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岑烟很满意,单手撑着下巴看他,“合约还没开始,你就已经提前习惯了?”
晏然川别开眼,“有求于人,总要表现出我的诚意。”
不愧是商人。
岑烟借用了晏然川的电脑,把编辑好的合同给他看,内容列得很清楚,合同期限为两年,在合同期限内晏然川的所有私人时间都归岑烟所有,无条件满足岑烟的需求。作为交换,岑烟需要解决晏然川的公司危机。
“看看哪儿需要修改。”
晏然川镜片下的眼神专注,仔细看完协议后点了打印。他看向岑烟,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表情更像是在商业谈判,“现在的问题是,你填补得了那个口子?”
“你是在质疑我?”岑烟这些年拍戏基本没停过,只要能赚的钱她从来不放过,除了拍戏以外,她也做过一些投资。她赚的钱都是流动资金,不像晏然川身价虽然高,但是很多钱都是以股权的形式存在。
她微微眯眼,好像有一瞬间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输给他,为了让他做自己的手下败将。
“顾南岐跟我说了数目。”岑烟眼底浮上几分甜意的笑,“你的合同准备好了的话,我随时可以签。”
晏然川没说什么,拿过她准备好的合同,签上名字的前一秒手顿了顿,垂下的眸子晦暗不明。
那天打电话的时候他有些神志不清,可现在却是完完全全清醒的状态。
晏然川抬起眼,撞入那双挑衅的鹿眼,原本犹豫不决的笔尖在纸张上写下名字,就像是签了一张卖身契。
岑烟看了眼签名,满意地将合同重新看了一遍,而后像是随口提起一般,“从今天开始搬进我家住。”
他抬眼,似在质疑。
“有意见吗?”岑烟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暧昧的气息尽数散落在他耳侧,“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
岑烟下楼后,晏然川一路送她上车,甚至绅士地站在车侧,伸出手护住车门的上沿。
女人上车后连个正脸都没给,戴上墨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岑烟回到家后,收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轰炸。
原因是她最近出门越来越不知收敛,最过分的是岑烟的绯闻满天飞,不但圈内有两个绯闻男友,还被爆出来同一家餐厅,跟一个男人进去,另一个男人出来。
现在网上流传各种猜测,说她脚踏两只船。
沈乔揉了揉眉心,果然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艺人,上天在赐予她业务能力的同时,就一定会让她制造一定的麻烦。沈乔甚至已经能猜到,如果自己打电话质问岑烟的话对方会说什么。
她一定会说,绯闻制造话题度,不也挺好的么?
这人就是个不计较自己名声好坏的主。
沈乔想了想,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说,“阿烟,你最近一个人生活是不是不方便?我帮你找一个生活助理如何?”
找个人看着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岑烟听完,沉默了好半晌,“再说,我这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给你找个女孩子不是挺方便的?”
她狐疑地问,“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乔腹诽,还不是怕你乱来?心里虽然这么想的,但她还是撩起唇角笑眯眯地说,“没有哦,我一直很关心你呢。”
“……”岑烟有些受不了,用同样的语气还回去,“最近没钱呢,不加工资。”
沈乔:“……”
岑烟挂断电话,将客房简单收拾出来。末了,她站在客厅中央,仔细观察房子里的东西,确定都还算整洁,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才坐在沙发上。
她翻看着一本服装杂志,但注意力完全不在杂志上。
夜晚,门外传来鸣笛声。
岑烟走出客厅,她站在台阶上,看见男人站在夜色里,他穿着件休闲的衬衫,整个人笼上了一层慵懒的气息。
身后,有人负责将行李搬运进来。
他们站在原地谁也没说话,任由背景板里的人忙碌。岑烟看着他的眼睛,莫名生出一种他是来跟他同居的爱人的错觉。
事实上,他那双隐在夜色里的眼睛,也确实让人会错意。
只是,柔情如同昙花一现般消散,他眼神清冷起来,进来后看着东西问,“我住哪个房间?”
“嗯?”岑烟表情里带着点天真地看着他,长睫如同蝶翅般颤动,“你说呢,你当然睡我房间里的地板。”
晏然川那双眸子看起来仍旧毫无波澜,却能看出来他似乎有些难以忍耐,只是这份情绪不知是来源于屈辱还是别的什么。
“信了?”岑烟倚在玄关看他,“放心,我没那么残忍,养狗还会给他狗窝睡呢。”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晏然川明显脸色更难看了。
岑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欣赏够了对方的脸色之后,随手从柜子上拿出一条项链,“送给你。”
他打开,是一块银色小砖块吊坠,寻常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不一样,上面刻着“cy”,是岑烟名字英文字母的缩写。
晏然川眯眼,指尖攥了攥银链,“这是什么?”
他想到情侣间的定情信物,但岑烟明显不是这个想法,她看向男人性感的喉结,“戴个牌子,不然怎么证明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晏然川:她好爱我
小醺: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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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居
◎你这么迫不及待?◎
晏然川垂着眸子, 神色莫辨,“要不要在身上也纹上你的名字?”
他许是随口一说,但岑烟却觉得是个好主意, 反倒顺着他的话说, “纹在哪?”
她漂亮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他,视线缥缈似乎没落在他身上,过了几秒钟才多了几分光, 嗓音里带着些许慵懒,“腰上还是腿上?”
晏然川戴上项链,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随手拿起一旁的茶几, 好像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一样。
岑烟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 离他离得很近, “你怕疼吗?”
他没理她。
身后一只温热的手放在他的腰腹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摩挲着肌肉线条, 她的气息绕在他周身,“拍戏的时候给戏里的男主角纹的就是这个位置,你要不要试试?”
岑烟的手被摁住, 但仍旧不松开, “我自学过一点纹身,但还没有拿真人试过。”
这话里,有拿晏然川当试验品的意味。
纹身这东西, 一旦纹上就无法轻易抹去痕迹,如果没经过专业系统的学习, 很容易毁掉一块皮肤。岑烟忍着笑, 明显是想逗他。
晏然川垂眼, “你试试。”
岑烟有些意外, 她抽回手,直起身子靠在沙发上,“不怕纹得不好看,以后你女朋友嫌弃?”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偏头看向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要看你肯不肯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
岑烟心想可能么?她笑眯眯地说,“你都落到我手上了,还想我手下留情呀?”
听得出来她心情很好,岑烟想了想从哪里开始,她看了眼冷清的厨房,“我饿了,你去做点吃的。”
晏然川倒也没拒绝,当然,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走到厨房,拿起围裙穿上,专注的模样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工作。岑烟倚在外面的桌子上打量他,从后面看,他袖口挽上去一截,露出一截结实的肌肉线条。
她忍不住想,不穿衬衫呢?
不怪她动色心,像晏然川这样的人越是一尘不染越是想让人把他弄脏,光是想象到他会因此生气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开心。
岑烟正在构思呢,突然听到他说,“先去坐一会儿。”
她抬眼,正好撞上他如清澈泉水般淡淡的目光,即便话语平淡,好像没什么温情,却能让人感到一种近乎是错觉的关心。岑烟愣了几秒,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电视。
耳边响起厨房里餐具的声音,叮叮当当。
岑烟突然有些恍惚,她想起从前。那时候她家庭还不像现在这般支离破碎,那时母亲还在世,周末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耳边总会响起这样的声音。
吵闹,却让人觉得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岑烟闻到一股香味,她坐在餐桌上,面前递上一盘意面,摆盘好看,闻起来应该也挺好吃的。
但岑烟的目的不是吃,是为难晏然川。
她抬起纤细的手腕撑着脸,随便尝了一口,舌尖尝到味道的一瞬间,脑海里立刻冒出好吃的信号,但她开口就是,“一般。”
岑烟的吃相很优雅,欣赏起来更像是一种艺术享受,她“勉强”地将面前的食物解决,然后反过来说他,“厨艺有待提高。”
然而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他什么都会?
她抬眼,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抬起手,清瘦的指节要碰她。
岑烟眼底带着几分错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唇侧传来温热的触感,晏然川将她嘴角染上的一点酱汁擦去,他眼底映着她小小的影子,看上去像是情人之间暧昧的举动。
“喝水么?”
岑烟回过神,“喝。”
晏然川去饮水机那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岑烟一边喝水,一边看他重新做了一盘,自己坐在那冷清地吃完了,末了戴上手套洗碗。
岑烟又凑过去,他问她做什么。
“吃饱了撑了。”她拿出相机拍他洗碗的样子,如果这副模样不记录下来那未免也太可惜了。咔咔拍了两张,岑烟满意地看向照片。
她截掉晏然川的脸发了个朋友圈,“随叫随到,十分满意。”
岑烟暗灭屏幕,抬眼一看晏然川还在认真地洗碗,他这副模样倒是少见。她印象里的晏然川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他应该永远严谨,眼镜好好地戴着,衬衫系到最上面一颗。
她顺手抬手沾了点洗洁精的水,然后撒到他脸上。
岑烟笑出声,她笑起来那张脸十分有攻击力,似乎一瞬间就能让周遭万物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