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

  谢晓峰茫然:“这我哪儿知道?我刚在训练。”
  顾鹤庭:“……不知道就去问。”
  “等着!”谢晓峰放下话筒, 出门喊人去打听,折回来继续聊:“啥意思,你现在在京市?”
  顾鹤庭扶额,差点儿忘了上年和发小们重逢坑了他们不少东西。
  别的算了,谢晓峰的他肯定不会还。
  沉默就是肯定。
  谢晓峰发出鸭子般的嘎嘎嘲笑声,“你就等着爷爷给你安排相亲吧!”
  顾鹤庭得意地哼一声,不一定呢。
  今年有顾小晚顶在前头,他那点儿事根本不会被谢老头儿放在眼里。
  程砚洲沉声提醒,“问正事。”
  顾鹤庭立马站直,催促那头,“问到了没?”
  刚想问对面那个声音是谁,谢晓峰听到这句:“?”
  “老弟,这才多会儿功夫?”
  京市营区的面积更大,从前面训练场到后面家属院开车都要开半小时。
  实际上被派出去的小战士没谢晓峰这么蠢,他去前头营区门口查了下登记表,不到十分钟就回来告知谢晓峰:“谢营长,老谢首长和小谢首长于四个小时零十二分钟前有回营记录,目前并没有出营记录。”
  谢晓峰目瞪口呆:“……也不用这么详细。”
  他冲话筒道:“两个都在,怎么了?”
  顾鹤庭:“那顾小晚呢
  ?璍
  ?”
  谢晓峰惊讶两秒,快速扭头问那小战士,“还有别的随行人员吗?女同志有吗?”
  小战士一板一眼回答:“连同两位首长以及老首长的两名警卫员,共有五名同志进营。”
  谢晓峰深吸一口气,“有一位姓顾的女同志吗?”
  小战士挠头,“谢营长,我不认识第二个字。”
  谢晓峰:“……莞,顾莞宁,上面草字头下面一个完字。”
  小战士双眼一亮,重重点头,“对!就是这个字!”
  谢晓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督促道:“扫盲班得接着上,平时手头备本字典,闲了就翻一翻。”
  小战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然后用力并上脚跟,敬礼,大声回答:“是!”
  顾鹤庭把话筒紧贴耳朵试图听清楚,突然被这声吓得一个哆嗦。
  顾鹤庭:“……”
  谢晓峰让小战士回岗位,自己继续通话:“啊,有咱妹子,咋了?”
  顾鹤庭眉心一蹙,“那是我妹子,你不要瞎沾边儿!”
  谢晓峰呵一声,“我都知道了,小晚妹子是小叔的女儿,那是我堂妹!”小时候这小子就藏着掖着妹妹不让他们见,谢晓峰记得清清楚楚,故意道:“我这个堂哥比你这个表哥关系更近!”
  顾鹤庭立马严肃辩驳:“我们两个更近!”
  “我爸是顾小晚的舅舅,我妈是顾小晚的姑姑,我们两边儿都沾亲!”
  程砚洲面无表情敲敲桌子,示意接着说正事。
  都不如他罢了。
  他们小两口才是最亲近的。
  顾鹤庭白他一眼,“顾小晚跟她爸一块儿,老头儿也在,都在营区,安全得很,放心了吧?”
  放心了。
  程砚洲出门去准备午饭,他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京郊营区。
  顾莞宁跟着两位长辈在那位王爷爷家里蹭了顿晌午饭,红烧狮子头和番茄胡萝卜炖牛肉两道大菜,另有些年节王家准备的凉菜炸货,量大味美管饱!
  蹭完饭,顾莞宁跟着俩人往三伯家去。
  三伯家在家属楼二楼,面积挺大,一百平界出了三室一厅一个小书房。
  两口子有一女一子,三室很住得开。
  上年四月份开始,谢仲康就把先前住的大院子退了,开始跟三儿子住。房间有限,他占了谢晓峰的房间,谢晓峰只能去挤宿舍。
  谢明望跟谢仲康挤,顾鹤庭和程砚洲来的话也得挤一屋。
  那么问题来了,顾莞宁举起手,“我住哪里?”
  谢仲康拄着拐杖上楼,“晓晨不是不在,你住她那屋。”
  顾莞宁提醒:“可是她们才刚住过。”
  谢仲康刚打算说不碍事,可转念一想这小孙女跟别的孙辈不一样,顾盛清那老家伙文化人处处讲究得很,这小孙女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也没吃过苦。
  “让你三伯娘给你铺床新被褥,要么睡折叠床,或者去你王爷爷家住几宿?”
  三个选择摆在眼前。
  顾莞宁想回徐家。
  萧阿姨准备的床真的很舒服。
  谢明望也没想到他老子都落魄到这种程度了,连独栋小院都没了,“你的院子呢?”
  上次来他自己他肯定不住院子,这次来这么多人一间房子哪够住?
  谢仲康稀奇地看了他好几眼。
  “没了。”
  他背着手,淡定转身继续上楼。
  转过身后,谢仲康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啊哟,主动跟他老子说话啦?!
  这是在关心他老子吧?!
  是吧是吧是吧?!
  在二楼一户前站定,谢仲康掏出钥匙开门,钥匙怼了好几次才怼进眼里,拧巴两下打开门。
  进门后顾莞宁打量这屋里的格局,比林政委家的房子大点,但是林政委家是两室一厅,这里三室的客厅比林政委家挤。
  客厅连通的阳台面积不小,被摆置成厨房。
  谢仲康撑着膝盖坐下,倒水猛灌,“你三伯晚上才回,你三伯娘在市里医院上班,今天她不值夜班也是晚上回来。”
  谢明望揉揉眉心,开口道:“还是回徐家吧,这地方太小占不下。”
  他们来京市不是为了探亲就是来玩儿的,晚上睡不好白天就玩不好。
  谢仲康瞪他:“啥意思?”
  “你说话不算数呗?”
  谢明望回看过去:“没有不算数……”
  谢仲康随手捞起个棉枕朝他扔过去,撑着拐杖蹭一下弹起来站定,打断他的话怒吼道:“你就是说话不算数!”
  “食言而肥!”
  “兔崽子跟你老子说话都不算数!”
  “这还当着你闺女的面呢?!”
  被点名的顾莞宁默默躲开,免得被波及到。
  谢明望接住棉枕,闭了闭眼,“那你申请外宿,反正你现在没有职位也没有宿舍。”
  谢仲康愤怒的表情一下收回去,扶着膝盖缓缓坐下,“这还差不多。”
  顾莞宁的视线在父子两个之间缓缓移动,发出疑问:“我们现在走吗?”
  谢仲康循声看过去,哦,这丫头还在呢。
  “你晚上不想蹭肉吃了?”
  顾莞宁:“……”
  她果断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早知道是这种办法吃到肉,她才不会答应过来。
  谢仲康刚坐下又得站起来,“那走吧。”
  走之前,谢仲康先去写请假条。
  这东西他早几十年就没写过了,啊不对,好像从来没写过。
  写明住址,并保证让警卫定时汇报行踪,以及每天本人亲自通话保证,谢仲康被批准半个月外宿。
  老爷子跟能请假回家的寄宿学校学生一样,喜得牙不见眼,乐颠颠儿跑向汽车,一个蹦高就跳上去。
  顾莞宁在震惊中沉默:“……”
  这真的是年过七旬的老人吗?
  拐杖是否只是装柔弱的工具?亦或是趁手的打人武器?
  谢明望无言的表情看透一切,语气无奈,“走吧。”
  营区半日游结束。
  下午三点多,车子呼呼开回了徐家。
  院里程砚洲和顾鹤庭无聊到比赛仰卧起坐,听到刹车声两人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冲向门口。
  顾莞宁一下车还没站稳,就整个人被掐腰搬到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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