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王唯一一颗心揣回肚子里,那真是太好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高兴得太早。
她被剥了衣服丢进放满热水的木桶,水面上浮了一层厚厚的红花。
殷长衍衣袖挽到肘部,沉了下去。
她坐直身子,合拢膝盖,语调很慌,“你说了不碰我!”
“我一向守信。”
殷长衍个头很高,手指修长又灵活。常年做苦力,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停在皮肤上稍微带点儿力道时,都会不小心擦拭出红痕。
每次他都下意识放轻动作,但这次不会。
他的指腹划过绵软,碾过一点茱萸,在皮肤上带起一层战栗。水的差不多的时候,毫不迟疑深陷进目的地。
王唯一面色酡红,呼吸短促,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答应不碰我。”
“所以我只挽了袖子。”
“.....”手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行吧。
她听到两种水声。浴桶里的水一圈又一圈撞击着木质桶壁,极为清澈洒脱。另一种黏腻又充沛,十分沉闷的“叽咕”声,只有透过骨骼肤肉才能爬到心口挠痒。
两个时辰后。
有完没完了。
再这么下去她要脱水。
嗓子都快冒烟了。
“长衍,我渴。”她可怜兮兮道。
殷长衍另一只手轻抚过她唇瓣,嘴巴上都冒干皮了,“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倒水。”
他端来一个茶盏抵在她唇边,冰凉的瓷器带来一分凉爽。
王唯一大口喝水,真舒服。
“还要吗?”殷长衍又倒了一杯,抵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真是水做的人儿。”
右手手掌抬起,指间挂满水丝。烛火一照,发凉发银,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王唯一一口水呛出来,猛地咳嗽。打掉茶盏,头摇成拨浪鼓,“不喝了不喝了。”
“好。”他把茶盏随意丢在一侧,手继续沉下去。
王唯一膝盖发软无力抵抗,哼唧一声,“够了,这么久了,你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我小时候打架,腿上伤口混了泥。去溪流里冲洗时,差不多十二次干净。”殷长衍抬手摸了摸她发顶,眉眼带笑,“你还差一次。”
王唯一听明白了,用水冲洗掉竹环的痕迹。
很委屈,“可是,那玩意儿是你自己弄进来的。”
“这并不代表我不嫉妒。”殷长衍加重碾压擦拭,安慰她,“乖,唯一,就快了。”
他比她更懂她的身体。
一股麻意顺着脊椎攀到头皮。呼,解脱了。
他终于离开。
等等,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殷长衍拨开水面上的红花,将她拦腰抱起,披上外衣防着着凉,“红花有舒缓疲劳的功效。放心,很软,不会刮伤你。”
王唯一钻进被子里。忍着羞涩准备悄悄掏出来。
“红花这个东西很软,一碰就烂。我劝你别生拉硬拽,不然断在里面,再取就麻烦了。”
王唯一:“......”
救命啊,她再也不多话了。
呜呜呜呜想回明炎宗。
王唯一边啜泣边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神清气爽。扒开看了一下,他已经清理过了。
换上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身上一股红花味道。
“唯一,收拾东西。”
殷长衍坐在明窗下喝茶,日光透过来,给他从肩膀到侧脸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头发丝根根分明,偶尔来一阵风,便随之轻荡。
握着茶盏的手指漂亮又修长。
谁能想到这么个风光月霁的人物背地里在床上能使出那么多下作手段。
王唯一愣了一下,喜出望外,“你怎么知道我想师尊了。我这就收拾包裹回明炎宗。”
快走快走。只要不留在这儿,不在他身边受折磨,哪里都好。
殷长衍放下茶盏,眉头微拧,“回什么明炎宗,我送你去铁匠家。”
“去哪儿做什么?”
“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把她放在戚言枫那里,他放心。殷长衍说,“你不是喜欢竹青?跟她在一起,不开心么。若不愿意,跟着我也行。”
“愿意愿意。”王唯一小鸡啄米式点头,“我这就收拾东西。”
殷长衍放下茶碗,指节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桌面上。
竹青有这么好,就这么不乐意待在他身边?
改主意了。
与其去找垂泪菩萨,不如引祂出来。诱饵的话,就用她最喜欢的竹青好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问垂泪菩萨要心肠◎
王唯一跟着殷长衍离开无量涧。
这方向不对。
“长衍, 你记错路了。去铁匠家不走这这儿。”
“先去一趟寺庙。”
寺庙?他不信鬼神,拜什么佛。
殷长衍点了点心口,“我缺一副心肠, 抓一把香灰土做一副先凑合着用。”
王唯一了然,“只要是寺庙里的香灰土就可以吗?”
“寺庙的香火越旺,香灰土就越有效。”垂泪菩萨的香灰土是殷长衍用过最为纯正的。这也正常,毕竟垂泪菩萨有求必应, 祂的信徒也最为虔诚。
而且谁也不知道垂泪菩萨究竟活了多久。
两人到了寺庙。
王唯一取过三支香, 虔诚地拜了拜。差点儿忘了, 今天是她生辰。那请佛祖做一个见证, 希望佛祖能保殷长衍一世平安,两人白头到老。
殷长衍取过香炉中的香灰土, 指尖轻碾。
王唯一把香插进香炉中,“你看什么呢?香灰土有问题?”
“里面被人掺了碎稻草。”
“用的话会怎么样?”
“稻草人四肢无法行走, 我用后, 行动会变得迟缓。”殷长衍抖掉指腹上的香灰土。戚言枫, 手伸得够长, “唯一, 打一盆清水过来。”
“你不是说香灰土有问题,还要用吗?”王唯一找庙祝要了一盆清水。殷长衍宽衣解带的时候,胸口黑窟窿十分惹眼。
戚言枫掏胸口时他下意识遮掩, 足见不喜欢被人看, 她转过去比较好。她缝衣服时指头上扎两下都难受得不行, 他那么大窟窿要怎么扛。
殷长衍眸子微黯, 还说不嫌弃, “总比不装要强。”
一阵窸窸窣窣后, 他收拢好衣衫。“唯一, 走吧。”
“哦。”
“不想看,瞥开头就是,不必勉强自己。”
王唯一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是你不想被看,我才转过头的。要不是尊重你,你以为你现在能披着衣物出庙门。”
呵,论嘴皮子和不要脸,王唯一就没输过。
殷长衍唇角微扬。
戚言枫坐在屋顶上喝酒,一头长发如丝如缕披在大红衣衫后。老远就看到殷长衍和王唯一过来。算了一下时辰,殷长衍比预想中行动更快。
放下酒杯,居高临下与殷长衍对视,“下一次掺净水,看你这幅肮脏的破身体要怎么动。”
“有时间关注我,不如多看一看身边之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戚言枫下巴离开手掌,拧起眉,“你打什么鬼主意。”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王唯一及时插话,“戚言枫,我来看竹青,她在不在。”
“当然,她能跑到哪里去。进来吧。”戚言枫起身,跳下去,昂首阔步走向殷长衍,顺手抽出一块写着“殷长衍与狗不得入内”的木板横在两人中间,“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不进就不进,那么大声做什么。”殷长衍端详一会儿木板,“字好丑,是驱寒公子教育水平堪忧,还是你学习很差劲。”
戚言枫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儿捏碎板子,“是你审美烂到跟狗一个水平,不懂欣赏。”
殷长衍不置可否,欠身行礼,“唯一就劳烦你照顾了,我有事外出,傍晚来接她。”
说完话转身就走。
戚言枫眯了眯眼,“你放心得下?你就不怕我继续梦中未完成之事、生米煮成熟饭?”
“你不会的。”殷长衍脚步不停,没有回头,“我与驱寒公子交过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你是驱寒公子的徒弟,若这世上有人继承他之风范,那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