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敖舒青吓得脸色大变,冲到宋谨言身边,心疼的摸着她的头。
  “妈嬷,言言这是怎么了?”
  讷嬷嬷知道宋谨言怀孕了,怕村里风言风语伤害她,决定连家里人也瞒着,一脸轻松的笑了笑。
  “就是累坏了,没多大事儿。”
  “熏一熏艾草,就好啦。”
  敖舒青依旧不能理解,宋谨言只是出去两天,怎么就能累成这样。
  关惠英拉着敖舒青走到一边,低声跟妯娌告状。
  “这孩子的身子骨,都被那对黑心夫妻熬成豆腐渣了。”
  “再加上这两天发生太多的糟心事儿,身体肯定吃不消。”
  敖舒青一脸不解,她知道宋谨言在周翠芳那个贱人手底下糟了不少罪。
  但是不知道,这两天她又经历了什么。
  当着婆婆的面,关惠英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问着妯娌。
  “弟妹,昨天雷明子回来,是不是说,他们几个碰见了假警察,那几个人还把他给揍了?!”
  敖舒青心下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她的儿子是个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了,一根筋认死理,嘴巴臭心眼小。
  “我知道,因为这事,我昨天还打了这死崽子。”
  “告诉他,以后遇到警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夹起尾巴做人,不要逞能。”
  关惠英冷冷一笑,讷雷明还算聪明,知道主动跟家里人坦白。
  可他避重就轻,没有将更严重的事情说出来。
  “弟妹,你知道的,只是片面而已,他们几个后面发生的事儿,更让人恼怒!”
  “雷明子不但和假警察干起来了,还和南城宾馆的前台经理吵吵……”关惠英将宋谨言三人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雷明子这趟出门,闯了不少祸!”
  “脑子一热,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
  “偏偏他只会惹事儿,没本事平事,次次都得言言一个小姑娘给他收拾烂摊子。”
  敖舒青脸色铁青,气的浑身颤抖,她抬起拳头,狠狠的捶在桌子上。
  “怪不得,怪不得他每次去南城宾馆送货,卖的钱,总要比别人低。”
  敖舒青看着讷嬷嬷,气的眼睛发红。
  “我私底下还曾问过他,是不是偷着藏钱了。”
  “为了这个,我们娘俩没少吵架。”
  没想到,真相比偷藏私房钱,更让人无语。
  “倒也不能怪他,是那宾馆里的人,心术不正。”讷嬷嬷笑着打圆场,她若不说两句好话,怕儿媳妇被气死。
  “说两句好听的,就多卖点钱!笨嘴拙舌,就卖不上价钱。”
  “是她们处事不公,活该被领导开除!”
  “妈嬷,您就别替他遮羞了。”敖舒青又急又怒,狠狠的拍着炕桌,一脸怒容。
  “南城宾馆的几个经理,都跟咱们家合作多少年了。”
  “同样的皮子,只有他卖的最差!”
  “以前他跟我说,那是城里人看他年轻好欺负。”
  “可是讷宝去了,哪一次带回来的钱跟他一样少?”
  敖舒青不是气儿子笨嘴拙舌,不会溜须拍马,也不是气他情商低爱得罪人。
  而是生气,他明明知道真实原因,却不懂得反思自己!
  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还有,他为什么要在拖拉机厂多嘴多舌?”
  “要不是因为他嘴贱,言言也不会请人家去那么贵的地方吃饭!”
  讲到这,敖舒青狠不得现在就把讷雷明抓回来,当着宋谨言和讷嬷嬷的面,暴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宋谨言躺在炕上,默默的听着长辈们说话。
  听见二舅妈说起她请客吃饭,她闭着眼睛幽幽的笑了笑。
  “用餐卷是宾馆白给的,借花献佛,没花钱,二舅妈不要生气。”
  即便宋谨言这么说,敖舒青依旧觉得生气。
  站起身来往外走,气势汹汹的要去教训儿子。
  就在此时,在外卸货的讷雷明,看着西屋里的人影,心情紧张。
  他想知道,宋谨言有没有在他背后告状,告状的时候有没有添油加醋陷害自己……
  讷雷明越想越心焦,忍不住悄悄的进了屋子。
  他躲在西屋门帘外,刚竖起耳朵准备偷听。
  就被冲出屋子的敖舒青,堵了个正着。
  “你踏马还学会偷听大人说话了!”怒不可遏的敖舒青,扬起右手,狠狠的抽在了讷雷明的脸上。
  第八十章 最不争气的儿子
  敖舒青也是个做惯了力气活的女人,一把掌力气不比男人差。
  更何况,她这一巴掌,盛怒之下用了十成的力道!
  抽的讷雷明满眼冒金星,额头撞到了墙面上,立即鼓了个鸡蛋大的包。
  听见外面的动静,关惠英跟着冲了出来。
  看见讷雷明站在门口,头上还鼓了大包,赶紧上前摸着他的头,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
  “这是磕到哪儿了?咋鼓这么大的一个包啊?”
  关惠英没好气的瞪着妯娌:“你下手不知道轻重,看看把孩子打的。”
  敖舒青没想到,讷雷明会碰到头,心疼的看了几眼,确定他没有大碍,恨铁不成钢的宣泄着怒气。
  “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二十多岁的人,你扒门缝偷听人家说话。”
  “真没出息!”
  关惠英也知道讷雷明最近的蠢事,无奈的摇了摇头:“雷明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讷雷明捂着头,不说话。
  敖舒青看着不发一言的儿子,事已至此,他不解释,也不狡辩,更不认错求情,就这么闷不吭声的站着。
  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
  比顶嘴还让人生气的,就是他这种不沟通、不交流,听之任之的态度。
  “你别说了,他从小到大就这个死德性。”
  “窝窝囊囊,一脚踢不出来个屁。”
  敖舒青越说越生气,走到讷雷明跟前,伸出手指用力的戳着儿子的头。
  一边戳一边痛心疾首的骂道:“都是吃一碗饭长大的,三个同岁的兄弟,属你最窝囊!”
  “你爹手把手的教你打猎,哪次出门卖皮货没带着你?”
  “结果呢,用心教你,你学不会!”
  “人家讷宝在旁边看热闹,学会了!”
  讷雷明听着母亲提起讷宝,麻木的脸上露出几分不甘跟委屈。
  小舅舅讷宝,大堂哥讷启明,跟他相差不到一岁。
  三个人一起长大,一个班念书,一起学骑马狩猎。
  三个男孩放在一起,也就经常会被人比较。
  可不管怎么比,讷宝总是三个人里面最耀眼的那一个。
  就因为他是老来子,全家人都捧着他!
  敖舒青骂了几句,见到讷雷明脸上露出不愤的表情,以为自己骂人有了效果。
  开始不停的数落讷雷明,用其他人来刺激他。
  “同样都供你们念书,你弟就能考上大学,你大哥考不上,人家把女同学娶回家了。”
  “对象对象找不到,皮货皮货卖不出去,养你有什么用?”
  “都说养儿防老,就你这窝囊废的样儿,谁敢指望你养老。”
  “还不如言言一个小姑娘,人家都知道批发点鞋去集市上挣钱卖……”
  亲妈用讷宝来数落自己,讷雷明早就习惯了。
  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往心里去。
  可今天,敖舒青却说他连宋谨言一个小姑娘都不如,这对讷雷明来说,太侮辱他了!
  “批发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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