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那什么狗屁二婶的倒是再不上来阻止她上厕所了,反而是贼兮兮的盯着她看。
难为情终归是难为情的,但是三急也是真的急啊。
秦芜硬着头皮掀开裙摆,褪去亵裤紧抓在手中缓缓蹲下,也不敢坐恭桶上,毕竟不知道多少人曾经用过这玩意,她也怕脏只能将就。
不想才那什么,那狗逼的二婶竟是趁机窜了出来,不等秦芜警告,这货出人意料的竟是拽着她的稻草就跑。
“哎哎……”、
秦芜那个气啊,问题是她眼下情况尴尬,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拽着她的草缩到角落。
秦芜:“我艹!”
赶紧解决完问题,秦芜麻利的系好裤头,重重的把兜着的裙摆一甩,整着袖口,慢条斯理舀了草木灰盖上,这才不紧不慢的往自己的落脚地走去。
欧阳氏见了秦芜如此态度,不由下巴一扬,得意一笑,“跟我斗,小娼妇还嫩了点。”,带着显摆的后快,欧阳氏得意洋洋的把稻草往地上一铺,拍着草就喊不远处的女儿,“怡儿快来,到娘这边来,别睡地上,地上凉。”
边上小袁氏她们见状,讥讽一笑。笑秦芜的无能,笑欧阳氏失了体面,本还以为秦芜这是准备息事宁人的吃了这哑巴亏呢,不想根本不是!
秦芜再次把狗二爷放出来一通诅咒,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动作极快照着带着猖狂得意劲的欧阳氏冲了过去,到了跟前抬脚就把欧阳氏踹了个大跟头,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稻草上的那什么怡儿的,秦芜也没有手软,拽着一脑袋的头毛拖着就走。
在那什么怡儿的吓的吱哇乱,扎舞着胳膊竟然还想试图反抗,秦芜惯的她,当她打小家传的秘技是白学的,抓着扎舞的胳膊一扭一转,咔吧一下,谢思怡惊恐哀嚎:“啊!我的手,我的手……娘,娘亲我的手断了,娘亲救我……”
欧阳氏本被秦芜踹的哎哎的半天起不来,转眼看到女儿吃亏,她也顾不上嘘了,慌忙爬起来再次摇人,“柯氏,钱氏,你们是死人啊,赶紧的救我的怡儿啊,怡儿,怡儿娘来了,别怕,娘来了……”
秦芜可不惯得她们,见三人还来,秦芜抓着怡儿跟抓小鸡似的,把人强势拖拽到恭桶跟前威吓道:“闭嘴,都给我消停点,再瞎逼逼,我就让这什么怡儿的尝一尝恭桶的滋味。”
谢思怡惊恐的凄厉挣扎,碍于胳膊废了,只能疯狂扭动的身体,跟条毛毛虫似的,“啊,我不要,娘亲,娘亲救我,我不要,呜呜呜呜,二嫂我错了,我不要,你放开我,呜呜呜……”
张牙舞爪冲上来的欧阳氏肝胆俱裂,眼里恨出毒来,声都颤出破音,“秦氏你敢!”
“哼,你看我敢不敢。”,秦芜一点不惧,还打出了匪劲,咳咳,那什么,湘西出土匪她以前是不信的,现在嘛……,秦芜说着话就要把谢思怡的头故意往恭桶里头压,欧阳氏大惊,“不,不要!”
谢思怡也眼泪鼻涕一把,叫出鸡叫,“娘,不要,娘救我……”
许是天下当娘的都心疼儿女吧,又或许的秦芜一点都不顾情面豁出去的模样震慑住了她们,欧阳氏抖着手,流着泪,一副看恶霸样的憋屈模样看着秦芜,“秦氏你毒妇,快放手,松开我的怡儿,大,大不了以后我,我不招惹你便是。”
“不招惹我?也行,记住你刚才说的话,还有,刚才你从哪里偷的草就给我还哪里去,听到没。”
“行,行,我还,我还,柯氏,还不赶紧的。”,欧阳氏生怕秦芜再动手,紧张的一边紧盯着秦芜,一边头也不回的朝着妾身喊。
柯氏不敢丝毫耽搁,忍着身体的痛,赶紧把稻草拖到秦芜的落脚地。
秦芜这才满意,在欧阳氏焦急的催促中,松开了谢思怡。
“手,还有我儿的手。”要不怎么是当娘的呢,这还心疼的记着呢。
秦芜达成目的也不想过多纠缠,反正震慑到了这些辣鸡就行了,于是耸耸肩,咔吧两下给人接上,不想这什么怡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心里气不过刚才自己遭的罪,眼看着自己自由了,亲娘近在眼前,胳膊也好了,竟是恶从胆边生,抬起手就想给秦芜来一爪子。
好在秦芜没有松懈防备,见这货还敢报复,给她气笑了,抬起一脚就踹向某人撅起的屁股,才不承认自己这是恶趣味。
看着某怡一击报复不成,一个踉跄的飞扑出去,讲真,要不是欧阳氏及时扑上来接人,某人绝对要跌个狗吃屎,牙巴子都给她磕掉掉。
“娘亲!”
欧阳氏心有余悸的抱着委屈不已的女儿,心疼的不要不要的,怒而向瞪秦芜:“秦氏,你个毒……”
“嗯?毒什么?”,秦芜抬手,尾指掏着耳朵,语气凉凉带着要挟,一脚踩在监牢栅栏的基座上,慢条斯理的一边担着衣袖上不存在的灰,一边扫视牢内众人,语气不疾不徐。
“你说我毒什么?毒妇吗?哈,毒妇就毒妇!从今日起,我秦芜再不是往日的我了,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曾经怎么欺负压迫我,如今谁想要再跟我动手叽歪,那不好意思,姑奶奶我就是个毒妇!能动手的绝不会跟你们瞎逼逼,你们若是谁不服不信,大可亲自上来试试,看看到时候是你们一起上打服我呢,还是我的统统卸了你们的胳膊腿。”
论打架,她秦芜还没怕过谁。
秦芜一场夺草大战,虽然明里暗里得了鄙夷,不过倒是也让小袁氏等这一家子女眷知道,这货真不是好惹的,再不是她们曾经那些大宅门里头的手段可以拿捏的。
像是付氏,看着嚣张的人手枕在脑后往稻草上一躺,二郎腿还高高翘起一颠一颠的嚣张模样,再看边上抱头啜泣敢怒不敢言的二房母女,付氏不由一个激灵,后怕的紧紧搂住怀里的女儿,心里庆幸不已。】
刚才那捆稻草,说实在的自己也心动,她本是想给女儿弄来保暖,却碍于怀里的孩子,当时慢了二婶一步来不及去抢,现在想来,自己多幸运啊,要知道像她这般的矜贵人,定是打不过这个突然变脸懒得再装的活土匪母夜叉的吗,万幸万幸,菩萨保佑!
再没人敢惹在所有人看来都蔫坏的秦芜,她乐得自在,独霸一处。
夜深沉,正好眠,时光走,日头升。
许是昨日阵仗太大,经历太多,众人太累,原该是起床的时辰,大多人也都起不来,直到日头渐高,一声惊天惨叫划破监牢的宁静。
“啊!老鼠,有老鼠,老鼠从我身上爬过去了,啊,娘啊……”
“什么?哪里有老鼠?怎么会有老鼠?”
“快,快打死它!”
“娘,娘,救我……”
“玉儿别怕,别怕,娘在,娘在的。”
“咳咳咳,呜呜哇……”
“珍姐儿别怕,珍姐儿别怕,娘在,娘在。”
刹那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整个监牢里小儿哭,姑娘叫,娘亲哄,姨娘吵的。
秦芜疲惫的睁眼,看到的就是一众女眷惊慌失措,跳脚哭闹的滑稽场面。
秦芜心累,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
说起蚊子,秦芜更心累。
这地牢里头明明温度那般低,为何还会有蚊子?
一晚上的嗡嗡扰人,她尽听到啪啪声了,实在是扛不过,她就背着人,从空间小家药房里取了包儿童外用驱蚊贴,啪啪往衣裳贴了好几张,又不好露出,还得贴里头,效果虽然比直接露外头差了些,但好在也能用。
下半夜的时候自己倒是终于清净了,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只可惜牢房里还是啪啪声不断,架不住蚊子还要咬那些细皮嫩肉的女人。
一整晚她都睡的半梦半醒的,早上的时候才好点,才睡熟,这不又来事了。
哎呀,不就是老鼠么,都坐牢了,哪里没有老鼠?不仅老鼠,这蚊子老鼠都出来了,蟑螂它还会远吗?
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秦芜正疲惫的捏眉吐槽呢,兀自一声女童清脆的喊给稍稍平复了些的乱加入生机。
“天啦姨娘,有蟑螂,刚刚从三姐姐的衣裳上爬过去啦!”
这一声石破惊天的,本来还跟自家姨娘抱一起,冷眼旁观夫人小袁氏与六妹妹出丑的谢思卿急了,惊恐的跳起来,一边哭一边蹦,一边蹦一边抖,“啊啊啊,姨娘快帮我看看,蟑螂在哪,蟑螂在哪?姨娘救我……”
周氏闻声紧跟着也乱了阵脚,陪着女儿蹦啊跳。
第19章
秦芜眼睁睁的瞧着这一切直叹气。
唉!这一大早的戏可真多啊,不想看都不成。
不过她自认也不是多事的人,只要不惹到她,她也乐得看戏。
打了个哈欠,兀自看了一会,秦芜不动声色暗暗挪了挪身体,就又靠着牢房栏杆闭目养神去了,直到听到吵闹中,一道年老的声音唉唉长嘘着,牢房的喧嚣才算暂止。
“老太君,老太君您终于醒了!”
“母亲您可还好?”
“老祖宗,孙女可惦记您了,老祖宗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唉,唉……都莫吵吵,莫吵吵,谁,谁来告诉我,眼下,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昨日,昨日……你们的父亲他如何了?可,可回啦?”
昨日的事情发的太突然了。
先是京都戒严,当家人未归,而后府里又莫名其妙的着火被烧,这都还不算,紧接着让人措不及防的是,火都还没救了,乌衣卫就手持圣旨上门抄家了。
接连的打击下,老太君赵氏一口气没提起来,人就晕死了过去。
但是那样的情况,丹书铁券又丢了,谁也顾不上,她们也哭了,求了,闹也闹了,但那些该死的乌衣卫还有差役,竟是连大夫都不给请一个,就这么把老太君与她们一道送入了大理寺地牢。
可怜老太君临老临老可遭大罪了,一直昏迷,好在眼下终是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倒不是她们真心孝顺,而是只要这位还在,上头那位在发落他们谢家的时候总得顾忌下老人遗眷,修好的姻亲故旧也还会念着些情份,这些于眼下的她们来说就是可救命的。
因此老太太一问,一窝蜂围上去当孝女贤孙的人就接连开口了。
先是小袁氏。
她安抚的拍了拍惊吓过度还在泪眼婆娑的女儿,点了一边推了女儿过去,不紧不慢的指派王氏柳氏扶起老太太,自己上去一下下摩挲着老太太的心口,声音温和。
“母亲莫要烦扰,大家一切都好,二郎跟他媳妇也找回来了,家里丹书铁券也没丢,眼下一大家都整整齐齐的,先前府那一把火烧了也就烧了,总归陛下下旨抄家,那些个咱们也是留不住的,权当报效国家了,眼下母亲还是以身体为重,我们一大家子还指望着您老掌舵啊。”
其实叫她看来,那把火烧的甚好,若是不烧,也是白白便宜了乌衣卫,便宜了当今那位昏君。
小袁氏极其会做人,哪怕到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的所作所为也一点不落人口实,秦芜见了就是觉着这位心机深沉。
果然,那位缓过来的老太君一脸的受用,抖着手缓缓的一下下拍着小袁氏的手,唉唉的嘘出一口气,“唉,唉!眉娘啊,我,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家里,家里多亏有你。”
“母亲说得哪里话,儿媳这都是应当份的。”
“唉,难为你了,娘都知道,知道!对了,昌儿呢?我儿他如何呢?”
见老夫人问起儿子,边上被蒋氏搂着的七姑娘谢思玉就憋不住了,这位年纪小又是个爱表现的,自来在把她当小玩意养的嫡母面前讨乖巧惯了,也分不清状况场合,忙探头出母亲的怀抱急忙道。
“回老祖宗的话,我爹爹他没在,我母亲说,爹爹还在天牢。”
老太君大吃一惊,“竟还在天牢吗?”,那家里这回怕是要遭!
想到什么,老太君顿时大惊,竟是一口气又没提起来,人嘎嘣又晕了过去。
“母亲!”
“老祖宗!”监牢顿时又乱成一团。
秦芜看了个全场,悻悻耸肩,觉得尿意再来,她旁若无人的爬起来又去尿了一泡,又在一干女眷的焦急中晃荡回来坐下。
不是她政治嗅觉不敏锐,也不是她不知前头凶险,实在是她知道有时候怕也没用,反正她还有金手指,只要是不立马砍她的头,她就不急,反正不是还有条敏锐的狗子顶着么。
秦芜晃荡回来盘腿坐下,捡出三根草就编制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总看这一牢房的女眷阴阳怪气也不是个事,干脆的编个绳子,一来可以记录日子,二来等绳子多了她就给拢一起编个草兜草包什么的,指不定以后能用上,她这也是物尽其用了。
编好了记日绳,秦芜给放一边,而后挑拣出草茎继续编,进入状态后,这坐牢的日子仿佛也没那么无聊难熬了,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辰,监牢走道的尽头传来动静。
秦芜就坐在牢门边上,听见后下意识探头,就看到与昨日押解自己来的几张完全不同的面孔,正推着一辆独轮车从前头过来,走走停停。
“起来了起来了,派饭了,都给老娘老实点,排队等着。”
原来这是放饭了呀,不知这大理寺地牢的伙食怎么样?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多好。
四人派饭很快,秦芜仗着视力好观察了下,发现所谓派饭,就是一人一个黑漆嘛呜也不知道是嘛玩意做的窝窝头,至于稀的,那不好意思,你想多了,一个监牢给派一罐子水都是格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