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这大院子已经有人通过我同事订下了,只不过那人还没回帝都,我同事正在跑这事儿呢,房子暂时还没过户,但已经打电话说了要汇款来付定金了,所以册子上就没记录这个房子,就只记了红砖小筑和你前边点的金马街的那两栋挨着的临街两层小楼了。”袁安春说。
亦清清一听就明白了,袁同志的同事肯定就是贾同志了,通过贾同志订下的房子,还是四合院,不是李梦雪就有鬼了。
她这会儿还在东北呢,还能远程汇款付订金,之前和房管局的同事打好关系还真派上用场了。
发翻了翻金色大书,还真看到了昨天的新情节里有李梦雪到大队接电话的事儿。
也是三进的四合院,看描述的面积,估计格局和亦清清她们的差不了太多,但是售价一万五千块钱。
金色大书上写的,李梦雪手里的现金现在也就一万五千二百一十块钱了。
不过一听是三进四合院,保存的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没有租户矛盾,还是在锣鼓巷,她马上就决定先订下了,已经准备尽快回帝都来看房了。
亦清清当初说出去糊弄人的价格是一万块钱,比她这少了整整五千块钱,便宜出了一个半一进四合院了!
看着金色大书上,大金花同志肉痛哀嚎的描述,亦清清摸了摸鼻子,早知道她当初再多抱两千了。
第362章 汪靖益
袁安春带着他们停在了锣鼓巷13号的门口,“就是这家了”,他上前敲起了门。
亦清清瞅着这门上的朱漆剥落的有些厉害,门钉和门拔都不见了,门槛边的砖缝里甚至还有冒了头的杂草,枯败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这大门、门槛、还有砖瓦都是好料子,虽然看起来荒凉了些,但是也没有腐朽或者坏掉,就看这门,修缮的难度倒是不大,还算个不错的房子,就是不知道内里怎么样。
本来以为要敲好久的门,因为三进的院子实在太大了,住在正院里,有人敲门压根一点儿都听不见。
没想到没等几分钟,就有人来应门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瘦男人,满面风霜,穿得也挺朴素的,但是一看就是个肚子里有墨水儿的,气质在那里,眼神锐利。
被引进去了才晓得,这位汪先生就住在进门左手边第一间倒座房里,一看就是个临时的住处,除了一张木板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就没什么了。
“屋子太久没住人了,杂草丛生,我一个人,也没有那打扫的精力,就勉强收拾出了这一间屋子”,汪先生说。
亦清清就大概瞟了一眼前院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这房子快要被植物占据了,甬道上都全是青苔。
“汪先生,这是亦同志和云同志,红砖小筑还有金马街的那两栋临街小楼他们都很感兴趣,打算去看看房,今儿能去枫麓山那边看看吗?”袁安春说。
汪靖益闻言,惊讶的看了亦清清和云孤远一眼。
这三处的房子加起来他给出的价格得有也有一万六了,比他这大宅子都贵,红砖小筑八千,金马街既能住人,又能开铺子的两栋小楼每栋都是三千五百块钱。
他标这个价位,心里边其实也打鼓,但是他要去香江从头开始,本金自然是越多越好。
实际上以他这几处房产的质量和位置来说,这个价位并不算贵,但是他担心现在的帝都有没有人能拿出大几千甚至上万的钱来买房。
更没想到,还有人一下吃下他打算卖的三处房产,帝都的能人还真有啊!还是两个年轻人。
回城后,还到他手里的就这几处房子还空置着,剩下的要么都是被人瓜分占据了,要么是直接不成样子了。
他身心俱疲,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懒得去扯皮,便只把这几处空置着,没有纠纷的房子挂出去卖了。
但是急归急,他也不会降价出售的,挂售的这几处房产都是汪家在帝都的根基所在,卖太便宜了对不起置办下这些家业的先辈们。
所以汪靖益强调:“红砖小筑八千元,金马街的临街小楼每栋四千元,不还价的,能接受我们就去看房。”
这一下就把亦清清还价的路堵死了。
罢了,听说汪家建国前是捐过半数家财支援抗战的商户,如今就剩这么一个后代,不还价就不还价吧!
亦清清便点了头:“看了如果满意,可以马上交钱过户!”
“好!时间不早了,现在没有私家车,去红砖小筑得先坐公交,然后步行上山,咱们得抓点紧,现在就走吧!”汪靖益说。
“行!不过这上山的话,午饭怕是难吃上了,正好我家里还有些之前做的红豆糕,你们先去巷口等等我们吧,我去拿些糕点,我们中午垫垫肚子,我们也住附近,很快就来!”亦清清说完,就拉着云孤远跑了。
袁安春和汪靖益瞧着他们往锣鼓巷里头跑了。
“他们也住锣鼓巷?”汪靖益看着他们的背影说。
袁安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挺有钱的,说是买房的预算有四万块钱,点了足足十处房子要去看呢!也不知道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有钱存着不好吗?”
汪靖益皱了皱眉。
他迫切的要逃离帝都,就是因为担心什么时候政策又变了,他又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且国家现在完全没有商人的生存空间,他想要恢复汪家过去的荣光,就必须离开这里,香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也没有父辈们对祖国的情怀,甚至是有些怨恨当初他们教他回国的,不然也不会蹉跎这么多年。
他是汪家最后的根,必须要负担起家族兴旺的责任,现在他眼里只有家族,虽然汪家现在只余下他一人了。
但是竟然有人会花这么多钱,大肆购买房产,没有利益,谁会把钱拿出来砸到难出手的房子上?难道房产即将有什么新变化?
他也忍不住思索了起来,他要不要也再等等,观望一下?
房产交易放开了,这是不是一个信号?
汪靖益察觉到了一点苗头,但考虑到目前祖国几乎没有商人存活的土壤,还是止住了念头。
如果房产这行真有什么有利的变化,他剩下那些没能收回来的房产说不定也能沾到光。
亦清清并不知道,自己大肆买房的行为差点让房主都犹豫要不要卖房了。
她正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拉着云孤远往自家跑,进了45号的大门,手上就出现了四个油纸包。
里边是她之前就打包好,存在随身空间里的红豆糕。
往自己和云孤远随身的包里各装了一包,剩下的拿在手里,出门又开始奔跑。
见了面,亦清清就把红豆糕分了袁安春和汪靖益各一包,“自己做的,不值当什么,中午好垫垫肚子。”
“你太客气了!”
因为是给他们当午饭的,袁安春就没有再拒绝了。
他收下了,汪靖益自然也收下了:“谢谢你的红豆糕,不管今日看房顺不顺利,晚上我都请你们去吃顿涮羊肉!”
能拿出这么多钱买房的,不论今天他们的交易能不能成,交个朋友总没有错。
“我就算了吧!”袁安春摇了摇头,晚饭是可以回家吃的,不算工作所需,不能要。
“我这房子快要出手完了,后边就要暂时离开帝都了,但是好些还在出租的房子没收回来,还得拜托袁同志你帮我盯着点,听说你在房屋租赁办公室那边也有亲戚……”
第363章 山路
红砖小筑真的不是一般的偏僻。
上了往郊区方向的公交车,摇摇晃晃接近一个小时才下了车。
到这儿路才走了一小半,接下来的地方,没有公交车能去,剩下的路都得靠两条腿走。
“那就是枫麓山了”,汪靖益指着远处连绵的山脉说。
亦清清她们眺望过去,只看到一个山影,“走过去要多久?”
“快步走,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山脚。”汪靖益说,“到了山脚,上山也还要走一个多小时。”
这么一算,时间真的是非常的紧。
几人赶紧赶路了。
闷头赶路也无聊,汪靖益便起头儿聊了起来:
“脚程快点,五点多就能回到城里了,正好是饭点,南门那边的那家铜锅涮肉我想了很久了,就是老朋友都不在了,一个人去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涮肉就是要人多吃着才热闹,今儿有你们一起,我总算能如愿了。”
亦清清一听就很耳熟,一问果然就是她和李梦雪她们吃过许多次的那家,“那家确实好吃!”
袁安春深有同感:“就是有点贵,逢年过节的才舍得去吃一回,再来一杯烧酒,啧!”
袁同志年纪轻轻,也是个酒坛子。
汪靖益明显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本来大家都是第一天认识,可聊的东西不多,聊得深了不合适,不说话这么长的路又尴尬。
聊起吃的算是最安全的了,恰巧几人都对那家涮肉很了解,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一通吃的聊完,几人就熟悉多了,汪靖益又把话题引到了房子上面,说起了年前他回来去,接收了还给他的房产,实地去看的事儿。
一个要卖房子的,一个要买房子的,一个房管局管房屋买卖的,聊房子大家也都有话说,感兴趣。
说着说着,汪靖益就说到,他本以为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会买总价大几千上万的房子,没想到才过了个年,他挂出去的几处房产就都有人看上了。
他这话一说,袁安春深有同感:“可不是!别说大几千上万的房子了,我们办公室从开办到现在,来买房的统共就没几个人,但是但凡来买的,那都是有钱的紧,买了一栋还想买第二栋的,我反正是想不明白,买这么多房子干啥?家里得有多少人才住得下?或许是买去租的?亦同志,你是不是也想买去出租?租房的人还是挺多的,金马街的那两套房子就很好租,不过回本儿就要很久了。”
话赶话的,就问起了亦清清买房的原因。
虽然是袁安春问的,但亦清清看了一眼汪靖益,这位怕才是更好奇的那位吧!
她自个儿也是很会聊天套话的人,汪靖益话里留的引子她感觉到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么难回答。
汪靖益背景特殊,虽然回了城,房子也还给了他,但是曾经被破坏和拿走的东西是不可能赔偿给他了,最多有一点补助金。
个体户又还没放开。
这种情况下,他一个商户的后代,想要恢复祖上荣光,想去香江才是正常的,留在内地的可能性非常小。
要去香江从头再来,也要不少的资金。
所以亦清清也不怕说了影响自己买房:“有的房子,我买来是打算自己住的,有的是准备租出去或者等升值的,这一块儿前景应该还不错。”
“能有什么前景?买房容易卖房难啊!我入职了多久,房屋买卖办公室就开了多久了,买房的人是真少啊!”袁安春说。
“国家放开了房产买卖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一块儿应该会有变化的,我就是赌一个可能会来的风头而已”,亦清清说的比较模糊,再多的,也不愿意多说了,不好交浅言深。
“有道理,可惜我等不了了”,汪靖益叹了口气。
袁安春其实还是不怎么明白,但听他们两人都是这个说法,心中忍不住也起了个念头。
曾经有钱的人和现在有钱的人都觉得买房子不会亏,总有他们的道理。
不过他才工作没多久,浑身上下的钱加起来都没多少,买房子也只能想想了,反正单位上给他分了房子,暂时也不着急。
要是后边有闲钱,或许可以试试。
……
望山跑死马,远远就看到了的山,走到跟前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几人站在枫麓山山脚下,前面是一条被枯枝落叶和杂草覆盖了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