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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那天晚上12点,嘉雯一个人在别墅窗边听着0点的钟声,维港烟花璀璨,人声鼎沸。
  嘉雯在床边一个人坐了好久,直到后半夜,才在床上辗转无眠。
  她知道,她可以离开了。
  第二天嘉雯没着急收拾行李,她知道,会有人来让她离开,甚至,送她离开。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旦在一方那里超过了性,天平就失衡了。
  一切,好像比嘉雯想的容易些。
  后来一个月徐天堂一直没有回来,嘉雯又一个人在香港过了农历新年,街上灯红璀璨,嘉雯真觉得一切都不属于她。
  她想什么时候去找他拿证件离开。
  某天上午,安静的别墅突然门铃响了。
  是徐天堂的新助理,是个中英混血的美女,个高条顺,前凸后翘。
  “汪小姐,我是Jessi。天堂哥有事要我跟你check一下。”
  “是这样,天堂哥说以后汪小姐你就自由了,你想回上海也都可以,告诉我地点,我帮你买好机票送你去。”
  “或者,附近的广州、深圳也都不错,汪小姐可以选。”
  Jessi怕嘉雯犹豫,又给了备选。
  “帮我买一张去上海的机票吧,越早越好,谢谢。”
  “ok,那我定好通知汪小姐。因为在上海那边打点需要一点时间,我们会尽快……”
  “不用帮我弄什么,帮我订一张机票,把我的证件还给我就够了。”
  “那……好吧,”Jessi有些犹豫,但看嘉雯态度这么坚决,仓促说了声再见就赶着回去交差。
  下午的时候,Jessi打电话来。
  “汪小姐,香港飞上海最早今晚有一班班机,但是到上海就晚上11点了,想和您核实一下,时间上可以吗?”
  “可以。”
  “到了上海后那边会有人接您,我帮汪小姐定了酒店,汪小姐到了之后可以一直住下去,看您情况。”
  “谢谢”,比起有骨气和嘴硬,先有一个地方落脚更现实一点。
  “好,那下午我接您去机场。”
  “好,大概几点?”
  “4:30点左右吧,早点去时间充裕一点。”
  “好。”
  嘉雯收拾了行李,只有一些自己的衣物,这里的东西都不属于她。
  还是关家出来那个小行李箱,兜兜转转,一切回到原点。
  坐在Jessi车上,嘉雯握着那张机票心情复杂,这么薄薄的一张纸,却寄托了她的半年。
  路上Jessi电话突然响了,是徐天堂的一个下属,像是u盘落在Jessi车上了,让Jessi往深圳方向送去。
  “你猪脑子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落在这,要你什么用?”Jessi从桌兜里找到u盘后拍着方向盘怒骂。
  “你去吧,我自己去机场就好了。”嘉雯识趣说道。
  “汪小姐,我们出门早,我送完抄近路回来,应该赶得上。”
  嘉雯看她似乎要盯着自己离开,没再说话。
  可没走多久,Jessi突然觉出不对,拨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再拨依然是无法接通。
  Jessi皱眉,再次拨回刚刚的电话,“天堂哥在哪,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天堂哥已经进去交易了,电话可能关机了。”
  “屁话,没有u盘进去怎么签,你踏马真会办事,幺蛾子多。”然后怒地挂掉电话。
  Jessi一时心急,车速彪上150,等快开到深 圳通关口的时候才冷静下来,又给徐天堂拨了一通电话,还是没人接。
  Jessi看向后视镜发现有几辆车间断跟着意识到不对劲,放慢车速再次拨出电话,电话接通就问,“阿耿,你们那边怎么样?天堂哥呢,怎么样了?”
  “Jessi姐,辉文是陈先生的人,他出卖我们。天堂哥自己进去交易,现在还不知怎样。”
  “我问你天堂哥呢?”Jessi失控大喊道。
  嘉雯竟然有些佩服徐天堂,他总有这种能力,让这些女人都能心甘情愿替他卖命,钟盈盈、张秘还有眼前的Jessi。
  “辉文那个死瘪三对我开枪,我现在开车和天堂哥失散了,还不知怎么样。”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把天堂哥一个人放在那里。”
  “不是,Jessi姐,辉文带了很多自己的人,我们被他暗算了。我现在也被他打伤,我刚在那边找了天堂哥一会实在没等到,枪声惊动了警察,我只能先走。”
  “那你先回来,别走高速,想办法绕回去。”
  然后挂断电话,进了深圳通关口就在附近绕,开到一个小巷子,反复看向后视镜确定没有尾巴之后Jessi才说道。
  “汪小姐,计划有变。但是,从深圳一样可以去上海,证件都在你手里。前面路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话音刚落,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一辆车辆撞向她们,Jessi躲闪不及,“操,跳车,分头跑”。
  嘉雯来不及反应,带着强烈逃生的念头翻下车就往前跑,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枪声,嘉雯吓坏了,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一路不回头地往胡同里跑。
  不知跑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听到身后彻底没有声音,嘉雯才躲进一个胡同里喘口气。
  刚一站定脑门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嘉雯浑身凝固,不会要死了吧。
  身后人拿枪的手晃晃悠悠,空气传来血腥的声音。
  嘉雯斜眼用余光瞄去,才发现居然是徐天堂。
  他满脸被汗水湿透,左手手臂血流不止,映住了手臂上的纹身,不时地抖。
  “喂,你没事吧。”
  “别动”,他语气生硬确仍有压迫感,抬右手用力抵了抵嘉雯脑门上的枪,嘉雯看到他的眼神,像一只孤狼,草木皆兵。
  可身体状态显然不允许他逞强,没过一会,疼痛和虚弱渐重,拿枪的手越来越低。
  “走”,徐天堂放下枪,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吼道。
  嘉雯来不及想,起身马上往外跑。
  人生似鸟同林宿,大限来时各自飞。
  对不起了,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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