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一脸哀伤地说道:“哎!我怎么就不会说话呢,说话这么直接,让人家给误会了呢!”
  谷麦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捅了捅他腰间的软肉,用气音说道:“哼哼?想要演戏也要有观众欣赏啊!大哥他都进院子里了,谁还看你怎么表演!赶紧跟我抓鸡去,等会儿一起拔鸡毛!”
  顾爱国抬起头望去,只看到顾爱军留给他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他偏头注视着谷麦芽,柔声道:“我今天做红烧鸡!”
  他拉着谷麦芽的手直奔顾西山家抓鸡去了!
  第205章 到顾西山家
  顾爱军走到了顾西山家的院子里,径直走到了他和顾爱国之前住的那间房间门前——以前是杂物间改造的房子,现在又成为了杂物间。
  他们兄弟俩在顾西山家里的痕迹早已被掩盖了。
  顾爱军忍不住自嘲,这里又不是他们兄弟俩的家,他又何必如此感慨万千呢!
  顾爱国可没有顾爱军的悲春伤秋,他拉着谷麦芽的手直奔鸡圈。
  鸡圈里正关着两只鸡,这两只鸡半大不大,重量估计也没多少。顾爱国脑子里只转了一瞬,就决定把这两只鸡都给宰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谷麦芽交流了一番,谷麦芽点了点头,便把她和顾爱国手中的篮子放到了一旁。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鸡圈,快准狠地把鸡圈里的两只鸡都给抓了。
  “咯咯咯咯——”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一靠近,鸡圈里的鸡惊恐地飞来飞去,“咯咯”直叫。
  不过片刻,这两只鸡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翅膀。
  谷麦芽把手中的鸡塞到顾爱国的另一只手上,手脚麻利地跑去灶房里烧热水,又拿着菜刀磨了几下,动作迅速地把两只鸡的脖子给割了放血。
  顾爱军站在角落里看着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最勤快,他的嘴角抽了两下,他扶着额头揉了两下,实在是没眼看。
  顾西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了屋顶,嘴里无意识地“啊啊”叹气,ml°+却在这时,他的耳朵动了动,耳边传来了鸡的惨叫声。
  顾西山心里一咯噔,他家的鸡可别又出事了。上一次家里的鸡发出如此惨烈的尖叫声,还是因为顾爱国跑来他家,心狠手辣地将鸡给宰了的缘故!
  一想到顾爱国这个孽障,顾西山就惶恐不已,他挣扎着爬起来,艰难地将两条腿从床上挪了下来,他慢慢地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抓起床边的一根棍子,一步一步地往外挪着步子。
  “鸡……鸡……”顾西山歪嘴斜眼,流着口水激动地喊道。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着脚步,好不容易挪到了堂屋门口,却不想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顾爱国和谷麦芽两个人一人抓着一只鸡往冒着热气的开水里塞了下去。
  顾西山看到这一幕,全身血液全都冲到了脑门上,他的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两下,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哆嗦着咒骂道:“孽…障!畜…牲!”
  顾爱军听到了动静,转过头目光阴冷地看着顾西山,他快速上前,走到了顾西山身前,动作强硬地将他扶进了堂屋,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坐着,自己也坐到了他对面,语气波澜不惊地开口:“都有半死不活、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你还是好好地休养生息吧!”
  “孽……”顾西山气得浑身直发抖,流着口水喊道。
  他抓着桌子的一角,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两个狼崽子呢!
  顾爱国就是一个混不吝啬的,跟个滚刀肉似的,顾爱军别看是个军人,好似十分正直,可对他这个亲爹,那是只在外人面前做表面功夫!
  他一早就知道,养这两个儿子靠不住!
  顾爱国和顾爱军要是知道顾西山心中所想,一定脱了鞋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他们兄弟俩是他养的吗?臭不要脸的!
  顾爱国虽然不知道顾西山心中所想,但他猜也猜得到这个老头子心里估计没什么好话。
  “哎哟!我爹可真可怜,嘴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歪,口水流得更多了!啧啧啧——真是可怜呐!那老头子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哼!我就要把他家的鸡都给宰了,最好再气得他七窍生烟!”顾爱国抓着鸡脖子使劲儿搓了两下,鸡毛一下子就褪了一大片。
  谷麦芽把手中的鸡又往热水中按了两下,她听着顾爱国的话,眼中浮出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报应!男人抛妻弃子的报应!年轻的时候造下的孽,就应该想到有这样的报应!你要引以为戒,要不等到你老了,我让医生拔了你的氧气管!”
  “什么是氧气管?”顾爱国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学青年。
  谷麦芽将鸡屁股上的几根毛拔干净后,冷哼了一声:“不,你要是对不起我,我连医院都不给你送去!”
  顾爱国听到这话,立即嚷嚷着:“什么叫我对不起你!我对你够好吧,我的钱都被你搜刮走了,连前两天大哥送来的粽子钱也被你拿走了,你还说我对不起你!草!我才委屈着呢!”
  顾爱国想到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掏不出两分钱,就委屈大发了!
  想他没结婚前,那钱都握在自己手上,可现在他成了给谷麦芽打工的,连个零钱都没有,他越想越委屈。
  顾爱国把手中褪了一半鸡毛的鸡塞给了谷麦芽,他憋屈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朝着堂屋走了过去!
  心里有气就得及时发泄,要不然就可能成为顾西山这么个半瘫。
  “爹呀!我给你杀了两只鸡,你感动吗?”顾爱国脚下如踩了两只风火轮般,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堂屋里。
  顾西山一看到顾爱国就一阵气结,再听到这个孽障说的话,他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差点儿就喷涌而出。
  他闭了闭眼,深呼了一口气,尽力无视了顾爱国,缓缓地开口:“你……你考虑……考虑……得……怎……怎么……样?”
  他说完这话,喘了好几口气。
  顾爱国跳到顾西山面前,疑惑地看着顾爱军,好奇地问道:“哥,这老家伙让你考虑什么?”
  “哧——考虑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老糊涂的痴心妄想!”顾爱军嗤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嘲讽地开了口。
  顾西山拍着桌子,咬着牙说道:“我……我……是……是……为你好……你都……不能生了……刚……刚好……可以……把……光宗……带到……身边……养着!以后……给你……养老送终!”
  顾爱国听了顾西山的话,脸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他立即垮下脸来,脸色阴沉沉地看向了顾西山,他抓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朝着顾西山身旁的桌子上砸了下去,咬牙切齿地骂道:“不会说话,老子就给你一把哑药把你毒哑了!”
  谷麦芽刚把一只鸡的毛拔干净了,她听到了屋里打砸的声音吓了一跳,担心出了什么事,立即抓着两只鸡往堂屋里跑去。
  她刚跑进屋里,就撞上了顾爱国抓着一只鞋往顾西山的身上狂拍着,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卧槽!这里的蚊子和苍蝇可真多!”
  “啪——”
  “啪——”
  “会吸血的蚊子和嗡嗡乱叫的苍蝇就该死——”
  第206章 顾西山被气晕了
  谷麦芽提溜着两只小母鸡火急火燎地往堂屋里跑,一进堂屋她就见到顾爱国上蹿下跳地拿着鞋在顾西山的身上招呼着。
  顾爱军无动于衷地看着顾西山痛苦地哀嚎。
  他轻扯着嘴角,笑意微凉。而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了谷麦芽拿着两只鸡冲了进来。
  顾爱军握拳手抵着嘴唇,清咳了两声,开口制止了顾爱国的行为:“爱国,蚊子和苍蝇都打得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会儿了,要你等会儿手脚疼!”
  谷麦芽听着顾爱军的话,神色怪异地看着顾爱国的拿着鞋的手和一只光着的脚丫子,这小子的手脚可真娇嫩!
  “这是出了什么事?”谷麦芽拉了一把椅子到一旁,把两只鸡放在上面,她又拉了另外一把椅子坐下,睁着大眼睛看向了顾爱国。
  顾爱国把鞋扔到脚边,脚踩了两下穿上,气喘吁吁地走到了谷麦芽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个……孽障……不孝子……打亲爹……天打……雷劈……”顾西山浑身发疼,他气得浑身直发抖,恨声骂道。
  顾爱国翘起二郎腿,掏了掏耳朵,皱着眉表情夸张地开口:“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不孝子……天打……雷劈……”顾西山手指着顾爱国,发出了悲戚的怒吼。
  “哼!什么不孝子?我打你了吗?我打蚊子和苍蝇啊!再说了,我小时候你和郑小翠说我是野种,也许我还真不是你儿子呢!”顾爱国瘪了瘪嘴,冷哼了一声。
  “爱国!”顾爱军听到后面的两句话沉下声来。
  顾爱国闻言嘴唇动了几动,最终只能改口:“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福星吗?我也许是老天爷的儿子,老天爷会降雷劈自己的儿子吗?”
  “你……”顾西山直接瘫软在座位上,艰难地大口喘着气呼吸。
  谷麦芽慢慢靠近顾爱国的耳边,极小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爱国听到谷麦芽的问话,气得牙痒痒的,他朝着顾西山使劲儿翻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臭不要脸的,想让我哥养奸生子的儿子,可真他娘的晦气!”
  谷麦芽立即就明白了,顾西山是见顾宝根被抓到农场了,要把顾宝根的孩子交给顾爱国来养。
  想什么美事呢!几人都已经是仇人关系了,顾西山还想替自己宝贝儿子的儿子抢占顾爱军的资源,他对顾宝根可真是疼到了骨子里呀!
  谷麦芽挑了挑眉,一言难尽地看向了顾西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住几个字:“父爱如山!”
  顾爱国和顾爱军同时将视线投向了谷麦芽,谷麦芽悠悠然开口:“他对顾宝根是父爱如山,对你们是父爱如山崩地裂!”
  顾爱国做了个呕吐状,格外嫌弃地开口:“什么父爱呀!怪恶心的!”
  顾爱军站了起来,走到顾西山面前,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吧?顾宝根所犯罪证是我搜集的,人也是我让公安同志抓的。”
  顾爱军这话音一落,顾西山瞠目结舌地看向了他,眸底不断地翻滚着几近喷涌而出的怒气,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你……你……他是你……弟弟!”
  “呵!弟弟?我只有一个弟弟!顾宝根和顾宝玉算什么东西!我好几年没回来了,原本也懒得和你们正面计较,可你们却得寸进尺,这是忘了我的脾气了是吧!”顾爱军眉眼间凶戾尽显,声音冰冷刺骨。
  顾爱国举起手,咧着嘴含笑大声嚷嚷着:“是我跟大哥说顾宝根欠钱的事,大哥才能这么快把顾宝根抓起来!”
  “顾宝根犯的事,队里的人不清楚,我可是很清楚的!你说,要是队里的知道顾宝根做的事会怎么样?”顾爱军透着一股威胁。
  谷麦芽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顾宝根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之事了吗?”
  顾爱国十分鄙夷地开口:“咦——就在外面赌博呗,找人借的高利贷,利滚利就越滚越大了,窟窿还不上了。”
  “原来是赌博啊!”谷麦芽也忍不住唾弃了一声,黄赌毒沾一样都得完蛋。
  “可不只是赌博呢!”顾爱军听了他们俩的对话后,将话头接了过来,他看向了顾爱国,脸色十分严肃地说道,“爱国,我今天把顾宝根的事说一说,希望你以后可不要踩坑了!”
  顾爱国“呸”地一声,下意识就反驳:“顾宝根的事跟我有什么毛的关系呀!”
  “嗯?”顾爱军眼睛一瞪,沉下了神色。
  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立即正襟危坐,安静地听着顾爱军说话。
  “宝根……冤枉……”顾西山低声颤音道。
  顾爱军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将顾宝根的事娓娓道来:“顾宝根托了岳丈的关系成了县里工厂的一名临时工,可他却不知足,背着老婆和岳丈一家在外面和一个小媳妇勾勾搭搭。顾宝根能耐着呢,不仅和那小媳妇勾搭,还和小媳妇的丈夫成为了酒肉朋友。这个小媳妇的丈夫也有还几个酒肉朋友,顾宝根跟着这些人喝酒、打牌、赌博,这不就欠下钱来了!当然,赌博所欠下的钱也才几百块钱,他欠下两千多的原因说出来我都臊得慌!他可是喝酒后和那小媳妇被人家丈夫堵在了床上,人家丈夫逼着他写下几千块钱的欠条才没把事情闹大!”
  谷麦芽听到这里时总觉得不对劲儿,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事。
  “大哥,这个事好像仙人跳啊!”谷麦芽上辈子在网上可是看到了各种诈骗的资讯,顾爱军说起顾宝根的事时,她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仙人跳”这几个字眼。
  顾爱军赞许地看了谷麦芽一眼,声音平缓地继续说道:“就是仙人跳!那小媳妇和她丈夫等人就是专门设陷阱来诈骗那些心术本就不正的人的钱财。女方以女色诱人,男方带人抓奸,陷入陷阱的人不想丢人、不想挨打的话,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布了。爱国,你以后在外可注意了,这个世界上的诱惑极多,多半都是陷阱!不是陷阱就是有毒的馅饼!”
  顾爱国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你当我那么傻吗?遇到这种事我跑还来不及呢!”
  他刚说完这话,就见他哥张了张嘴又要开口说什么,立即抢先把话题转移了:“哥,顾宝根他爹不是让你抚养顾光宗吗?这老头子要是真让你养也成,咱就按一日三餐地打那孩子,再给他灌输是他爷爷、奶奶、亲爹抛弃了他,让他仇恨这一家子,看老头还敢不敢再瞎提议!”
  “你好毒!”顾西山猛地咳了好几声,气息不稳,强撑着一口气。
  谷麦芽听了顾西山的话,忍不住插嘴:“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哼?要说毒,你才最毒,放着亲儿子不疼,去疼别人的孩子!简直有毒!”
  “你你你——”顾西山气得直喘粗气,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顾爱国看了看顾西山,又看了看谷麦芽,良久才缓缓地开口:“顾宝根就是他的亲儿子啊!”
  “啊?”这下换谷麦芽惊讶了,她一直以为顾宝根不是顾西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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