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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节

  不过,棺中的紫微后主脖子却是断的,心口也有一个大洞,眉心也被什么东西洞穿。
  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道伤数十处,即便死了不知多久,伤口中的道伤还在,隐隐散发出道的光芒。
  许应把棺材板随手塞到自己的希夷之域中,看着棺中的紫微后主,只见其双目爆瞪,死不瞑目,忍不住道:“陛下,你不是主动退位,你是被人所杀!”
  紫微后主道:“胡说,我明明是禅让,寿终正寝。”
  许应道:“你的死因明明是眉心这个破洞!”
  紫微后主正色道:“错了!这件至宝穿过我的头颅后,我并未死。所以我是死于脑浆流失过多而陷入的昏迷,而并非被杀。我昏迷而后死亡,是寿终正寝。”
  许应气道:“你脖子被人砍断,脑袋都被砍下来了,还不是被人所杀?”
  紫微后主争辩道:“我脑袋被砍下来时,还未死亡。我的死因是脑袋被砍下来后的大脑缺血,才不是被人所杀。”
  许应检查伤口,道:“你心脏被什么法宝穿过,这也是致命伤!”
  紫微后主笑道:“我死因并非被人法宝穿胸,而是失血过多,不是被人所杀。他们说我退位之后,寿终正寝,死于大脑缺血,昏迷和心衰,不是被人杀死。”
  许应眨眨眼睛:“他们是这么说的?”
  紫微后主也眨眨眼睛,笑道:“他们是这么说的。”
  许应笑道:“这也太离谱了。”
  紫微后主叹息道:“现实比这更离谱。”
  他突然化作一滩墨水,藏于画中的一缕精魂,飞入棺中尸身体内。
  那帝棺中突然有深邃如渊的气息在动荡,复苏,贴在棺椁上的那些符咒被恐怖的道力直接破灭,粉碎!
  锁住那口帝棺的锁链也在从棺椁中动荡的道力的压迫下,寸寸断裂!
  紫微后主的尸身缓缓从帝棺中飘起,那华丽无比的帝棺在他的气息压迫下,突然像是被无形的重物压扁,上面的各种封印啪啪爆碎!
  许应早已退到一旁,见状暗道一声可惜:“没能来得及把这口棺材也收起来……”
  紫微后主尸身上,道伤在飞速愈合,伤中的异种大道直接被抹去。
  他的体内,大道翻腾,炽烈如焰,光芒如霞,升上天空,与虚空相连,与外界相接。那是古老时代,紫微仙庭的大道,是祖庭缺少的最关键一环!
  而今,这大道复苏,与外界的祖庭相连,顿时祖庭天南地北,无论何处,哪怕是离恨天,哪怕是天道祖庭,哪怕是妖族祖庭,此刻都有修士感应到天人化生,万物竞发的勃勃生机!
  那是祖庭的天道,所有炼气士的天道,在这一刻复生复苏!
  “许爱卿,你稍等片刻!朕先入墓中,取来朕的至宝太苍洞真琉璃盏!”
  紫微后主身形缓缓落下,向帝陵深处走去,肉身所过之处,一处处至尊符文纷纷爆炸,直接被荡平!
  许应脸色微变,连忙向南子言道:“南兄弟,我还有事,要去兜率天一趟。告辞了!”
  他飞身便走,南子言连忙拦下他,笑道:“许公子,陛下还要帮你蒙蔽算计你的那个人,不要急着离开。”
  许应犹豫,就在这时,那哀帝帝陵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突然帝陵炸开,紫微后主冲天而起,冷笑道:“这些混账,果然把朕的太苍洞真琉璃盏拿走了!”
  许应道:“陛下,要不就别找了……”
  “不用担心,我那宝物经我祭炼,灯火乃是我的心神,谁也夺不去。”
  紫微后主笑道,“此物就算是远在仙庭,藏在大罗天中,也休想瞒过我的感应。待我收回此宝。你们留意四周,便可以看到我那太苍洞真琉璃盏散发出的灯光!”
  他说罢,便催动心神,祭炼太苍洞真琉璃盏。
  南子言东张西望,观察四周的虚空,看看灯光从何处传来。
  紫微后主也四下张望。
  忽然,他们身边,许应渐渐明亮起来,体内的希夷之域有一盏灯,将他照耀得通透。
  第499章 至宝之威
  紫微后主和南子言齐刷刷向许应看来,与此同时,那些模样好看的师姐师妹的目光,也纷纷落在许应身上。
  众人面色古怪,远远便看到许应体内的那盏灯。
  那盏灯模样奇怪,底座是青铜,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布在底座上,铜盘中心镂空,形成树根交错的纹理。
  青铜底座上是一株鎏金扶桑树,枝干有九条,枝干蜿蜒,顶端各有一个琉璃灯。九盏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灯光虽然不太亮,但许应的肉身被它照耀,便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便是太苍洞真琉璃盏,大罗妙境中练就的宝物,现在称作至尊法宝!
  许应迎上众人的目光,面不改色,也低头望向自己体内,见到那太苍洞真琉璃盏,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这盏灯便是道兄的太苍洞真琉璃盏?”
  许应错愕万分,似乎第一次看到这盏灯,面色真诚道,“帝陵中太黑,我需要破解至尊符文封印,需要看得清楚一些,见墙壁上有一盏树灯,于是便摘下照明。没想到此灯竟是道兄的琉璃盏。”
  紫微后主面色温和,笑道:“不知者不罪。你不知道这盏灯是我的法宝,朕又不是昏君,岂能因为此事把你杀了?”
  许应松了口气,正欲取出太苍洞真琉璃盏,突然紫微后主道:“那么,许爱卿希夷之域中的其他宝物,是怎么回事?”
  那太苍洞真琉璃盏的四周,各种各样的宝物琳琅满目,宝光直冲云霄,烂透青冥,希夷之域险些都镇不住!
  其中帝辇、凤辇、宝辇,各有两辆,华盖若干,珠宝若干,斧钺钩叉等各种法宝数以百计,宛如一个仙器宝库!
  又有楼宇亭台陶瓮陶缸等法宝,还有宫廷御用之物,陪葬的青铜人偶,金银玉器,如此等等。
  如此多的宝物,便仿佛洗劫了仙庭一般。
  许应面色不改,道:“这些东西是我个人收藏。我平日里喜欢收集一些宝贝儿。”
  紫微后主一边在自己墓碑上刻正字,一边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是我帝陵中陪葬的宝贝呢。如今紫微祖庭百废待兴,三界潮汐将至,朕正愁没有财富来振兴祖庭,许爱卿,你这些宝贝能否捐出来?”
  许应犹豫一下,看着翻飞的石屑,想到刚才哀帝破开层层封禁的神威,面色肃然道:“理当如此!要不,我捐三成?”
  紫微后主周身紫气氤氲,手底下的正字写得飞快。
  “五成!”许应咬牙道。
  紫微后主竖起三根指头,道:“你留三成。”
  “好!”
  许应痛快答应,取出太苍洞真琉璃盏,留了一辆帝辇和两顶华盖,帝辇上堆满财宝,把剩下的宝物都还给紫微后主。
  紫微后主面色稍稍缓和,接过来太苍洞真琉璃盏,此宝落在他手中,的确光芒万丈,光彩夺目。
  许应见了,心头微微犯痛。
  此乃至尊炼制的至宝,他拿在手中时,便察觉不凡,这才藏在自己的希夷之域中,试图蒙混过关。
  紫微后主将此灯祭起,但见九盏琉璃盏光芒大放,竟向许应斩来!
  许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那些锋利无匹断人肉身元神魂魄的锋芒从自己身边斩落,过了片刻,漫天灯光猛地一收,回归灯焰。
  紫微后主轻轻抬手,太苍洞真琉璃盏轻轻飞起,落在两人之间,道:“我以此宝屏蔽因果,倘若没有人算计你还好,倘若有人算计你,便会因此而算不准。不过此人是神算,必会有所感应。他若是察觉有人动手脚,便会来推算是何人所为,我这灯焰便会动。”
  许应神态有些紧张,盯着太苍洞真琉璃盏的灯焰。
  紫微后主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不算复生,只算是一缕真魂回归肉身,但我也是非同小可。此人即便寻来,也无从得知我动了什么手脚。”
  许应道:“先前道兄不是说,我能引来太一洞渊,很有可能只是偶然吗?”
  紫微后主道:“但根据我的经验,有很多事情看似是偶然,后来都发现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层层算计的结果。”
  他微笑道:“倘若无人算计你,灯焰自然不动。倘若灯焰动了,那就说明有人算计你。”
  众人盯着太苍洞真琉璃盏的灯焰,九盏灯的灯焰都纹丝不动。
  过了良久,九盏灯的灯焰还是没有任何晃动。
  许应长长舒了口气,笑道:“看来的确是偶然……”
  他话音未落,突然九盏灯的灯焰像浇了油一般,呼呼呼的往上涨,顷刻间火苗便窜起数丈高,灯焰从金黄色变成淡绿色!
  紫微后主冷笑一声:“果然有人在暗中算计!在朕面前卖弄,不知死活!”
  太苍洞真琉璃盏的九朵灯焰,突然光芒聚成一束,光束猛的一折,光芒消失!
  下一刻,九盏琉璃盏的灯光黯淡下来,灯焰下落,恢复如常。
  仙界,仙庭。
  一切如常,风平浪静,虽然三界潮汐愈演愈烈,三界一统越来越近,但歌照唱舞照跳,仙界依旧是歌舞升平,与寻常一样,毫无变化。
  突然,帝宫中一道光芒闪过,纤细如毫发,挥过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无所觉察。
  一个宫女向前走动,突然看到前方的宫女脖子稍微偏了一下,脑袋竟然从脖子上缓缓滑落。
  她瞪大眼睛,心中恐惧,只见她左边的假山也在缓缓滑动,向一侧倾倒。
  花园中的一株株仙树,树冠正在缓缓倾斜,而四周的宫墙,一座座仙殿,竟然都在无声无息的向一侧滑去!
  她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有些温热,伸手抹去,却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推了下来!
  帝宫中,兰香、盈冲、林泉等仙殿,仿佛被人剪去了头,超过脖子的部位,无论人或者物,统统被那根毫发般的光芒斩断!
  帝宫一片慌乱,尖叫声不绝于耳,宫中许许多多帝家女眷纷纷飞起,惊恐地打量四周。
  过了片刻,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区区小事,无须惊慌。朕自会处理!”
  说是小事,但帝宫遭袭,怎么会是小事?
  更何况死了这么多的宫里人,虽然多数是宫女太监,但也有帝子嫔妃,也死了许多。
  那道毫光实在厉害,斩肉身,斩元神,斩魂魄,光芒过去,寸草不留,只有当时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地上的,才能躲过这场灾劫。
  不过对于灾劫的源头,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引起诸多猜测。
  帝宫中却是一片安静,无人议论此事,一切都如往常一般,仿佛那件事从未出现过。
  紫微祖庭。
  许应看着恢复平静的灯焰,脸色阴晴不定。
  紫微后主抬手,太苍洞真琉璃盏飞到他的脑后,悬停下来,高出他半头,灯光如同九道光晕,映衬得他显得颇为神圣庄严。
  “这世界任何东西都不是免费的,比如朕传你昊天帝的太一开悟,目的是让你打开太一洞渊,有实力进入帝陵为我取来尸身。”
  紫微后主瞥了许应一眼,见他失魂落魄,道,“比如你帮我取来尸身,我须得把我墓中的三分之一陪葬的宝物赠予你。比如你得到道启之地的天地大道,后面便须得有兜率宫补天。一锱一铢,必有计较。那么,许爱卿,你得到太一洞渊,也须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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