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如今楚年已近临盆,孩子活泼的不行,有事没事就往他肚皮上踹上一脚,江自流很难不担心到时候一吵闹把孩子吓着了,一通乱踢,疼的还是楚年。
“你怎么回事?这要是换成人家中榜,这会儿别提该有多高兴了,怎么你老惦记着它吵不吵?”楚年笑着说。
说完又抬手摸了摸肚子:“我才不嫌吵呢,再说孩子也想看看爹爹拿彩头呀,对不对?”
江自流听楚年跟孩子说话,眼神不禁温柔了下来。
可到底是不放心的,便又说:“等拿到了进来给你们慢慢看,好不好?”
说的语气像是在商量,可说到底就是不愿意让自己出去呗。
楚年算是听明白了,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江自流把人搂进怀里,往他翘起的嘴唇上亲了一亲,哄道:“拿进来了就只有你们两个单独看了。”
楚年:“可是这样我就不是第一个看到的了呀。”
江自流:“以后还有许多事情你都可以第一个看到,不急这一回,好不好?”
“可是...”楚年还在试图挣扎。
江自流却咬上了楚年的嘴唇,把他还想挣扎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楚年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哪里还说得上什么反驳的话?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江自流哄着答应下来了。
楚年:“......”
可恶啊!就说美色会坏事吧!
欢天喜地的锣鼓声越来越近,外面老王也已经在频频催促了,江自流又亲了亲楚年,拿上红包喜糖之类的便出去了。
留下楚年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的那叫一个干焦急啊,恨不得长了对翅膀,能飞出去远远的看才好。
不过虽然看不见,只是光听声音也能听到外面的阵仗有多大。尤其蟾桂巷不是什么宽敞的大地方,巷子幽长而窄,锣鼓一经敲进巷子里,便发出一阵一阵的回音,震得一圈一圈的,让人头皮都有些发紧。
不过很快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就停下来了,只还余下哄闹的人声,无比嘈杂,有喝彩的,有恭喜的,有乱叫的,叽叽喳喳,什么都有......
外面这样闹哄哄的,楚年在家哪里坐得住,他一撩衣摆,正想出去呢,就见隔壁的王大嫂过来了。
看到王大嫂头发凌乱,发顶上戴着的花都碎了一半,楚年惊讶问:“这是怎么了?!”
王大嫂惊恐道:“...太、太多人了!想挤进你们家都难啊!”
楚年:“......”
喘了口气,王大嫂扶着头顶的碎花,理了理头发,说:“是江童元让我进来陪你的呢,他说怕你坐不住,一会儿别跑出来了。”
楚年微笑:“.........”
王大嫂拉着楚年进了屋:“真的太多人了!比过年人都多!巷子里都要装不下了!”
她一面说还一面拍拍心口,实在是,从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楚年知道自己是甭想出去看了,坐下给王大嫂倒了杯茶,问:“有没有听到成绩呀?”
“成绩...不清楚呢?不过我听他们改口喊江童元江解元了,这是不是就是成绩?”王大嫂对这里面的学问并不清楚。
可是楚年清楚啊!
听到“解元”,楚年嚯的一下站起了身。
这把王大嫂吓了一跳:“怎么了?”
楚年惊呆了:“解元?我们家阿流...该不会是个天才吧?!”
楚年一直知道江自流很聪明,但是聪明是一回事,应试又是另一回事,在这科考如渡劫一样的时代,江自流的表现......实在是厉害到近乎可怕了!
过了会儿时间,外面的聒噪欢呼渐渐消停了下去,似是人群已渐渐散开离去。
再过了会儿,江自流从外面回来了。
江自流手里捧着一方檀香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他的殊荣。
看到人回来,楚年弯起眼睛,同他打趣:“江解元?”
江自流好笑:“是不是叫错了?”
楚年笑意更深,一歪头:“叫错了?那江解元想让我叫什么?”
楚年一笑,唇角边上便开出一朵小梨涡,在他稍显圆润的脸上绽放着,别提有多可爱,即便江自流已经无数次欣赏过这种可爱,还是每每都很有一种上手去按上一圈的冲动。
把装着头筹荣耀的檀香盒子交到楚年手里,也顺势握住了手心,江自流说:“还是要叫夫君。”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普通市民,倚楼听雨,流年,花椒,blanche,凛冬,无话可说浇水~~
你们最近浇我浇的好猛啊,都快把我浇的湿漉漉的了喜欢ww
第156章 老傲娇 “众人皆知江解元爱妻如命”
... ...
蟾桂巷的动静如此浩大, 巷首刘家的人如何会不知道?即便大门紧闭,闷在家中,刘东来依然被外面声势浩大的动静震得头痛欲裂。
曾经无数次在刘东来幻想中出现的场景, 在今日走进了现实, 可走进的并非是他的现实。刘东来怎么也想不明白,江自流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舞弊了!他一定是考场舞弊了!收买主考官了?他们家一定是收买主考官了!”刘东来红着眼睛在家里大叫。
江自流得中解元的事几乎是风一样刮遍了丰文镇,就在报喜之人离开不久,刘东来扔在发疯的时候,那些明里暗里关注着的、为此下过赌注的,以及丰文书院的那一批, 陆续全都知道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天纵奇才啊!”
“真的假的?有没有可能是搞错了?”
“......”
争论声空前热议, 酒肆茶楼,长街人满, 没有人不提两句的。
下午时,更是连丰文书院的人都出动了, 直往江自流家去。
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书院下的得意门生了,连老夫子也亲自来了, 来的还不止一个, 还有当初童生试时最看不惯江自流的那个。
丰文书院的夫子们携门生们一齐出动, 被路上的行人瞧见了,那叫一个稀奇。
等一行人来到蟾桂巷口, 巷口外已是人满为患。
之前赵家镖局只派两个人就差不多能维持住秩序了, 这会儿派了三倍,才勉强让这些红了眼睛的狂热分子们走开。
有的脸皮薄的, 被拒见了也就走了, 可有的脸皮厚的, 那就跟黏人的糖块一样,根本不听劝阻。
“无妨无妨,不劳各位镖爷费心,我等就在附近等着就好了,江解元总会出来的嘛。”
赵家镖局的人:“......”
真是,平日里瞧着一个个知书达理的,没想到这么执着倔强!
丰文书院的老夫子见状,负手上前,面容威肃,对着赵家镖局的人高傲冷哼道:“难道老夫几个也进去不得吗?”
谁能想到丰文书院的老夫子亲自来了呢!
赵家镖局的人表示也不知道啊!
“这...要不二位夫子等候一会儿,我去问问我们少当家?”
“胡闹!不过一介解元!老夫竟然见不得?还得问过镖局之人?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赵家镖局的话是王法吗!?”暴躁点的那个老夫子直接怒气冲冠,就要把守在巷口的镖人推开。
可镖人身强力壮,又怎么是他一个年迈老书生推的开的?
只不过镖人也不敢把老夫子伤到了,犹犹豫豫间,在外面拉扯了起来。
这么一拉扯,叫刘东来听到了动静。
刘东来急忙打开家门走出来,对着那镖人斥道:“放肆!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敢对夫子无礼!”
丰文书院的老夫子们最低也是举人身份,确实是没人敢对他们无礼的。赵家镖局在丰文镇上虽然颇有威望,无人敢得罪,但那到底是当家的和少当家的们,仅凭他们几个镖人,没有当家的们的命令,也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一个惺忪,露了破绽,叫老夫子们带着门生给钻进了巷子。
进了巷子后,那暴躁老夫子还是气不过:“粗鄙之辈!竟勾结这些武夫之流!”
另外那看好江自流已久的老夫子笑哈哈地打圆场:“可你还不是愿意让他进书院了?”
“哼!看在他确实有点才能的份上罢了!”
老夫子都来了,刘东来自然要跟在他们后面,他跟在后面,听到夫子们对江自流的夸赞,面容差点又要扭曲了,可还是只能强颜欢笑,陪着一同前往。
再说楚年打开门,也没有想到来的是丰文书院的夫子们,一时间有些狐疑,问:“几位夫子光临寒舍是...?”
暴躁老夫子不屑得跟一个哥儿说话,把头撇开了。
另一个夫子知道江自流好像爱夫郎比爱功名更甚之,心中虽然颇有不满,但为了计划,还是让脸色看起来和颜悦色些,说:“不请我们进去说话吗?”
刘东来跟着说道:“能让夫子们亲自上门,这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叫江自流出来!”
“东来,退下。”和善老夫子一改面上表情,把刘东来摁住了。
“......”楚年嘴角一抽。
江自流此时也过来了,看到来访的这些人,他眸中闪过些不悦。
但是和丰文书院也纠缠的够久了,既然今日连夫子们都来了,那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请进吧。”江自流让他们进来了。
此时已值夏日,几个人踏进江自流和楚年的家,看到的是满院的繁花,盆景,郁郁葱葱,灼灼盛开。
甚至还有只黑猫。
这哪里像是一个埋头苦读的文人的家,简直像是大姑娘的花房!
皱起眉头,暴躁老夫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一盆松木盆栽的后面又窜出来一头大狗!
暴躁老夫子:“!!!”
黑黄的狗高大威猛,无声无息地窜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半个魂都没了!哪里还想起来要说什么!
进了堂屋,楚年便要去厨房端些茶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