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身下的人笑了一下。
“吻我。”
第24章 惩罚
楚渝醒来的时候,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房间的窗帘被拉着,半昏暗的光线营造出了一个很适合睡觉的环境。
她撑开发沉的眼皮, 模糊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入目是酒店洁白的天花板,窗外的阳光被遮光窗帘完全遮掩,床边软椅上搭放着换下来的衣物。
如常的安静让睁开的双眼再次缓缓合上, 而闭上不过两秒, 本打算再睡一会儿的人却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脚步轻响, 端着咖啡的人恰在此时走入房间。
黎以白看着呆滞地坐在床上的人,微微笑着问:“醒了?”
楚渝回看向她, 半晌,才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啊”了一声。
“床边倒了热水,喝一口。”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床头柜上放的一杯水, 楚渝迟疑了一会儿, 缓慢地挪过身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待嗓子里不舒服的干涩缓解许多,才放下玻璃杯,似做了许久心理准备一般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这是……学姐的房间吗?”
“嗯。”
“那昨晚……?”
“你喝醉了。”
“所以……”
“我们一起睡的。”
楚渝:……
不算出乎意料的回答,却让本就头脑还有些昏沉的人顿时只剩下一片空白。
欣赏了一会儿她呆若木鸡的模样, 黎以白走到她身旁坐下,慢条斯理地问:“还记得昨晚做了什么吗?”
空白的大脑略微回复过来,楚渝努力回想着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看完音乐会之后在码头附近走了一会儿, 吃了烤红薯,回来看电影……然后……”
昏暗灯光下暧昧缱绻的对视让回忆的话语霎时停住。
楚渝心口一颤, 放在一旁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而后又松开, 掩饰地垂下了眸。
“……后面不记得了。”
黎以白微微扬眉,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不错。”
语气隐约有些清冷,如同结了薄冰的深潭,然而心里有鬼的人却一时没能注意到。
胡乱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楚渝低着头下了床。
“我回去换套衣服,昨晚打扰学姐了……”
话还没说完,她目光不经意扫见端着咖啡杯的那只手,正欲离开的脚步就蓦然停了住。
白皙莹润的手背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痕在素白肌肤上显得尤为明晰,宛如无暇的美玉染了斑驳,让人禁不住微微心疼。
楚渝皱起眉,对着伤处端详了片刻,“怎么受伤了?”
坐在眼前的人抬了眸看她,眸光微漾,眼里是她没能看懂的嗔怪。
“有人没轻没重。”
惑然地看她一眼,楚渝不及多加思考,匆匆往外走去。
“你等我一下。”
匆忙的身影推门离开,却并未关门,不多时,手里拿着一只小包又去而复返。
黎以白看着她从便携收纳包中取出一盒碘伏棉签与创口贴,已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原本微敛的眉目就慢慢展开,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
楚渝将棉签尾部的棉球拔除,牵过她的手,小心而细致地用碘伏涂抹过伤口,而后抬起头看她。
“疼吗?”
细秀的眉微微蹙着,看起来认真而严肃,却让黎以白眼里勾了些笑。
“只是划了一下,又怎么会疼。”
眼前人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处理伤口,可那一眼里分明有些不赞同的责怪。
黎以白笑着将手任她摆弄。
“你总是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吗?”
楚渝边为她贴上创口贴,边随口回答:“这次是出远门,所以准备了点药和碘酒,平时身上一般只会带几片创口贴。”
处理完毕后,她松开了手,“好了。”
黎以白垂眸看着处理过的伤口,先前显眼的血痕都被创口贴尽数挡住,没露出一丝痕迹,而创口贴背面的角落画了一条鱼,仿佛是某种特别的标记,看起来别致又可爱。
她抬起了手,“是你自己画的?”
楚渝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转开了眸。
“……我闲着无聊的时候画的。”
黎以白笑了起来,话语声放低了些。
“一点没变。”
楚渝没听清,“什么?”
黎以白不慌不忙地抬了眸,“我说,你为什么会随身带创口贴?”
楚渝想了想,不确定道:“忘了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了,好像是有一次见到有个姐姐受伤,我跑了好久才买到创口贴,结果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所以后来就总会带上几片在身上,反正也不麻烦。”
没有回应。
楚渝奇怪地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贯冷静沉稳的人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学姐?”
纤密的眼睫轻点了点,又已是寻常神色,黎以白再看她许久,唇边慢慢露出了一个笑。
“楚渝。”
楚渝怔了一下,才迟钝地应了一声。
“……嗯?”
黎以白很少直接喊她的名字,而每次喊的时候总会发生些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所以她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坐在眼前的人略倾过身,抬手勾上她的衣襟,话语声极尽温柔。
“昨晚说好你陪我看一场电影,我就帮你实现心愿,可你看到一半就醉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那双好看的眼里漾着温软笑意,分明是十分柔和的神情,却看得楚渝莫名不安,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弱了下去。
“学姐想怎么样……?”
见着她想要退避躲藏的眼神,黎以白唇角微勾,手上略一用力,就让未曾站稳的人跌进了她怀里。
光影昏暗,贴近的身躯依偎在了一处。
过度亲密的姿势与无处不在的熟悉气息都让楚渝感到呼吸困难,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喉头,耳朵红得滴血,想要起身逃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浑身都僵硬起来。
黎以白闭着眼将下颌抵在她肩上,放低的话语声显出几分倦懒。
“昨晚没睡好,让我靠一会儿。”
想到或许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身前人没有休息好,楚渝顿了一下,心里生出了些赧然愧疚,于是略软了身子,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全然没想过这样抱着也并不会比在床上躺着更适合休息。
耳边洒下的温热吐息带了一丝笑意,她隐忍地瑟缩了一下脖颈,就听身前人又道:“还想见elly吗?”
楚渝一怔,抬头想要看她,却被环在腰间的手禁锢住了动作。
“嗯……别动。”
她听话地不再动作,却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掩在身后的话语声听起来有些遥远。
“学姐是听说了什么吗?”
感受到怀中人心切的情绪,黎以白笑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尖,徐徐道:“你应该知道五月有一场国际大学生钢琴大赛,今年这场比赛举办地设在了德国汉堡,所以决赛的评委会有elly。”
闻言,楚渝眸光微亮,一时顾不上耳朵上传来的痒意,心中止不住意动。
她的确知道这场比赛,每年学校都会选送两个人进行参赛,去年老师曾问过她有没有意愿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但她因为忙于学业而拒绝了,看来今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把握住。
黎以白略坐起身,看着眼前人透亮的双眼,笑道:“开心了?”
楚渝垂了垂眸,未曾否认,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那应该怎么感谢我?”
楚渝想了想,很认真地道:“学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叫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黎以白不置可否,松开了环在她身后的手。
“现在离登机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你还是先第一时间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楚渝微愣,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果然不剩多少时间了,于是连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我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好。”
目视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黎以白眼中落下些许柔软笑意。
她再看了一眼手背上留有标记的创口贴,抬起的指尖轻轻擦过唇上一道细小伤痕,似笑非笑的轻嗔话语就在安静的房中低低响起。
“小狗。”
笑着说罢,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便整理好行李,转身往外而去。
“丁零”
一声提示音响起,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
曲流笙侧目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脚上的高跟鞋穿好,随即拿过手机看了看,微微眯了眸,又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又想把我甩开,等我糊弄完老头子再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