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但很明显,效果不大。
  明明之前陆燕芝是最先靠过来的,她百般的靠近和撩拨,却他伸手即将握住她的手时候,一脚踹翻了他,游离在外。
  “轻不得,重不得,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向寡言的周重邛甚至都失态的露出了委屈,:“明明之前...我们还有了孩子,我期盼着能和你一同抚养他。”
  “可如今你对这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每日只像敷衍般的看看的我的伤。你甚至,甚至都没问过肚子孩子里的一句。”
  “我们要成亲了,你却没有多少喜悦。”
  “从圣上赐婚那一日之后 ,明明你在眼前,我却好像握不住你,你潦草的活过一日是一日...”
  本来还在酝酿委屈和悲伤的陆燕芝脑子像被凿开了个大洞灌入冰块,一下就惊住了。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腕间的金镯。
  说着话的周重邛侧着头,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动作。
  他的目光像狼一样紧紧地盯上了那个镶着绿松石的赤金镯子。
  一直在旁边装壁画的李公公悄悄屏住了呼吸。
  这些日子那个装温柔、装温良,装的几近扭曲的殿下撑爆了假皮,憋破了罐子,重新回来了。
  呼——
  陆燕芝嗅到了熟悉的压迫感,就是那种叫她头皮发麻的刺激。
  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周重邛几乎是同步感受到了陆燕芝急促的呼吸和她紧张起来的脉搏。
  “咚—咚—咚,”手下的脉搏跳动的格外有力。
  周重邛眯了眯眼,看着陆燕芝忽的无声露出个笑容来。
  本来已经绷紧皮的李公公瞥见了这抹笑容,头皮刺刺的发炸。
  他看了一眼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的陆燕芝,轻轻地、极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得咧,您自求多福吧。
  怎么能有人如此敏锐,敏锐的几近可怕的地步?陆燕芝险些以为自己那层最为隐秘和要命的“皮”都被扒拉下来。
  不能慌。
  她不能乱。
  陆燕芝清晰的意识到,周重邛不是纸片人,她也不是像完成所谓的攻略任务后就能安安心心的躺平混吃等死了。
  相反,越靠近越了解的深刻,男主的父亲即便是个背景板,也是最顶尖最难缠的背景板。
  若是有朝一日,她露了馅...陆燕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空荡荡糊如纸糊了几日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还转的飞快。
  只见陆燕芝露出个笑脸,娇声娇气的说道,:“殿下,我这几日看不见其他的东西,难受的不得了。”
  说着,她可怜的吸了吸鼻子,:“我难受。”
  “哦,是吗。”
  “...是。”陆燕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随后她又捂着肚子说,:“我头疼。”
  发现捂错了位置,她不等周重邛说什么,连忙扒拉着他的衣裳,:“殿下,您的伤怎么样了,是不是又裂开了,疼不疼?”
  说着,陆燕芝放轻了动作摸索着。
  周重邛忍着痒意,任由陆燕芝转移起了话题。
  陆燕芝摸索到了缠着的纱布,她不敢再乱动,匆忙收回手时却不慎摸到了小腹处的...腹肌。
  柔韧富有弹性的肌肉在指尖跳动...
  陆燕芝见过这幅身躯密布细汗,腰间的腹肌弯曲跳动时的模样。
  那是常年御马征战经历岁月和硝烟锻造出的肌肉和经络,强壮有力。
  目盲时她的想象和其他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了。
  陆燕芝试探的指尖不自觉的变成了手掌...
  她摸了一把。
  手一下就被捏住了。
  陆燕芝就真的很有将所有的事都转向莫名其妙的走向的本事。
  论转移话题的本事,她赢了。
  周重邛看着茫然抬头‘看向’他的陆燕芝,不自然的动了动腿,:“...你,你还怀着孕。”
  反应过来后陆燕芝脸色爆红。
  谁...谁想着那些脏,脏东西啊。
  “我没有,您,您怎么一天到晚想着这些东西,还凭空污人清白。”陆燕芝梗着脖子大声维护自己的清白。
  好端端的暧昧被搅和的一干二净。
  周重邛都被气笑了。
  他额间和颈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了一眼陆燕芝的肚子,他沉默的忍耐了片刻,:“是,是我不干净,夫人你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一般见识。”
  说着周重邛都没忍住磨了磨牙,等孩子出来了,你给我等着。
  明明是顺着她的意思说的‘好话’,但陆燕芝听着却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她缩了缩脖子,没敢再继续作妖,老实的溜回了自己的床榻。
  作者有话说:
  轻不得,重不得,芝芝真的好难养。
  这么难养,啧啧啧,有人要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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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二合一
  这几日的天气愈发炎热了, 但猎场内的人却因着秦王和陆燕芝的情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而心情大好。
  午间用膳的时候,春红忍不住笑着夸了一句陆燕芝,:“姑娘如今用饭用的可真好。”
  这几日陆燕芝截然不同的精神头叫春红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回来。
  听着春红哄小孩子般的语气, 慢慢洗着手的陆燕芝脸上有些红,一旁的周重邛忍不住低着头笑了笑。
  好像听见了点什么声响, 陆燕芝连忙放慢了动作,竖着耳朵, 悄悄扭头偏向了周重邛。
  见状, 周重邛不动声色的收声,一派稳重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场景,李公公侧过头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世间男女之间的情爱,无不过就是她进一步,他退一步, 她退一步, 他再进一步,这样的时刻,有人不屑一顾, 有的人却求而不得。
  而李公公看着他家殿下拿捏住了与新夫人相处的分寸, 并乐在其中的模样也觉得高兴。
  殿下清苦了那么多年, 常伴风雨与血腥的孤独一人。
  如今有人叫他挂心,叫他生出恼怒和欢喜, 叫他变得有血有肉也是一件好事。
  这人到底笑没笑?表情冷不冷?陆燕芝看不见, 暗自琢磨又没个头绪。
  那日被连惊带吓,骤然清醒过来后的陆燕芝总算又活在人世间。
  这几日, 她惦记的是婚事, 前些时候脑子和纸糊般的半点不记事, 婚期到底在什么时候来着?
  陆燕芝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 她的肚子微微有些鼓。
  这么点分量,若说是吃多了撑起的肚皮也没人怀疑,可陆燕芝却能觉出来,有个小不点落在了她的腹中。
  那些日子的不适,也是他|她在努力的提醒自己,可她没有经验又是个粗心的母亲,差点失去了他。
  看陆燕芝摸着肚子陷入了哀伤,周重邛心也提了起来,这些日子陆燕芝的情绪变化的很快。
  而藏太医再三叮嘱,陆燕芝这胎怀的并不安稳,又还是前三个月,除了身处的环境要安稳外,还要注意心情,最忌情绪跌宕过大,乍悲乍喜。
  周重邛拿捏着分寸,斟酌着激起了陆燕芝的斗志却不敢过分。
  这段时日陆燕芝虽然话不多,但为了这个孩子,连医治眼睛的药都不肯喝,若是再出现什么意外,他和她都遭不住。
  “夫人。”
  陆燕芝回过头,脸上还带着柔婉的哀伤和茫然,周重邛强行忍住了担心,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与夫人婚期将近。”
  看陆燕芝听见这个话题霎时就打起了精神,周重邛紧紧握住的手松开了些,他示意李公公扶着人过来。
  “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猎场,如今我伤势好转,夫人也得在侯府备嫁,再有三日,我们就得启程回京了。”
  陆燕芝在床榻上摸索到周重邛的手,闻言,她满是担心的握着他的手问道,:“殿下,您的伤势怎么能经得住劳碌奔波?如今好不容易情况好转,若是加重了伤势可如何是好。”
  周重邛摸了摸陆燕芝的头,:“可是这事确实是拖不得了,圣上赐婚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前几日宗府的人就到了猎场。”
  周重邛没有说这个时间是他特意向怀康帝求来的,他需静养的时日还长,但陆燕芝的身子确实是耽搁不得的。
  那日梨园的情难自禁造就了一枚又甜又酸的果,这个果子得周重邛自己咽下去,他咽的心甘情愿。
  那日若他不愿意,凭十个陆燕芝也别想近身。
  “宗府送来的吉服是红色,灿若红霞,若你穿上一定很好看,那日我的夫人必定是最好看的夫人。”
  陆燕芝轻轻的靠在了周重邛右侧的胸膛处,埋着脸不想叫他看见自己没出息的神情。
  周重邛顿了顿,伸手揽住了人,:“你佩戴的首饰我叫他们重新做了,分量轻了许多,剩下的那些我都叫他们融了给你打了许多金镯子,若有不喜欢的,等婚后,叫他们重新给你做。”
  “府里给你设了绵禧堂,但夫人一般时候还是与我同住,府里还有把绿绮琴,等回去就放在你的屋内...”
  “我弹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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