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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白晟一回头。
  那竟然是沈酌!
  组织来了!
  组织不放心我!
  组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来宣誓主权!
  白晟大出意料,骄傲与自豪立刻冲上心头,强掩激动站起身,一脸春风拂面:“咳,没想到他加班完还是来了,正好我向你介绍一下……”
  紧接着他话音戛止。
  只见另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下车,抬头仰望了一下这家米其林三星餐厅,不知为何表情疑惑且恐惧,看上去很想立马拔腿逃跑。
  是岳飏。
  天雷勾动地火,万顷霹雳噼啪。
  如果白晟心中的记仇名单具现化,那么岳飏的名字此刻正一路火光带闪电,噔噔噔噔直冲峰顶,连荣亓都被挤到了脚底。
  “先生晚上好!”“二位好!”
  ……
  侍应生礼貌地轻声问候,沈酌颔首走进餐厅。
  不远处双s级的怨念几乎化为黑雾,却见沈酌目不斜视,好似浑然没感觉一样,只有唇角隐蔽地微微一勾。
  第75章
  这家餐厅纯预约制,新客预约起码要三个月,白晟这种年消七位数的vip客人都得先打个电话才能上门,但接待大监察官的规格完全不一样。
  甫一接到监察处秘书室打来的电话,餐厅要即刻确认菜单、食材,确认安全无毒之后,监察处派出防弹专车护送,餐厅负责人在后门口迎接,走专门通道避免沈酌和岳飏露脸引发安全隐患;严格来说还得有警卫去后厨全程盯梢以防下毒,这才能满足大监察官外食的必要条件。
  但这套流程太繁琐了,脑子有毛病的监察官才会愿意天天吃饭遵守这种规矩。
  沈酌没让人去后厨给员工添乱,只在餐厅靠落地窗的角落里设了二人席,流水潺潺,安静私密,除了不远处某白姓帅哥抓奸一般存在感强烈的目光之外,几乎不受任何打扰。
  “sheng,你怎么了,”约瑟夫心惊胆战:“那个人是谁啊?”
  白晟像头燃烧的雄狮一般扭头瞅着沈酌,从牙缝里恶狠狠吐出两个词:“我老婆!”
  约瑟夫:“?!”
  按约瑟夫平时追的那些狗血肥皂剧,这时候他应该一脸震惊兼虚伪地:“哦——你的妻子怎么会背着你偷偷出来跟另一个男人幽会,可怜的sheng,快来我怀里尽情倾诉愤怒和委屈,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但事实是在沈酌出现的一刹那间约瑟夫已经有点傻了。
  虽然在监察处内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但对初次见面的外人来说,沈酌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力是非常震撼鲜明的,以至于约瑟夫的下一个问题傻乎乎地脱口而出:
  “啊,真的吗,他叫什么名字?”
  白晟再次从牙缝里迸出两个音:“沈酌!”
  约瑟夫神志不清:“啊,叫沈酌……叫什么?!”
  白晟站起身径直走去,岳飏背对着他,从容不迫地在面包上抹黄油,表情是看透一切的平静与超脱:
  “我还以为自己今天会死于下毒,没想到是死于因果律。不错,果然人知道答案之后就会坦然很多……”说着终于放心大胆地吃了口面包。
  白晟从身后拍了拍岳飏的肩,擦肩而过脚步没停,来到餐桌另一侧,居高临下看着沈酌。
  不远处约瑟夫整个身子都要扭过来了,恨不能伸长脖子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只见白晟露齿一笑,那整齐森利的牙怎么看怎么像大白鲨,破釜沉舟一般从齿缝里迸出了两个字:
  “老婆。”
  沈酌对这个充满威胁的称呼置若罔闻,微笑问:“我和岳处长打扰到你们了吗?”
  岳处长三口两口吃完面包,招手叫来侍应生,眉目不惊:“立刻上主菜,不然我怕我活不到把肚子填饱。”
  侍应生:“……”
  白晟阴恻恻地:“你不是说今晚要加班,没时间出来吃饭吗?”
  沈酌淡定回答:“岳处长不惜重金为申海市监察处送来了大量珍贵的a级血袋,为了表示感谢,鄙监察处决定以最高的规格来表示感谢,回报岳处长的辛劳。”
  岳飏将一大块牛排风卷残云而空,回头低声吩咐:“立刻上甜点,开你们这里最贵的餐后酒。”
  侍应生:“……”
  十米以外,约瑟夫差不多已经探出餐桌了,半张着嘴专注望着他俩。只见白晟那张偶像明星般的俊脸上与其说是在微笑,不如说下一刻就要张开血腥鲨口把岳飏撕吧一下吞掉:
  “老婆,你是为了见我才特意来到这里,而绝非因为这家店是申海市监察处附近唯一一家高级餐厅,对吧?”
  他问的是对吧,但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敢当着岳飏的面否认咱俩的关系你就试试,我保证立马发疯,我要原地发动暴君,我要强迫可怜的岳处长现场趴在这餐桌上写下赞颂我们伟大爱情的八百字小作文……
  沈酌收回眼角瞟向约瑟夫的视线,凝望着白晟那张俊美非凡、强悍凶残的脸,终于忍不住从嘴角泄露出一点笑影,又极快地收敛了起来,只勾勾手指。
  “……”
  白晟危险地眯起眼睛,略俯下身。
  这时周围没有外人,恰逢侍应生转身,隐蔽的角落无人注意;沈酌一手抓着白晟衣领迫使他弯下腰,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我只是想让你掏钱帮申海市监察处付这笔接待费罢了,”沈酌戏谑道。
  “!!”约瑟夫内心嗷一声差点哭出来,sheng没有故意骗自己,他真的结婚了!
  “……”岳飏喝了那杯开瓶十八万八的餐后酒,拿餐巾一抹嘴,平静地总结:“还不如死于因果律呢。”
  ·
  半小时后,餐厅后门口。
  沈酌礼貌地与约瑟夫握手道别,再一次婉拒了对方想要来当试验品的卑微愿望,再一次婉拒了对方想要来拥抱他一下的强烈请求,从监察处叫了辆车把这位英国小gay送走了。
  “哎,哥们客气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晟付完了账,一脸阳光灿烂,仇恨名单一笔勾销,强行搂着岳飏的肩,非要把从餐厅里带出来的半瓶酒塞他怀里:“带回去今晚慢慢喝嘛,什么你说太贵了?钱算得了什么?金钱怎能衡量我跟岳处长之间比山高比海深的过命的交情呢?”
  岳飏:“不不,真的不喝了,刚才餐桌上你已经快把我干倒了……没有,真的没有,你没杀我这件事不能算你跟我有了过命的交情……”
  可惜这世上没有人能扛下白晟的猛烈攻势,岳飏也不例外。推让半晌后他只得带着那半瓶酒上了车,沈酌让自己的司机亲自送他去机场,隔老远都能从后视镜里看见白晟一脸开心地站在原地挥手。
  专车拐了个弯消失在道路尽头,白晟马上变脸,一把捏住沈酌下颔,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靠近:
  “好啊,沈监察,为了监督我特地跑出来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吃完饭还专门留着让我去付账?”
  沈酌哑然失笑:“监督你什么了?不是你自愿的吗?”
  白晟紧追不放:“让我付账就该喊我什么,嗯?”
  沈酌一边作势后退一边佯装不懂:“感谢白先生为申海市餐饮业做出的巨大贡献,我谨代表监察处提出重大表彰……”
  “再喊个白先生试试。”白晟被酒精壮了胆,亦步亦趋咄咄逼人:“六位数的账都付了,下面一步难道不是下聘金付彩礼,难道你想白嫖我美色还不认账?”
  餐厅负责人隔着玻璃门,怂头怂脑地想张望又不敢看。沈酌忙不迭推开白晟,不顾挣扎强行把他往车上推,笑着呵斥:“光天化日发什么疯,还不赶紧去车上,快!”
  白晟这酒量是绝对开不了车了,沈酌亲自开车回家,一路上还要忍受他黏黏糊糊上下骚扰,借酒装疯说情话,三分酒意能被这绝世影帝演成八九分。
  从地库进电梯的那几步路幸好没撞见人,白晟长手长脚地几乎挂在沈酌身上,每说两个字就忍不住要吮吻一下沈酌滚热的耳垂:“我跟那小gay说你是我老婆他都不相信,咱俩都这样了他都不肯信,你说我这么好,万一哪天有贼心不死的坏人上门来抢我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沈酌按了电梯,被他亲吻得面颊发烫,一边用力把他往外推一边安抚:“今晚允许你变狼十分钟,就十分钟。”
  “不行,我要重设安全词。”白晟假装喝醉蛮不讲理,把沈酌按在电梯墙上亲吻,唇舌相贴咬牙发狠:“你要喊我那个称呼,跟老婆对应的那个称呼。不然我要一直变狼,一直不停,到明天早上都不变回来……”
  这要换作以前沈酌肯定就一巴掌上去了,但白晟一个劲蹭他,俊脸酡红耳鬓厮磨,连撒娇的尾调都带着酒香,像一头巨大而俊美的狼。沈酌被亲得不住喘息,想推推不开,想抽也没能抽下手,被摁在电梯角落里挣扎着小声呵斥:“……先别脱,你小心两个孩子还在家……”
  “不在。”白晟这时候脑子格外清醒,“昨晚就盯着他俩搬下楼了,别怕。”
  领带松开,衣扣散落,皮带半松挂在腰间。叮一声电梯停在顶楼,空气热得让人迫不及待,白晟一发力单手把沈酌抄起来,半空中两人还断断续续地接吻,同时白晟另一手刷指纹,咔哒一声开了门。
  客厅里,褚雁接过杨小刀泡好的奶茶,叹了口气:
  “——哎,其实咱俩也是反应过度了,成年人不都是那样成天滚啊滚的吗。虽然变狼是有点难接受,但那毕竟是他俩你情我愿的事……”
  “唔。”杨小刀深沉地点点头,“眼不见心静就行。”
  褚雁把他俩刚亲手烤好的蛋糕放在桌上,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所以待会就对白哥和沈监察道个歉,只要他们注意安全,不管怎样的癖好我们都尊重祝福……祝福……”
  咔哒一声门开了。
  褚雁所有话音全卡在喉咙口里。
  只见玄关门口,两个成年人衣衫暴露,沈酌皮带松开,白晟衬衣半脱,前者被抄在后者怀里,两人表情都一片空白;
  客厅里,杨小刀和褚雁半张着嘴,稚嫩的面容茫然而惊恐,桌上正摆着两个孩子特意亲手准备用来赔礼道歉的蛋糕和奶茶,蛋糕上甚至没忘记用粉红色的草莓果酱画了一个大大的心。
  “………………”
  死一般的凝固后。
  “啊啊啊啊啊啊——”
  褚雁双手捂眼,杨小刀一手捂着自己的眼一手捂着褚雁的眼,撕心裂肺怒吼:“对不起!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沈酌把脸深深埋在白晟颈窝里,从这个动作的力道来看他大概是打算把自己现场闷死。白晟老脸通红,原地转了两圈,一把抓起车钥匙,扛着沈酌抓狂地跑了,嘭一声差点当场把门砸成两截。
  第76章
  翌日清晨。
  监察处。
  监察官大办公室的最里面,靠墙角有个密码门,通过这道门进去再穿过一个私密走廊,连通着沈酌的个人起居室。
  房间昏暗,大床凌乱,被褥只盖了沈酌腰间一角,光洁裸露的肩膀上印着咬痕,一只白皙脚踝外侧遍布深红吻迹。
  “……给我起来,”沈酌闭着眼睛,把环搂自己身体的那条手臂强行推开,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要上班了,起来……”
  白晟半梦半醒之际不满嘟囔了一声,反而更加用力把沈酌搂进怀里,还惦记着昨晚入睡前一心孜孜不倦但始终没有得逞的事,困意朦胧地吐出三个字:
  “叫老公。”
  沈酌懒洋洋问:“叫什么?”
  白晟:“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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