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等到南墨一走，万飞就把自己手底下的人给招来了，让人把肉和大米给分一分，一部分留在黑市上卖了，一部分则是带去林场矿场那边售卖。
他这黑市也不单单只有在公社上一处，林场矿场那边同样也有路子，顺便还把手上有油的消息给放出去。
他把有油这话一说，跟着他的几个兄弟都有些不敢置信。
“哥，你真能弄来油啊？”
“豆油？菜籽油？香油？”
“哥，你这能耐见涨啊，什么时候弄来的货也不提前说一声？”
万飞看着兄弟们那羡慕的小眼神也颇为受用，不过他也没自得地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是我能耐，是人家能耐，今天这些猪肉那可都是人送来的！要是做得好了，那就是长期的买卖，咱们兄弟也能多挣一些！”
其中一人眼珠子一转，“就是刚刚出门去的那嫂子？人看着也挺普通的啊，咋来这么大的能耐？咱要不要……”
万飞想也不想地一巴掌拍人头上去，“你想干啥？你想弄啥？我告诉你，你可别想啥歪主意，人家有能耐弄来这些好货，咱们就是当二道贩子也能挣一些，处得好了就是长久的买卖，处的不好回头人家也没啥损失，没好处的可是咱们！”
万飞盯着几个兄弟，神情严厉：“我万飞干的这买卖虽然见不得光，但做人还是有点品的，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干的，这种心思你们最好也别想，否则别说是我兄弟！”
第73章 风评
万飞不得不提前警告，财帛动人心，如果不早早地规劝了，说不好就有眼红的要铤而走险，万飞可不敢赌这个万一。
像是现在这样细水长流也不错，闹大了说不准就是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人能弄来这些稀缺货，那就代表着肯定有本事，就算撇开咱们单干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人现在找咱们合作那也不就是看重咱们还算诚信么，既然诚信就得把诚信办到底，咱们拿咱们该拿的，不属于咱们的也少惦记。”
万飞很少说这种的重话，但跟着他一起的也都是相处有年头了，知道他话说到现在这个份上，要是有谁不听劝的，往后只怕也不会一起混了。
其他人心里也是有一杆秤，先前的确有人起了点心思，那也是觉得不过就是一个婆娘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要能撬了她的人脉那自己挣的可就多了，却也忘了，虽然人家也只是一个婆娘而已，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谁都不清楚。
被他这么一说之后也才是有些怕了，那些小心思再也不敢起，都纷纷点头认同万飞的话，毕竟万飞在他们之中可以算是头一样的存在，货源一类的也大多都是他弄来的，跟着人干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多少攒了一些家底，至少在有好东西的时候也是他们先过一遍手。
“哥你放心，我们都是听劝的，往后咱就把人供起来就是了！”
“是呀哥你放心，咱们也都不是个孬的，能分得清楚好赖！”
万飞见他们也都听得进去话，好歹也算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要是不听劝，万飞就得琢磨一下后路了。
“你们能听得进去这最好不过了，来来来，这点肉和米分一分，该干嘛干嘛去吧！”
其他人见万飞也和寻常没有什么两样，这才放下了心来，他们也怕把人惹恼了把自己踹出局。
他们高高兴兴地把肉和大米一分就走了准备去找自己的老客户叨叨，这些老客户那都是舍得的很，就现在他们有的这点东西都能叫人抢破了头呢。
万飞看着人出了门则自己去厨房里头倒腾起来看有没有啥装油的东西，后来还真被他翻出个大壶出来，那还是他哥跑车的时候带回来的玩意，以前是打算用来装柴油的，只是后面搁置了。
万飞倒腾出来把铁皮壶一通洗刷，估摸着这一壶至少能装个三十斤左右的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想着明天等南墨来了，他就把东西给她，不管能装来多少油那都挺好。
南墨可不知道万飞被背后还帮着自己挡了一批人，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没啥，反正自行车票也已经到手了，了不起就是从批发变成散卖，对她来说也多大的影响。
南墨从万飞那儿出去之后依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卸了妆容，恢复成平常的打扮之后就去了药房。
青山大队的医务室都是空的，她跟在郝医生身边培训的时候也问了一问，说是医院会给每个大队的医务室配一些常规药物，只是数量也不会太多。
南墨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毕竟不像后世那样药物品种繁多，能配备的最多也就是一些消炎，感冒药物，配备的数量也不会太多，像是麻醉缝合一类的就更别指望了，所以各大队上还是以中草药为主，公社上的大药房药物也还算齐全。
中药房配药的时候只需要钱并不需要票，像是南墨这种大队上开了证明来采买的还能拿到一些实惠的价格，所以南墨每天上公社的时候总会买一些药物回大队上。
药房的大夫也知道南墨是即将要成赤脚大夫的人，所以对她买药的行径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别的大队上的赤脚大夫到药房来买药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别说已经一年多没个赤脚大夫的青山大队了。
南墨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其他人的日子就过的不咋地了，像是卫雪娇这个娇滴滴不曾干过农活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水分，整个人的憔悴谁都能看的出来。
她做事磨洋工的很，因为这一点没少挨了批评。
常月华也不痛快，嘴里面的口疮和嘴皮上的火疮没少折腾她，最让她觉得恶心的是自己还成了南墨医术扬名的踏脚石，眼睁睁地看着南墨踩着自己上位，没少被人看西洋镜。
闹得她气的很，有心想要不去地头吧，又舍不得那点工分，去了之后只要有人朝着她看上一眼或者是离她不远低声交谈，她就下意识地觉得这些人是在背地里面议论自己。
她的火气自然难消，整个人那样的浮躁那口疮和火疮就和一个恶性循环一样，没有半点要痊愈的迹象反而是有些愈演愈烈的结果，这更让她生气。
她也不是不想要去火，只是一想到自己还得去找南墨开药，她就提不起来劲，总觉得去找了她那就是同她低头了一般。
唯一让常月华还值得安慰的就是卫雪娇算是落到了她的手上，每天只要看到卫雪娇顶着大日头在地里辛苦干活，看着那一双白嫩的手渐渐地变得粗糙，甚至那一张白嫩的脸也被太阳晒的泛红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快意。
尤其每次下工的时候可以借着她上工马虎训斥她的时候，常月华心里更是觉得痛快不已。
唯一不痛快的就是南墨只干了一天的活就再也没在地里出现过，每天早晚的她都能够看到她顶着那一张没有被风吹日晒过的白嫩小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而且常月华发现南墨在村子里面的风评居然还渐渐地好起来了。
当初南墨给松花婶出头，虽然大部分的人觉得她做的没错，可也还是有些人觉得她有些过了。
但因为南墨要日日上公社培训的关系，村里头的人时不时会托她在公社上买点东西回来又或者是把积攒的一些东西拿出去换，南墨也没怎么拒绝过，几天下来，她的口碑在村子里面竟然比自己这个早来了两年的老人还要好。
就在常月华寻思着要如何对付南墨的时候，卫雪娇就已经决定对常月华下手了。
第74章 谈二癞子
在卫雪娇眼里，在所有下乡知青之中，她最不喜欢的有三人，原本排在第一位的应该是南墨，其次是张翠玉，最后才是常月华。
可现在顺序就整个颠倒了过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常月华。
无他，任谁天天在地里面干活干的辛苦无比回头还得被她像是立典型一样训斥，就是心再大的那都不能痛快。
卫雪娇觉得自己生来就不是干这种辛苦活的人，她也已经算是勉强自己干活了干不好那也没啥稀奇的，私下说说也就算了天天当着这么多的人说三道四的，卫雪娇心里能服气才有鬼呢！
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被常月华训了那么多次，她的名声在青山大队也不能看了，谁都知道她干不了农活，她听到不少大妈闲聊的时候说起过她。
说什么这样啥也不会干一点农活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可不能娶进门，娶进门之后那就是一个祖宗得全家都给供着。
听这种闲聊的人还不少，卫雪娇就见过其中还有自己目标人物谈明江的妈王桂枝，王桂枝倒是没说啥闲话，只是在人家提及的时候也是应和着。
啥也不用说了，可想而知在常月华天天训斥下对她已没了任何的好感！
卫雪娇可不是这样容易放弃的人，而且她记仇的很，打从心眼里面就记仇，常月华这样害自己还想指望打压出自己懒惰的名声来让人高看一眼，她可不愿意！
而且卫雪娇心里面也清楚的很呢，常月华心里头记挂着的是和自己一样的，不管自己能不能成，可她是绝对不能成的。
卫雪娇就在心底里头琢磨开了，她也没贸贸然地行动，毕竟在这里她可没有一个帮手而且干了事也还得和自己撇清了关系才好，不然搭上自己那可就不妥了。
卫雪娇想了几天，也把青山大队的人都认的差不多了，她才敲定了个人选——谈二癞子。
哪怕青山大队在谈国柱的指挥下绝大部分都是勤劳肯干的，可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偷奸耍滑的，其中最出名的应该就是谈二癞子了。
谈二癞子一家在大队上也算是条件差的了，在大家伙都铆足了劲儿干活的时候，这一家子懒汉也算出了名，谈二癞子的爹妈就是懒汉，早年大锅饭时期的时候那就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干的活稀烂无比，一到吃饭的点就比谁都快！闹得村子里头其他人家哀声哉道的，也就是这一家子起了个烂头，闹得其他人家也跟着有样学样起来，闹得青山大队都有些不像话。
谈国柱也不傻，吃了两个月大锅饭之后发现消耗的粮食贼快，而活却有些拖拉，当下就找了全村老少把事情一说，重点是把干的活和消耗的粮食一对比，吓得村子里面大部分人都同意了取消大锅饭，这才把这一股子歪风邪气给压了下去。
即使是这样，谈二癞子一家依旧还是不学好，谈二癞子的爹娘整天磨洋工，而谈二癞子也跟着没学好，磨洋工不上工时不时还会在村里面偷鸡摸狗一下。
偏偏谈二癞子的妈是个泼皮无赖，人家找上门说道理的时候就能直接往着地上一躺又哭又闹，无理还搅三分甚至还有脸上吃了亏的人家门上叫骂，所以谈二癞子一家可以算是青山大队里头另类的一霸。
谈二癞子今年都二十五了，正经人家自然看不上这种人家，再加上谈二癞子人孬的很，听说和别的村子里头一些寡妇不清不楚的，传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的。
这样的人，卫雪娇觉得自己可以好生利用一把。
卫雪娇被常月华训斥了几天之后，她也是破罐子破摔，干脆也就懒得装出一副勤快的模样，干脆就揽下了打猪草的活，哪怕这种活压根挣不了几个工分，她也不愿意下地。
这样的举动让常月华觉得在这一次的争斗之中胜了一把，她异常的高兴，当着人面的时候也没少抹黑卫雪娇，说她这人还是太娇气，一点小磨难就退缩。
这种事情也都是周秀梅同南墨说的。周秀梅每天都下地，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也还算有点模样，松花婶也会多照应她几分，所以也就不算太难熬。
对于周秀梅来说，她难熬的是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所以只好把有些话都藏在心里头，默默地观察着外头，等到南墨回来的时候就把发生在村子里面的事情同她说。
南墨也已经去了一周的公社，在这一周里面她脱手了不少东西，因为接触的都是公社上的事务，倒是对村子里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也还好有周秀梅天天都会和她说关于村子里面的事情，这才不至于一无所知。
南墨今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根筒子骨回来，下厨炖了汤，晚上的时候就是就着筒子骨汤吃二合面馒头，周秀梅就把最近卫雪娇和常月华之间的斗法给说了。
“虽然卫雪娇像是吃了亏，可常月华这么做也没啥好的，私下里面也有不少人说她心狠呢！”
周秀梅皱着眉头说，这话最初的是从梁茂嘴里说出口的，梁茂对卫雪娇一贯殷切，所以为她出头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别说梁茂觉得常月华做的不对，其他人也都有些微词，觉得常月华有些针对了。
“哦？那卫雪娇就这么服软了？”
南墨听完周秀梅说的，也是有些疑惑，卫雪娇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常月华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没脸，她难道就不想找补回来？指不定就在什么地方憋着坏呢！
这可不是她恶意揣测，卫雪娇和常月华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骨子里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可能轻易服软。
常月华让卫雪娇好一顿没脸，她要不想报复回去那才有鬼呢，而且卫雪娇虽然惯会做出柔弱的模样来，可心里头毒的很。
“你没事离她们两个都远一点，可别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南墨叮嘱周秀梅，“你要是被牵连进去，我可赶不回来拉你一把！”
周秀梅连连点头，自然知道南墨的交代都是为了她好，她也都记着呢，所以这阵子都一直跟着松花婶，那两人跟前是半点都不敢凑的。
“南墨啊，咱们院里要不要养一条狗？”松花婶看向南墨，她谨慎地问道，“松柏家的狗生了崽子，正在送人呢，咱们这儿都是姑娘，养一只来提提醒也挺好的，最近二癞子回来了，怕是村里又有一阵子不安生了。”
第75章 要两只
南墨也觉得家里养条狗也挺好的，她也知道那个叫松柏的人家养的是正宗的细犬，据说有时候还能从山上捕只野兔山鸡回来，和家里的孩子处的也不错，叫起来的时候声音响亮的，的确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像是她们这院里头大妮小妮还小，阿宝更是个奶娃娃，更重要的是村子里面谁都知道松花婶手上有一笔钱，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谁起了歹心的。
“婶，狗崽子还剩下几只？要不咱们抱两只回来？”南墨说，“等我熬过培训不就得去咱们村的医务室了么，我觉得那边养一只也好。”
南墨也想过了，到时候她待在医务室那边的时间肯定要比较长，而且重点是那边到时候就会有不少的药物摆着，要是完全不留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起点歪心思？再者，南墨还打算过遇上雨雪天气的时候就在那边住下，反正那边除了被褥一类的没有，其他的也不缺个啥，甚至还有一口压水井呢。
“有呢有呢，一窝生了六只崽子，这会已经个把月大小了，每天的吃食都要不少，松柏家也是愁人的很，要说丢那是舍不得的，你要一只养在老方家是不是？回头我就去和松柏家说。”
松花婶听到南墨说要两只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打算留一只在老方家了，这倒也靠谱，那边也的确需要的一条狗看家。
乡下人家养狗哪有啥讲究的，通常都是他们吃啥狗就吃啥，能给一口吃的养大就好。可别说，真要叫狗崽子放开了肚子吃，那饭量可不比一个大人少。
谈松柏家一下子多了六只狗崽子，真要全部留下光是粮食都能把他们一家子给吃哭了，所以养到现在能断奶也能自己吃食之后就赶紧巴巴地通知旁人，看不能送出去了。
“这些小东西耗粮食，要不是家里就几个小的在，我也不舍得抱一只回来。”松花婶说。
她现在白天的时候也要下地，就是时不时地要回来家里看一眼，大妮和小妮这几天也都是因为要照看阿宝的关系都被拘束在家里，平常的时候也都会随着村里的孩子四处野。
她想着等到阿宝会走之后就能好些了，再者总是把两个孩子拘在家里也实在太孤零零了，抱条狗回来也能给两个孩子做个伴。
“不过狗好养活，也不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