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
她压根就没有去过梁月房间。
梁月站出来,拿着绣帕捂着脸,大而亮的眼睛含着泪,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学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和瑟玉笛本就名贵,家父费了好大功夫才买到,不曾想、不曾想被贼人惦记着。”
周围辱骂的声音越来越重,学究看着梁月,再看看祝温卿。
祝温卿的确买不起和瑟玉笛,这些天也的确在传和瑟玉笛乃梁月所有。
可是,学究看着众人的脸,他们不知道,但他知道,祝温卿是通过翰林院祝家进来的,且还是祝大人亲自来说。
一时间,学究拿不准主意,咳嗽一声,稳住场面。
“这件事本学究会上报祭酒大人,三日之内给一个答复,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去睡吧。”
梁月不满,刚要开口说话,学究再次开口道:“就先定下了,祝温卿你跟我走。”
祝温卿看了眼众人,跟在学究身后,梁月见状,心想,祝温卿被学究带走铁定也不会好在哪里,三日就三日,看三日后祝温卿你怎么办。
事情经过一夜发酵,秦韵赶来的时候,祝温卿被禁足于偏殿里,不让任何人见。
秦韵就纳闷了,怎么每次她一回家,祝温卿就出事。
“学究,你就让我去看看卿卿吧。”秦韵苦苦哀求。
学究脸色晦涩:“祭酒说了,这三日不得任何人探视,秦同学,您也不例外。”
“啊!学究,我就看一眼,一眼呐。”秦韵可怜巴巴,小手抓着学究衣服,学究摇头,叹一口气离开。
秦韵转身看着紧闭的大门,着急在门口徘徊,卿卿怎么会偷东西呢,卿卿压根就看不上那些东西啊。
事情传到司桁耳朵里,就变成祝温卿就要被退学。
此时司桁玩了一夜,天刚微亮,司桁才扔下下手中牌九,随便找了一处雅间休息,但还未睡两个时辰,宋博容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他。
“你说真的,祝温卿要被退学了?”
“是,现在在偏殿里关着呢。”
宋博容手来回捻搓,目光看向雅间,犹豫要不要告诉司桁,司桁脸色黑沉打开房门。
“你说什么?”
旁边好友立刻将事情添油加醋陈述一遍,司桁转身就走。
“你去哪?”宋博容急忙大喊。
司桁速度快地跟风似的,也未回答他。
半炷香之后,司桁站在偏殿外面,看着紧闭的房门,秦韵眼尖看见他,立刻小跑过来。
“你有没有办法帮卿卿啊,卿卿要被关三天,说三日之后还未查明真相,就要被退学了。”
司桁眼神沉沉看她一眼,秦韵被吓地话都说不利索。
“她不会有事的。”
司桁落下一话,直接回到自家的马厩,牵了一匹快马,出了城门。
司桁跟班问宋博容:“世子这是去哪?”
宋博容好笑答:“我怎么知道?”
“那你去哪?”
宋博容摆摆手,大摇大摆正往闹市走。
“我去买狗链子!”
第一日,秦韵守在偏殿门口,想趁着送饭间隙见祝温卿一面,可学究防人防的严厉,她到底也是没见。
“我劝你啊,识人要清,不要因为一个祝温卿给自己家族染上不清白的名声。”
梁月风凉地开口,秦韵眼神含刀,信誓旦旦道:“卿卿不会做这种事,我看你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
梁月看着此刻的秦韵,一直不太聪明的姑娘,在国子监纵使有着候府嫡幼女的身份,也没人在意她。
可是自从她跟祝温卿在一起,她变了,虽然说不出哪里变了,但整个人气质不一样。
然而,那又如何?
论才貌、论学识、论才艺,秦韵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梁月不屑一顾外加讥讽一番便离开了。
秦韵气地胸腔里积攒着一股气,想了想,回家搬救兵去了。
一日又一日,三日眨眼而过,国子监跟往常一样。
只是这日午时而过,紧闭三日的偏殿打开了!
祝温卿沉默坐在蒲扇中间,身上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压着,秦韵当即跑进去。
学究还想拦,秦韵哥哥秦礼敬先一步开口:“现在小妹进去探望也无妨。”
学究伸出去的手停了片刻又伸回来,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
秦礼敬温和笑着。
午时三刻,学究叹一口气,刚准备开口。
院内入口突然传来响起的少年音。
“且慢,打造和瑟玉笛的奉洺先生来了!”
司桁扶着一个已步入古稀的老者缓缓走进来。
梁月笑容当场消失。
作者有话说:
宋博容:店家,你家的狗链我要又粗又壮的那种!
第16章 第十六章
◎“我喜欢上祝温卿了。”◎
四月初二,紫林山。
“先生,外面的少年已经站了四个时辰了。”
奉洺先生放下两个时辰前到的书信,摸着胡子,老气横秋望着窗户外面,摆了摆手。
小书童明白老先生的意思,退了下去。
天色渐暗,道路两旁的绿竹发出哗哗哗声响,狭仄逼人的小路四处无人,唯有一身青黑色劲装的少年虔诚地站在府邸门前。
“听闻那少年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哇,看来他来找先生定是为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是吧,可惜先生不见他呢。”
“不过那少年也的确过分,先生最不愿意回上京,他以为他求便能求到?”
后院扫地的小书童闲聊着。
奉洺先生十年前归隐,选择了紫林山开一处棋院,多年来不谙世事,只聊家长里短,说街井趣事。
“先生,再下为重要一人求先生下山作证。”
上京距离紫林山骑快马也要四日日程,司桁硬是生生跑死五匹烈马,用一日时辰赶到。
“你回去吧,先生说不见也不去。”
天色入了黑,竹林像是深渊大口,司桁沉默望着传话的门童。
门童小幅度瞅了一眼司桁,从司桁的穿着上来看,应该也是上京名门贵族,不知是何事劳烦他亲自前来。
司桁未语,门童沉默也不再说话,关了门,避客不见。
玄月高悬,墨夜孤星几颗。
“那少年走了?”门童透着门缝隙往外面看,旁边的门童问他。
“外面没人了,大概是走了。”
问话的门童失望“啊”一下,心想,说是为重要之人求先生下山,这连一天都没有等,就走了,看来这重要之人也未必重要到哪里去。
门童心里还没有鄙夷完,后院传来声响,惊动已然歇息的奴仆们。
“先生,我并非有意冒犯您,只是时间不等人,还望先生见谅。”
众人都以为放弃的少年不知何时潜入后院,把将要歇息的先生直接揪起来。
会武打的奴仆冲在最前面,司桁眼神轻飘飘,一只手抓着奉洺先生的腰,一手将冲上来的奴仆打出去,期间不知从哪位奴仆手中截到一根长棍,他更是所向披靡,将奴仆们打的落花流水。
少年一身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直到一地家仆在地上哭天喊地,司桁不带感情看了他们一眼,直接撸起奉洺先生跃上屋檐。
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上京。
*****
“奉洺先生,您怎么?”学究立刻起身相迎,同时差人去通知祭酒大人。
奉洺先生经过两日车程,脸色疲倦,身子若不是有司桁搀扶,整个人会直接瘫了过去。
祝温卿看见奉洺先生,欲过去看望先生,梁月一手拦下去。
司桁将奉洺先生扶到座椅上,学究递过来一杯温茶,待奉洺先生缓缓喝下,舒出一口长气,看见站在一旁的祝温卿,朝她招手。
“卿儿过来。”
梁月诧异奉洺先生怎会叫出祝温卿的名字,祝温卿使劲挣脱掉梁月,朝奉洺先生走去,直到距离奉洺先生两步远的时候,祝温卿站定,规矩行礼。
“师父,您怎么来了?”
“师父”二字直接让在场人惊呆,频频看祝温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