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打扮得跟鬼似的也比你好……”贺明浠毫不客气地戳着贺琛的痛点说,“至少我出去没人知道我是贺家的人。你呢,这么多年你乱七八糟投资亏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谁不知道你是曾爷爷最没出息的孙子,外面的人叫你一声贺总是给曾爷爷面子,不是给你面子。”
这话一说,果然贺琛暴跳如雷,好在王怜如和贺明澎拼命拦着,否则贺明浠已经被打了。
贺明浠冷冷看了眼这一家三口,转头离开车库。
贺琛还在背后骂着。
“我给家里丢脸?贺明浠我告诉你,得亏你运气好会投胎,你是我女儿。不然你这不三不四的样子,你以为外面有哪个男的能看上你?你以为你现在的老公会娶你?”
“你这样子,走出去跟那些站街的女的有什么区别?来个男人往你脸上扔几百块就能跟你去开房。”
这话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是足够恶毒的侮辱,竟然是从她亲爹嘴里说出来的。
贺明浠站住,转过头,努力忍下心中的火气和酸楚,抬起下巴冷笑道:
“那爸爸你可要小心点了,别哪天去外面??的时候不小心遇上我了。”
“贺明浠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贺明浠看不想再听,加快脚步,彻底离开了车库。
等走出车库,贺明浠抬眼看了眼天,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又不得不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心情太差,眼睛一阖上,框不住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贺明浠使劲抽抽鼻子,胡乱用手抹掉了眼泪。
她揉了揉眼睛,往四周看了看,还好附近没人。
不想进屋,也不想看到那一家三口,贺明浠在院子里瞎晃。
晃着晃着晃到了庭院,这里铺着不少灌木,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过来修理。
贺明浠隐约记得小时候自己跟几个堂兄弟在这里玩过捉迷藏。
童年时光唯一快乐的回忆,也就这点了。
一时兴起,贺明浠往里走,走着走着却看到了个人。
我去有人。
她跟做贼似的,转头就要跑。跑出几米后才发觉不对,这是贺宅,她曾爷爷家,她跑什么?
于是贺明浠又转头走了回去,想看看那人是谁。
结果是很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温礼吗?
男人颓懒的仰靠在庭院的长木椅上,双腿微敞,一手懒洋洋地横搭在椅背上,另只手自然地搭在腿上,悬空的手指间夹着烟。
贺明浠很确定那是烟。因为她看到了他的手点在烟上,轻掸掉燃尽的烟灰,然后又送入嘴边,烟头的猩红明明灭灭,接着他从口中悠悠吐出烟来。
她印象里的温礼,绝对是跟抽烟这个行为扯不上关系的。
平时正儿八经的男人抽起烟来,那动作还挺熟稔,贺明浠看呆了。
她的目光遥遥望过来,温礼也看到了她,灌木很高,挡住了她的身体,只露出了她那张巴掌大的脸,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见他跟见鬼似的。
温礼的身体没动,仍然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冲她抬了抬眉,似乎问她怎么也在这里。
见自己被发现了,贺明浠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开场白,贺明浠只好问了个无聊的问题:“你居然抽烟的啊?”
温礼咬着烟,大方承认:“嗯,抽的少。”
说完,他将才抽了一半不到的烟掐灭,抬手散了散周围的烟味。
“抱歉,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长椅够长,贺明浠在他身边坐下。阳光正好,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难怪他不进屋,坐在这里偷偷抽烟晒太阳。
“没事,我经常闻烟味,你抽你的。”
坐了会儿,贺明浠没忍住问他:“烟好抽吗?”
温礼反问:“没抽过吗?”
“别刻板印象好吗?”贺明浠不服气地说,“虽然我是不良少女,但我是不会抽烟的不良少女。”
说完她甩了甩头发,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那一头浅色的粉发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弧度,直晃人眼睛,小女孩眼睛里有得意的光,惹得温礼微微眯眼。
接着一只修长的手递到了贺明浠的面前,手心里是烟盒。
温礼轻声问:“不良少女想不想学抽烟?”
贺明浠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男人的唇勾着,一改平日里淡漠疏离的样子,说话轻佻慵懒,眼里有对她有小小的戏谑,像是有一把诱导的小钩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好啊,老师主动教坏学生,可让她抓住把柄了。
贺明浠伸手就要接烟。但在伸手的瞬间,男人又把手抽了回去,让她拿了个空。
她不明所以,温礼已经将烟收进了兜里,顺便推了推她的脑门,嗤道。
“贺明浠,你还真敢接。”
贺明浠意识到自己被钓了,瞪他:“你钓鱼执法!”
第13章 chapter 13
◎惹眼◎
温礼挑挑眉,算是默认。
贺明浠更气了:“用烟对学生钓鱼执法,你不配为人师!”
既然没法从丈夫的身份指责他,那就从老师的身份对他进行道德谴责好了。
温礼发现这个从国外留洋的小公主平时看着肚子里墨水不多,但骂起人来词汇量却挺多的。
他顺着她的话说:“没办法,对付你这样的学生,是要用一点不寻常的方法。”
贺明浠:“你什么意思?我哪样了?”
温礼:“你自己想。”
贺明浠咬牙,顿时来了一股犟劲儿,钓鱼执法是吧,她今天还就非要试一试。
她伸手,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命令他:“烟给我,我要学。”
温礼撇开眼,懒懒地靠着椅子继续晒太阳,没理她。
贺明浠哼了声,刚刚清楚地看见温礼把烟收进了哪边的裤兜,他既然不给,就别怪她动手抢了。
温礼反应快,猜到她要干什么,立刻反抓住她。
一只手被抓了,贺明浠立刻敏捷地伸出另只手,结果又被抓了。
男人担心一松开她,她的手又会不老实地摸他裤兜。于是不得不用了几分力气,贺明浠挣了两下没挣开。
“玩够了吗?”温礼嗓音沉沉,“让你学习你不学,让你学抽烟你倒是很有热情。”
“我就这样!”贺明浠反问,“怎么,你不满意?”
温礼抽抽嘴角:“你说呢。”
贺明浠翻了个白眼。就这样对峙了好几分钟,实在挣不开手,她才终于安静下来。
温礼见她老实了,手指慢慢地松开力道。
然而贺明浠只是伺机而动,一感受到他力道的放轻,嘴角立刻露出得逞的笑意,张牙舞爪地又把魔爪伸了过来。
温礼被这招阳奉阴违打得猝不及防,低啧一声,往椅子另一边挪,小女孩的花招不少,还会声东击西,一只手在他面前甩来甩去试图转移他的视线,另只手悄悄地从下掏去。
可惜实操太差,下手的位置没掌握对,再加上温礼回避的动作,等她意识到自己好像碰到了特殊的地方时,已经来不及了。
温礼身体一僵,眼中划过惊愕,贺明浠迅速抽回手,尴尬地咧咧嘴,试图用搞笑的语气来缓解此刻因为不小心调戏到了男人那悔恨又羞愤的心情。
“哦……艾姆骚瑞。”
“……”几秒后,男人又气又笑地叹气,板着脸甩开了贺明浠那只耍流氓的罪恶之手,起身大步离开。
贺明浠眨眨眼,心想他是不是生气了。
至于吗。她又不是没道歉。
而且男人那地方又不是什么特别脆弱的玩意儿,摸一下就会阳痿。
贺明浠用手扇了扇风,一边在心里为自己开脱一边给自己的脸降温。
扇风的时候不小心手碰到了脸,又突然想起这只手刚刚隔着裤子打到了什么,立刻应激地伸直胳膊,化身电影里的僵尸满地找洗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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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手后,因为不想再碰上亲爹那一家三口,贺明浠没回屋里,继续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亲爹他们为什么知道她今天回来看老爷子,还能是谁告诉他们的,肯定是老爷子。
老爷子也不喜贺琛这个没出息的孙子,贺琛的几个兄弟。虽说都没有多出色,但仰仗家族,起码不是在机关担任要职就是集团骨干,偏偏贺琛,经商没天赋,涉|政又没本事,几十岁的人了,还是个老纨绔。
但他毕竟是贺明浠的亲爹,是老爷子的亲孙。父女俩关系再不好,那也是亲的。
老爷子生性严肃,不会与小辈相处,家里的孩子都和他不太亲近,从前老爷子身体好,不在乎这个,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才后知后觉地在意起血缘亲情来。
贺明浠吃家里用家里的,她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天是家里的米虫,就无法真正违抗家里的指令。
就像当初出国读书,她不会英语,求着他们别把她送到国外,可最后她还是去了;
后来她在国外乐不思蜀,不想回国,但还是回了,不想结婚,还是结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大不了以后躲着亲爹那一家三口就是了。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沉,庭院里的花草也被盖上夕阳的颜色,马上就到晚饭时间,贺明浠浑身抗拒,打算回房间躲着。
小心翼翼地回到室内,窜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