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书里他学的不是这个专业,当时他一心想挣钱,根本没有所学要有价值的想法。
  后来创造了商业帝国后,所挣的钱也从来没有想过回馈给其他人。
  因为在书里他得到的爱很少,钱是最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现在安安依旧爱钱,不过他还有更多重要的人和东西,钱只是一样,不会如救命稻草一样死抓着不放。
  岑峥年对于无线电系半导体比岑淮安知道得更多,且都是外面书里不会写的东西,想买都买不到。
  他便问岑淮安今天还有什么疑问,把他知道的告诉岑淮安。
  初夏没有打扰两人,先去浴室洗澡了。
  她刚出来,头发都还没擦,只是用毛巾包着,屋外的门就被剧烈急促地敲响了。
  “表哥!表嫂!”
  岑峥年停下说话,立马站起来去开门,就看到钱然扶着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高大男人,而一旁站着的是蒋知仪,她手上全是血,一只手明显不正常地垂着。
  初夏心一跳,赶忙走过去帮忙:“知仪,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钱然和岑峥年终于把高大男人移到沙发上坐好,岑淮安已经快速把初夏的医疗箱抱过来了。
  但凡出门,初夏都会带着自己的医疗箱,这是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习惯。
  钱然和初夏她们说:“这是我悄悄派给知仪的保镖,她不知道。今天如果不是他在,知仪就危险了。”
  说起这事时,钱然的眉心紧皱,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样,手还发着抖,紧紧握着蒋知仪的手确定她还在这里。
  初夏看一眼蒋知仪,让岑峥年把男人身上的t恤和裤子脱了。
  男人身上的黑t前面已经沾满了血迹,只不过因为颜色原因,只能看到衣服颜色变深了,不靠近闻发现不了流血。
  男人自己脱掉t恤,并没有脱裤子:“下面没受伤。”
  这是男人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没有喊疼,除了眉毛一直皱着,几乎看不出来他受伤。
  在男人小腹上,有一个刀插进去的痕迹,而血就是从里面源源不断流出来的。
  初夏一看便皱眉:“这伤势你们更应该去的是医院,我医疗箱的东西没有医院齐全。”
  “不能去。”蒋知仪的声音带着哭声说:“那些人会去医院堵我们,过去了就是死。”
  在现在羊城还混乱的阶段,杀人伤人的事件并不少见。
  “他的伤口过大,需要缝合。还好他没有伤到内脏,不然他撑不到现在。我医疗箱里没有麻醉药。”
  “没事。”受伤男人说,音色很低,带着浓重的羊城口音。
  “缝吧。”钱然也在一旁说:“他能忍住。”
  初夏把男人伤口周围的脏污处理了,给伤口进行消毒。
  沾满了碘伏的棉花团触碰到伤口,那男人的小腹猛地一缩,就这样了,初夏也没听到他吭声。
  初夏消毒的速度很快,她戴上手套,拿起缝合的针线,针也进行了消毒,开始给男人缝。
  但针刚要扎在皮肤上,初夏停下了,抬头看向岑峥年:“帮我拿个手电筒照着。”
  “我去拿!”钱然跑得很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已经拿着手电筒出来了,照在伤口的地方。
  伤口有一寸左右的长度,初夏下针又快又稳。因为知道没有麻药会受罪,她让男人紧紧咬着一块毛巾。
  没用多长时间,初夏就缝合好了,她在伤口处上好药,包扎好,这才站起来。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男人满头的汗珠,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扭曲了。
  这会儿初夏才意识到,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喊一句疼,太能忍了。
  蒋知仪倒没有明显的外伤,她只是胳膊脱臼了,初夏一个用力就接上了。
  她刚接上就抓着初夏的手臂,心急地问:“表嫂,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
  初夏把她的手拉开,低头收拾着东西说:“只要遵医嘱,好好休养,一周就可以长得差不多拆线了。还有你……”
  初夏看向蒋知仪说:“这几天脱臼的手记得不要用力,如果再次脱臼以后会习惯性脱臼。”
  蒋知仪闻言赶紧点头:“我记住了表嫂。”
  她对自己的伤还不是最关心的,她最担心的是受伤的保镖,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受伤。
  钱然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别担心,我们一起照顾黑大。”
  保镖的名字就叫黑大,他姓黑,他还有兄弟叫黑二,黑三,可见父母起名的随意。
  初夏收拾好医疗箱,去浴室洗手回来,坐在沙发上。
  “知仪,现在能和我说说吗?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还有人跟踪你们追杀?”
  初夏心里有猜想是因为蒋知仪的工作,但具体的她和岑峥年、岑淮安猜不出来。
  第120章
  “我在跟一个人, 他和羊城许多的拐卖、强迫卖淫、强占地盘、抢劫等等的犯罪行为都有关。警方抓不到他犯罪的证据,也没人敢举报他,而且他还打通了很多关系。”
  蒋知仪捧着一杯茶, 说起这些时,后背感到一阵的寒意, 手也有些发抖。
  初夏握住了她的手:“如果说不下去,就算了。”
  “不!”蒋知仪猛地抬起头看向初夏:“我要是不说出来,憋在我心里会发疯。”
  她低头喝口水,好像压下了心理的恐惧, 继续说道:“上次我在火车站差点被强制拐走,就有他的手笔。后来警方顺着那条线查下去, 只是查到了明面上的一些人, 他真正的势力,都在水下面潜伏着。
  所以我在从前辈嘴里知道这些事后,我就接下了报社的任务, 想拍下他犯罪的证据。”
  蒋知仪一开始很低调,她因为在这个团伙手里吃过亏,还让这个团伙损失了很多人, 所以她的脸在这些团伙面前并不陌生。
  她需要乔装打扮来卧底深入这个组织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靠着装傻被骗了进去,在被卖之前, 她拍到了许多这个组织犯罪的证据,她还亲眼看到他们杀人, 她当时和其他被拐的女孩一样,腿软地坐在地上。
  现在想起来那个血腥的场面, 蒋知仪还有股想吐的感觉。她知道那是组织的老大再给她们下马威。
  在被卖前夕, 蒋知仪已经策划好了逃跑路线, 准备带着所有被拐卖的女孩跑。
  蒋知仪的脸上露出痛苦:“可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和不解:“有个女孩出卖了我们,在我们逃跑时,把我们的计划全都告诉了看守我们的人。最后我们的逃跑计划功亏于溃,他们想来抓我、打我!”
  蒋知仪急急喝一口水,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说:“在我努力反抗的时候,黑大哥就出现了,带走了我。”
  如果没有黑大,蒋知仪无法想象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死,也可能生不如死。
  至于那些被抓回去的女孩,她们不是主谋,而且参与人数过多,组织还得靠她们挣钱,应该不会惩罚她们太过分。
  蒋知仪皱了皱眉,眼里更加痛苦,不敢去想那些被抓回去的人会面临什么。她们也没办法去救。
  初夏和岑峥年、岑淮安听着这些心里都充满了愤怒,恨不得亲手将那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而亲眼见过的蒋知仪,这种情绪会更激烈。
  她站起来,伸手将蒋知仪搂进了怀里,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蒋知仪知道接下来她不能再露面了,而那些组织的人,也不会放过对她和黑大的追杀。
  她紧紧闭了闭眼睛:“表嫂,恐怕我得离开羊城。”
  说出这句话时,蒋知仪格外不舍。
  羊城是她梦想起航的地方,现在梦才开始,她就要因为外在因素离开,她非常不甘心。
  但如果她不走,不仅她自己会有危险,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包括钱然还有他和堂哥的厂。
  钱然揽住蒋知仪的肩膀,语气没有一点惧怕说:“我和你哥能在羊城立足,就有自保的办法。”
  蒋知仪看向他:“但如果我把证据交给警方呢?”
  钱然眉心皱了皱:“这有点难办,但你要相信我和你哥的能力。”
  蒋知仪摇头,“我只要把证据交上去,那么可控的危险就会变得不可控,我不想你们天天为我担惊受怕。”
  她拿着相机站起来说:“我去把照片洗出来。”
  这些东西越放越容易出问题。
  因为蒋知仪遇到的这件事,初夏三人的情绪也不高,为她和钱然担心。
  钱然的人脉广,知道得多,他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罪恶大白于天下,而且不会让人知道是他和蒋知仪做的。
  但蒋知仪露了脸,她的记者工作又是需要她多次乔装打扮深入内部找事实的。
  而羊城她不能继续待了。
  初夏她们担心她一时无法接受,想着怎么开解她。
  但蒋知仪自己很快就想开了。
  “做记者哪里不能做?羊城的记者做不了,正好报社想派我做驻外记者,我也想去外面看看,那我就去国外为国家做贡献!”
  蒋知仪说这话时一脸轻松地笑着,钱然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不敢相信。
  “知仪,你什么时候决定要去国外的?”
  初夏看看蒋知仪,又看向钱然,也很意外蒋知仪的话。
  现在通讯、交通这么不发达,蒋知仪去了国外,和钱然可能半年一年都见不了面,甚至还有可能更长。
  蒋知仪明显早就想过这个后果了,她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看着钱然,声音里也有难受:“我知道这个结果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除了做驻外记者之外,我没有其他选择。”
  “海市、京城,那么多城市,哪里不能做记者?”钱然说这话时又气又急。
  蒋知仪去了国外,他能预知到两人感情的走向,这是钱然无法接受的。
  蒋知仪的神情更难过了:“我也想。但是我这人太喜欢冒险了,在国内我做的事情会连累家人,在国外我只身一人,我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她这样说,不仅钱然不同意,初夏和岑峥年也不同意她出去。
  “知仪,你不能抱着这个心态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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