹在两人中间，隐隐闻到了修罗场的气息。
“这个……”小王有些支支吾吾，毕竟这件事他也不是很确定。
就在小王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话的时候南权开口打了圆场，“朋友还算不上，我只是因为有事想和前辈聊聊。”
“聊天，如果不是特别熟的人，我想他更高兴你们电话聊天，而不是面对面。”
这语气……这人好凶啊！
而且还莫名的有股教导主任的范，不经意便让南权仿佛回到了从前，自己犯了错，教导主任站在面前一遍一遍的严厉训斥。
顿时，南权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冷嗖嗖的，不过他还是挺直着脊背，不论怎么样，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可有些事更适合面对面的交谈。”
丝毫没毛病的一句话，那个人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妥协，“给你个忠告，离他远一点。”
说完这句之后，那人不再停留，直接从旁边走开，旁边的小王也紧跟随着一同离开。
“嘶。”南权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刚刚那个人有一副正宫的气场。大概是他没睡好吧，脑海里总是蹦出奇怪的想法。
不过那个人刚刚说的也有点道理，他现在这个情况，打个电话道歉好过面对面道歉千百倍，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退回去也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小王他们出了电梯，旁边的人就开口询问，“你刚刚叫他南权？”
“对呀，就是现在最火的那个南权，不过今天他和荧幕前的形象区别好大，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南权……”那人念着这个名字，勾起了某段记忆，短暂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口问，“他的经纪人叫什么？”
“这个……我只知道姓罗，好多人也‘老罗老罗’的叫，至于本来名字，不太有印象。”
罗。
尽管只有一个姓，但那人心里已经确定了，“老什么，不过才二十六岁。”
“嗯？季先生你认识他？”
“以前的学生。”
学？生？
小王惊得张大了嘴，几乎塞得一个鸡蛋，但那人却不愿意再提及什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默寡言。
小王不敢再问什么，只能跟着沉默。
如此一直到了车上，定坐下来后，那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困极了，不一会便陷入了浅睡。
随之而来的一段过往也从他记忆深处唤醒：
校园里，一个同学勾搭着自己熟悉的同学，“罗尺，你借我点钱呗。”
被勾肩搭背的那位同学后一秒非常不给面子的甩掉了身上的胳膊，甚至还满脸嫌恶的开口，“罗你妹的尺！你全家都罗尺！小学没读完吗？那个字念‘ze’（同泽），罗沢。”
“嘁，一个名字而已，你到底借不借？”
“借你大爷，滚！”
这句话成功戳到了那位同学的怒点，撕下伪装，一口脏话直接脱口而出，“别特码给脸不要脸！”甚至在这之后他还打算动手。
不过被罗沢躲开了，可依旧不小心撞到了背后走来的人。
看清那人是谁后，刚刚还张牙舞爪地准备打一架的两个人立马安分了下来，并且同时说出：
“季教授好。”
清风拂过，花坛里种栽的几棵樱花树被扫走了大片花瓣，落了一地，也惊得人从梦中清醒。
……
南权这边走到了室内，因为良心的强烈谴责他早没了之前的气势，反而有点怂，十分担心姜晋看到他，会跟老罗一样，扛起手边的东西就对他一通乱砸。
虽然这个担心有点夸张了，但是姜晋对自己视野里再度出现南权这件事，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情绪。
南权来的时间还算早，姜晋因为昨天的事，很晚才睡，现在才刚醒不久，本以为送走了客人，可以继续补觉，却没想到又来个人，而且还是他不想见到的。
“你来做什么？”
“道歉。”南权老实说出了目的，并且态度相当诚恳。
但是，姜晋甚至都不愿意再开口说话，从沙发上起身，大概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现在的他还是一身睡袍，凌乱下来的碎发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就让南权不经多想了起来，然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姜晋，从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要换的衣服，到脱掉睡袍开始更换，南权的目光都没曾移开。
一直以来，姜晋对陌生人的视线都很敏感，当衣服脱掉一半的时候，他忍无可忍的回头，视线正好与南权看过来的目光相撞。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现在我立马转过去，你继续。”说完，南权立刻背对了姜晋的方向。
尽管姜晋与南权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以之前的经历，姜晋大致能够猜到此时南权的脑子里想的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一声轻叹后，姜晋开口解释，“别误会。”
这样简短的解释南权如果能听的进去，老罗也不会无数次想锤死他了。
“放心，我懂。”又是一句十分欠教育的回复。
姜晋早料到会这样，压制怒火也早已成了习惯，所以他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淡定的补充之前的解释，“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哦。”可刚刚那个人明明是一副……
“并且从小就认识。”
竹马竹马啊。
“唉？不对啊，他看上去挺年轻的，作为主治医生会不会……”他这可不是针对年轻人，毕竟这种事上，还是老医师比较靠谱吧。
“可他早已经是教授了。”
纳！尼！
“是我孤陋寡闻了，对不起。”难怪刚刚那个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一股子教导主任的气息，原来那并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