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
虽然,他以后就成了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了。
童静云闻言,点点头。
她不敢说话,就怕一开口就是哭声。
他们送了爷爷奶奶回第五大队,然后开始布置灵堂。
爷爷奶奶有那么多儿子,孙子,曾孙子曾孙女,所以守灵的人不少。
还有不少同族的人前来吊唁。
一天前:
童修然开完为其五天的会议,才回到家就看到母亲急匆匆拿了布袋子塞到他怀中:“你们张奶奶不行了,文姝已经和张祁夫妻一起回去了,我已经给你和芮希景贤三个人买了回粤州的机票,我们现在去接两个孩子,你们一起回去。”
童修然想到妻子真的把张家爷爷奶奶当成亲爷爷奶奶去孝顺,每年工作再忙都会回去看望他们,每隔几天就会打电话回去说说话。
现在突然走了,他担心妻子的情况。
想也不想拿着布袋子就和母亲一起出门。
他们去帝都大学接到孩子后,马上去了机场。
登机后,他看了一眼眼眶红红,显然哭了很久的芮希,双手紧紧揪了起来。
他伸出手拍拍女儿的肩膀,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
突然,女儿问:“爸爸,我害怕。”
修然看着女儿问:“害怕什么?”
“我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很不好的事,不管我如何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还是觉得难受。”眼泪不断落下,她抹去后还是继续流出来。
“爸爸,我从来没有这种可怕的感觉。”
就好像要失去的不但是太外婆。
景贤拿出洗干净的帕子给她:“别哭了。”
“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童修然也点点头:“你也不想爸爸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吧。”
说完后他看向景贤,一副:还不赶紧哄一哄。
女儿现在长大了,不能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亲哄一哄。
所以他现在不是怕媳妇的眼泪,是怕女儿的眼泪。
第345章 张言哭泣
爷爷奶奶的棺椁停在灵堂上,儿子和孙子或者曾孙要守灵,他们要确保灵堂的香火不能灭,不能断,差不多燃烧完了就要补上新的香火。
张家的人分配好谁守第一个晚上,谁守上半夜。
文姝晚上是不用守灵的,她和三嫂崔玉华还有母亲童静云回了三哥在村子里建的新房子。
这是一栋两层的房子,不大,一楼只有一个房间,二楼有三个房间,全都粉刷好,
三哥和三嫂在二楼留了一个房间给文姝。
晚上时她和妈妈还有崔玉华就在这房间里。
童静云先帮崔玉华诊脉,这才说:“你已经是孕晚期了,要切记别大喜大悲,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崔玉华点点头,这一个孩子来之不易,所以她很珍惜。
不会让自己做出任何伤害孩子的事。
“他们让我不要去给爷爷奶奶上香,怕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三哥也让我别去。”崔玉华想到那两位慈祥的老人,心里一阵难受。
“我想要去送一送他们。”
她轻抚自己的小腹,叹息一声:“可我不敢,家里的人也不允许。”
她快四十岁了,这是自己和三哥唯一的孩子,全家人都紧张到不行。
文姝说:“三嫂,你要听大家的话,爷爷奶奶也盼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
崔玉华抿唇,哽咽说:“我和你三哥结婚差不多二十年了,有些和你三哥同年龄的人都当爷爷奶奶了,在我怀上之前奶奶还一直叮嘱我不要有压力。”
“前两年崔家的孙女想要破坏我和三哥的感情,奶奶知道后马上让六哥送她去庆海,她去找了崔宜欣算账。”
这么好的奶奶啊,就这样没了。
她却连去送一程都不可以。
文姝说:“你心里惦念爷爷奶奶,那就好好照顾自己,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这才是爷爷奶奶想要看到的。”
童静云点点头:“你这一胎怀得艰辛,一定要注意。”
说完后,三个女人都相对无言。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童静云才催促玉华去休息。
房间里剩下母女两人,童静云说:“姝姝,休息一下吧。”
文姝点点头,她躺在床上,靠在妈妈的肩膀上缓缓道:“妈妈,我小的时候找不到你,一定也大哭大喊。”
童静云想到两位老人的遗体回到老房子后,张家几个儿子哭到晕过去的场景忍不住心酸:“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自己,让你小时候就承受了一次丧母之痛。”
她不敢想象三岁多的孩子找不到妈妈会如何撕心裂肺的哭闹。
也许不愿意吃,不愿意睡觉。
嘴里一直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文姝说:“我是幸福的,因为我现在还有妈妈。”
可张家几个伯伯就真的没有爸爸妈妈了。的,
童静云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明儿还要起来帮忙。”
别人来吊唁,所以张家是要招待他们吃饭的。
到了下半夜,文姝醒来了,她看了一眼睡着的妈妈。
她掀开被子走出门。
童静云睁开眼,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间门,她叹息一声。
文姝走到楼下就看到张言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抽烟。
听到脚步声,他打了电筒看了过来。
随后把手中的香烟摁灭,站起来去打开灯。
“睡不着吗?”
他的声音沙哑,不难听出哭过了。
文姝点点头,她走过去坐到三哥身边:“我闭上眼就想到当年我奶奶离开时,张奶奶一直抱着我哭,她告诉我一定要坚强,奶奶希望看到我开开心心。”
她苦笑:“三哥,我两个奶奶都没了。”
张言沉默许久,文姝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很寂静。
张言才说:“姝姝,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早晚会离开的,我们要学会接受亲人的离去。”
“三哥,我心里明白,只是太难受了。”她靠在椅子上,苦笑:“一下子失去两位亲人,真的是心如刀割。”
张言拍拍妹妹的肩膀:“我理解。”
因为我和你一样觉得很痛。
文姝看了三哥一眼,心里清楚其实这个家里最难受的是三哥。
因为张家现在以三哥为主,很多事都需要三哥去操持。
三哥就等于是张家如今的顶梁柱。
他不能哭,不能有脆弱的一面,就算有也不能被人看到。
就像如今一样,只能在黑夜里偷偷的哭。
“三哥,想哭就哭吧。”
张言听了后,泪水一下子就控制不住。
他把脑袋靠在文姝的肩膀上:“姝姝,我没有爷爷奶奶了,以后回来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他不敢哭太大声,害怕会吵醒楼上已经睡着的妻子。
文姝的泪水也不断落下。
兄妹两人就在黑夜里无声哭泣。
凌晨三点多,一辆汽车在张言家门外停下来。
紧跟着传来敲门声。
张言抹去泪水,然后去开了门。
看着站在门外风尘仆仆的三个人时,他有点惊讶。
“那么晚了,怎么还带着他们赶夜路。”张言不赞成的看了一眼童修然:“很危险。”
童修然叹息一声:“放心不下。”
说完后他朝着屋子里看去,就看到站起来的妻子。
昏黄的灯光下,她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那一刻,他感觉到她的孤单和痛苦。
芮希走过去抱着妈妈就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妈妈。”他们下了飞机后就打了电话回来,才得知太外婆和太外公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