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应该是他
“混账东西！”
充满书香气的客厅内，祁父猛然挥手给了祁峥一把掌。
声音大的震天响。
祁峥的脸颊立刻红了一片，他握紧了拳头，没有反抗，低头接受了这记耳光。
“远志！”这一巴掌把一旁祁峥的妈妈吓得不轻，连忙上前按住祁父的胳膊，“有事慢慢说，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
“孩子？我看他就是个畜牲，他今年才十六就敢跟人家小女孩儿发生这种事，传出去我都觉得丢人，我们老祁家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情！”
祁母言语急切，生怕祁远志又动手，拦着他说:“祁峥是不对，你就算打死他能顶用吗，眼下先解决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妈，”祁峥脸上被打出了印子，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就让爸打死我吧，事情是我做的，是我给家里丢脸了。”
然后，他朝着他的父母，和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的黎萍道:“我知道三位长辈觉得我们是在胡闹，可我真的很喜欢桢桢，我是想和她结婚走一辈子的。”
“结婚？”黎萍语气满是嘲讽，“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就敢想和我女儿结婚，你算盘打的挺响啊。”
这话让身为教授的祁远志听了很不舒服，瞥了黎萍一眼，不过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亲儿子祁峥打断。
“我没有算计阿姨，我知道我这个年龄说出的一切承诺都很可笑，但我的心是真的，给我十年，十年后我就二十六了，我可以向您证明我对黎桢的心意。”
祁峥表情很真挚，他不光要揽下这一切，还想要和黎桢走很远。
隔着一道镂空的木质屏风，走廊里的靳博序表情冷酷，几乎可以凝结出寒霜，祁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像是尖锐的刀子，刺入他的耳朵。
祁峥可以光明正大地诉说对黎桢的爱意，可以轻易做他所渴望做的事。
只是被打被骂而已，这些事轮到他身上几乎比登天还要难。
站在那里说出这些话的人应该是他，承受代价的人也应该是他。
他祁峥凭什么轻易占据了这个位置，仅仅因为他和黎桢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现实原因激的靳博序血液沸腾，他想要冲出去揭开真相。
向所有人宣告，他才是和黎桢在一起的人，黎桢是他的，根本没其他人什么事。要打要骂都应该冲着他来，祁峥根本没有资格在这件事情上露脸。
客厅，祁峥诉说心意的话还在继续，听着这些言论的靳博序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他疯狂的思绪如同狂风暴雨，肆无忌惮地在他胸腔里狂野肆虐着。
在体内声音叫嚣着出去说出事实的同时，他脑海中却骤然回荡起黎桢哀求的话语。
毁掉承诺，他就会失去她。
果然，这世界上存在有他承受不起的代价。
最终，经过一场内心的疯狂搏斗，靳博序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身，步伐冷漠地走向了客厅。
祁峥的父亲正在说话，向黎萍商量这件事该怎么解决，需要他们赔偿什么。
看见靳博序，黎萍意外出声道:“博序，你怎么来了？”
走下台阶，靳博序来到客厅中央，他扫了眼祁峥，然后视线落在黎萍身上:“刚刚我都听见了妈，现在我有一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客厅几个人都齐刷刷看向他。
黎萍:“这件事你会有什么办法？”
靳博序看向祁峥，“你，下个月，立即转校，断了和桢桢的关系。”
刚刚祁峥的一言一语，证明了他是个为了黎桢，能做出任何事的人。
坦白说，没有几个人会平白无故接受这样的事。
但祁峥做到了，正是因为他这么做，才让靳博序得立马将他驱离黎桢身边。
这样的人，对靳博序来说，不需要围绕在黎桢身边。另外，祁峥对黎桢的执念，让他感到非常不爽。
他没办法保证黎桢不会因此而对祁峥另眼相看，就像他并不确定黎桢对他的心意。
如果这是动物世界，两只雄性为了争夺当一个雌性的配偶，只会用尽一切方式杀死对方。
而不是驱离这么简单。
靳博序知道自己这样属于恩将仇报，但那又如何，他不屑在乎这些东西。
“我不会转校的博序哥，”祁峥语气笃定，“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我和桢桢已经在恋爱，我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小孩儿过家家，我不会离开她，她是我的人，就算你是她哥哥，也不能干涉我和她的事。”
演上瘾了么。
靳博序向前一步，重复了下祁峥的话，“你的人？”
祁峥没有退缩，“是。”
“啊！”
祁峥话音刚落地，随着祁母一声惊呼，靳博序抡起拳头朝祁峥脸上狠狠砸去。
那架势吓得黎萍和祁峥父母都赶紧上前拉人。
听到屋子里吵闹的声音，门口的杨昊钦担心出事，就跑了进去。
结果就看到靳博序把祁峥按在地上打，他跑的飞快过去拉架，鞋子差点都搞丢掉。
平时靳博序哪有这种戾气，他们几个人拉了半天才把两人分开。
祁峥嘴角被打伤，有点渗血。
他的举动惹得祁峥父母当下就要报警，当人家面打人家小孩儿，哪个父母忍得了。
但最后都被祁峥拦了下来。
被拉开的靳博序对着祁峥就说了一句话，“别再让我听见你说那几个字，立即断了跟桢桢的联系，知道了么。”
说完，他带着母亲黎萍径直离开了祁家。
后面的杨昊钦问祁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祁峥没细说，只是说黎桢的家人知道他们俩在谈恋爱。
杨昊钦听完，他可算知道今天闹这一出的原因了。
他拍了下祁峥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然后跟祁峥父母说了再见，就快速出门跟上了靳博序的脚步。
在家里焦急地转来转去的黎桢，按耐不住刚要踏出家门，门口传来了响动。
几秒钟后门被打开，黎萍跟靳博序先后进了家门。
黎桢先是观察了下黎萍的表情，然后看向靳博序。
后者知道她要问什么，沉默了一两秒后，靳博序开口:“祁峥都承认了，我让他下个月转校，不要再跟你联系。”
“你是说祁峥他，都承认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冲击的黎桢有点懵，祁峥居然会抗下这种事。
黎萍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表情阴沉如水，话语里尽是不解和痛心，“他承认了不是应该的，我就说一定是他做的，你却一再地为他辩护，黎桢，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学会了为感情冲昏头脑？！”
事到如今，黎桢也不能再否认。
即便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祁峥为什么愿意担这种事，如果单单是因为之前喜欢她，那这种牺牲未免太大。
黎桢明白，自己欠了祁峥一个恐怕一辈子都还不完的人情。
“对不起，妈。”她低头道歉，这句道歉是她一直想说的。
黎萍一个晚上过去看起来心累不少，这件事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头痛欲裂。
她扶着额头，语气充满了无奈，就当是我求你黎桢，这次你就听妈妈的话，和那个祁峥断了联系，不要再让我对你失望了。
听着母亲的话，黎桢心里万般难受，她抬眸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靳博序，然后回道:“我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