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顾沉忍不住侧头看她一眼,眸色微深。
十八岁的她脸庞更稚嫩,五官更显得柔软。
呵!
丫头果真从小到大都是个美人胚子,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八岁,亦或是二十五岁……
偏偏是这样的美人胚子,上一世不看他一眼,这一世也不喜欢他。
向聿站在别墅大门口,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陆燃摩拳擦掌,紧盯着向聿身后那扇铜艺大门,“让开!”
向聿笑容完美,“大半夜私闯民宅不好吧?”
顾肆寒神色冷沉,“顾沉从云上城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他能动的,我来提个醒。”
“大少爷……”
不等他说什么,顾肆寒冰刀般的眼神快速扫过向聿,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步跨进枫园。
二楼窗边,顾沉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似乎是有所察觉,顾肆寒抬眸,两人隔空对视了数秒。
很快,随着有人大步上楼的声音响起,主卧的门被人踹开了。
冷风裹挟着寒意涌进卧室!
轮椅上的人勾唇一笑,“你比我想象的要来得慢一些。”
顾肆寒不予理会,快速走至床边,俯身观察躺在床上睡得安逸的少女,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异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放心,药给她吃了。”顾沉嘴角笑意不明。
“你应该庆幸你及时给她吃了药!”
“这个女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顾沉明知故问,望向顾肆寒的时候眼中毫不掩饰嘲弄之色。
陆燃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赶紧主动解释起来,“沉哥,您带回来的这位可是肆爷喜欢的女人,我知道你无意把南倾小姐带到这里来,这一定是个误会对吧?”
他以为顾沉会顺着这个台阶下去。
毕竟好歹是亲兄弟一场,有什么矛盾不能消化呢?
却不曾想……
顾沉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我并不是无意将叶南倾带回枫园的,只是一见倾心的自然之举罢了,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将叶南倾拱手让给我?我可以将我在顾氏所有的股份全部给你,不参与家产之争。”
随着这段话落地,房间里的空气陡然凝结成冰。
顾肆寒薄唇噙笑,“你一个残废,争家产?拿什么跟我争?”
顾肆寒真的很会戳人心窝子。
顾沉十八岁那年无缘无故陷入昏迷,在床上躺了几年,早就被顾家视作了废人,现如今醒是醒了,却连行走都成了问题。
而顾家绝不会要一个瘸子来掌权!
“你所谓的将一切拱手相让,有意义吗?毕竟,等你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了,再跟我谈条件吧。”
“何况,倾倾是我一生挚爱,可遇不可求,若真有那天,我将整个顾氏让给你,也不会将她让给你!”
“……”
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庄重而虔诚。
顾沉死死地盯着顾肆寒,一双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着轮椅扶手的苍白骨节一点点攥紧,“顾肆寒,你真贪心啊!明明已经拥有过一次的东西,却还死死攥在怀里不肯撒手,当真以为我是死的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肆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让我情绪失控而将主意打到倾倾身上,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他俯身,当着顾沉的面像骑士一样在少女唇角落下一吻,然后稳重地将人抱起,转身直接离开。
身后响起花瓶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顾沉发疯一般的嘶吼声:
“顾肆寒!我以命相抵换来的人,你休想夺走!”
“我精心栽种的果实,只有我可以采摘!”
“……”
陆燃跟在顾肆寒身后,摸不着头脑,“肆爷,以前见顾沉的时候,他看着虽然阴暗了点,但是也不像现在这样得了失心疯一样胡言乱语,他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接受不了自己双腿无法行走的事实。”
“看来,双腿不便给一个男人带来的打击,还真挺严重的。”
“……”
顾肆寒上了车,脱下外套披在叶南倾身上将其包裹起来,又紧紧拥在怀中,俯身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眉眼温柔,“倾倾,不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了。”
穆三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顾肆寒着魔般地用手指在少女脸上一遍遍描摹她五官的轮廓,拥着她宛若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极致温柔小心。
他实在是顺不下心里那口气。
“肆爷,南倾小姐跟二少爷当真是素不相识的关系吗?二少爷还没昏迷的时候,行为也并不乖张,平时话都很少,这会儿一来云城就找到了南倾小姐,还说出那些奇怪的话……”
“你想说什么?”顾肆寒眼神犀利。
“我是觉得,南倾小姐跟二少爷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停车!”
“啊?”穆三满脸疑惑,半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停车!”
“刺啦”的声音响起,轮胎在地上摩擦滑出百米远之后停下。
车门被打开。
穆三被人一脚从车上踹下来……
第325章你放过唐毅这一次行不行?
沁园。
唐毅跟唐卓两人模样狼狈,沾了泥的裤子随意挽起,面颊瘦黄,像刚从地里干了农活走出来的农民。
饶是一身肌肉的唐毅,这会儿看上去也瘦了不少。
看着顾肆寒将昏迷不醒的叶南倾从车上抱下来,两人马不停蹄地跑过去看。
“肆爷!南倾小姐没事吧?我俩听说南倾小姐出事了,连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赶回来了。”
“无碍。”顾肆寒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前走,没有追究他们擅自回云城的事情。
穆三拦了后面的车跟过来,急着要去问清楚肆爷为什么要一脚将他踹下车,刚走进沁园的大门却被唐毅一拳头打翻在地。
“你这个瘪三,你就是这样保护南倾小姐的?你没看南倾小姐都被人害成啥样了?”唐毅很生气。
他就知道这个瘪三根本照顾不好南倾小姐,果然如此!
南倾小姐离不开他。
穆三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唐毅推开,满脸戾气,“这个女人不安分守己到处跑,被人盯中还真怨不得谁!”
“浑蛋,你保护不好南倾小姐还有理了?”唐毅挥舞着拳头又要砸过去。
冰冷的怒斥声自身后响起:
“住手!”
几人回头,眼神忌惮,“肆……肆爷。”
穆三找到了给自己撑腰的人,连忙跑到顾肆寒面前状告,“肆爷,您说过我们的拳头从不打自己人,可刚才唐毅二话不说对我大打出手,这算什么?按照规矩,这种行为,是要被罚的。”
“嗯,是,该罚。”
顾肆寒冰冷的眼神扫了唐毅一眼,又转身对唐卓道:
“去拿骨鞭来。”
唐卓愣了一下,连忙双膝跪地,“肆爷,唐毅性子是冲动了点,但是他路上一直在担心南倾小姐的安危。您好不容易找到南倾小姐,两人琴瑟和鸣岁月静好,自打南倾小姐住进了沁园以后您身上也算是有了半点人情味,如果南倾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该怎么办?又有谁可以替代南倾小姐在您心中的地位?”
说着说着,唐卓声音都沙哑了。
顾肆寒目光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冰冷无情,不为所动,“去拿骨鞭来,这句话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三次。”
“唐卓,你去拿吧,肆爷的话不能不听。”
唐毅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背上的肌肉,神色凛然,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
没一会儿,一个长约一米二的骨鞭被递到了顾肆寒的手中。
一节节骨头连接起来做成的冷兵器,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阴森可怖,犹如一条能瞬间毙命的毒蛇。
骨头旁边的凸起物,无疑会成为这节骨鞭让人最吃痛的地方,骨节连接处的缝隙,有无数曾经使用过但不便清洗而留下的血迹,让整条骨鞭尾端三分之一的部分染成了红色。
往常稍微长一点的骨鞭,抽死一只凶猛野兽都不在话下,何况是人。
穆三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条骨鞭光是让人看一眼就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他敢打赌,唐毅在肆爷手中这条骨鞭下,三鞭子都挨不下去。
“肆爷,求您三思!”唐卓咬着牙望向顾肆寒,眼中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
“唐卓,有错必罚的道理你和我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希望肆爷将自己立下的规矩置之不理吗?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在误导肆爷!”穆三冷嗤道。
“你……!”唐卓转头冷冷地盯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仿佛刀剑相击。
“肆爷,唐毅知错,您动手吧。”唐毅已经很自觉地将上衣撩起,露出满是肌肉的背部。
顾肆寒眯起一双冷眸,手中骨鞭干脆利落地扬起,划破夜幕,仿佛下一秒就要听见鞭下之人的惨叫。
“肆寒!”
清冷又略显虚弱的女声响起。
几人同时望过去。
叶南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此刻还光着脚,就踩着路上的碎石子往外跑,要抢走顾肆寒手中的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