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利奥和菲尔跟希思一起出门了。家里果然空荡了许多。伊丽娅下着棋，也感觉到有些寂寞。
时间在棋盘上缓缓流逝。
“伊丽娅，你……你觉得希思是个什么样的人？”理查德抬起头问。
“嗯？”伊丽娅轻轻眨了眨眼，撩起耳旁的碎发。
“希思是个很好的人，他帮助我，拯救了我，我很感激他所做的一切。”
理查德笑了笑：“你很信任他，对吗？”
伊丽娅噙着笑意：“嗯，他值得信任和依赖。他是个很出色的男人，理智冷静，果断沉稳，如果我年轻的时候遇见希思，肯定会爱上他。”
“没想到你这么崇拜他，我都有些嫉妒那个家伙了！”理查德打趣地说。
“你也很好，理查德。你很温柔体贴，待人也十分真诚。”伊丽娅夸赞道。
“谢谢你，伊丽娅。”理查德报以微笑。
“那你呢，理查德，你怎么看待希思？你们是朋友，你眼中的他又是怎样的？”
伊丽娅的提问使理查德微微一愣。
他沉吟了几秒，却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
“伊丽娅，你了解希思吗？”
“这是什么意思？”
“他跟你提过他的过去吗？比如他的家族、亲人，比如他以前的生活和经历？”
伊丽娅困惑地抚摸脸颊：“我只知道他的父母都去世了，他来到塞罗都后，一直都是侦探。”
“只有这些吗？”理查德低语道。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你要是想了解希思的过去，可以直接问他。”伊丽娅温柔地劝慰道。
“我明白。”理查德轻叹一声，“我就是对他的以往有些好奇。他是个很神秘的家伙，不是吗？”
“你也很神秘，理查德，你也不经常谈论自己的过去。”
“也对。”理查德垂下眼睑。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谈论的过去。”伊丽娅道。
理查德抬头看向窗外的黑夜，低声喃喃：“正是那些过去塑造了我们……”
看见他惆怅的模样，伊丽娅语气柔和：
“如果你为此感到纠结，我认为你们应该坦诚地谈一谈。”
理查德收回视线，轻轻摇头：
“不了，伊丽娅，你说的对，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虽然感到困惑，但我对希思的信任并不会因此而削减。”
烛火缓缓燃烧，伊丽娅凝视着他，“谢谢你，理查德。”
“谢我做什么？”理查德略微有些惊讶。
伊丽娅低垂着头，微微一笑。
“没什么。”
她轻声说。
黑暗的街道上，希思快步行走在夜色中。
他穿梭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两侧是低矮简陋的房屋。昏黄的烛光从窗户和门缝中透出来，偶尔也会响起几声狗吠和婴儿啼哭。
这里是黑市。
走到一栋小屋前，希思以一种独特的节奏敲击木门。
门被打开，他快步走了进去。
屋内是酒馆，十分热闹，挤满了许多寻欢作乐的人。他的到来并没有吸引太多注意。
穿越人群，他径直朝内走，到达最深处的一扇小门前。
他敲了敲门。
“请问你是？”门上打开一扇小窗，一个苍老年迈的老头站在门后发问。
“蜘蛛先生。”
老头合上小窗，门后传来铰链摩擦的声音，片刻后，门被打开，希思便走了进去。
狭小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长桌，一侧坐着三人，一侧坐着四人。
看见希思，那些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不约而同地抬起。
希思没理会这些打量的目光，直接走到空着的那个座位坐下。
待他落座，老者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缓缓开口：“这位是蜘蛛先生。现在，所有客人都到齐了，今天的集会就正式开始。”
烛心噼啪燃烧，骤然蹿起一大截。原本昏黄的烛火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冷白色，仿佛房间里缓缓悬起一轮圆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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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冷月集会
◎冷月集会◎
“神遣吾身,侍奉其旨。冷月集会已经开始，请各位按照到场的先后顺序，将带来的物品放在桌面。”
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老者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拿出一块漆黑的蒙眼布蒙住自己的眼睛。
见他做完这一切,到场的宾客也不再犹豫，纷纷摆出自己带来的物品。
希思也拿出从达姆克利夫带出的剑和斧头。
等所有物品都摆放完毕,老者微微点头,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透过面具静静注视老者,希思同时也在暗中打量其他人。
这种集会是专门交易诡异物品的活动。坐在首位的是鉴定师，也是集会的举办者。
据妮蒂亚所说，这种集会通常由某个教派的成员举行。该教派信奉主持正义和秩序的女神,在鉴定、交易一途的口碑极好。
这一教派历史悠久,成员大多是鉴定师和中介商，而吸纳进教派的新成员也多从事这些行业。
现在他参加的冷月集会，主办者就是这个叫图拉夫的蒙眼老头。
参加集会者需要向他支付活动费和鉴定费,如果在集会上成功交易,也需要给他支付一定的交易费用。
与此同时,他不仅负责鉴定物品,还负责制定和见证契约,以保证双方不会违背。若有违反契约者，则会被他身后的教派施加神罚。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图拉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全部物品已鉴定完毕，现在我将依次讲解。”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众人皆屏息凝神，仔细倾听他接下来的话。
“首先是疯子。这位先生带来的是一件束身衣,白色,被撕扯成长条,沾染有许多血迹，它出自某个疯人院。”
“穿上它的人会变得癫狂，理智降低，看见许多平时难以见到的邪恶之物。它会使人看见幻象迷梦，真实与虚幻、过去和未来交织在一起，最终使穿上它的人变成疯子。”
噗嗤——
刺耳的笑声打断老者的讲述。
众人的目光皆转向笑声来源。坐在右一的男人带着面具，身穿斗篷，刚才的笑声就是从斗篷的阴影中传出的。
“你笑什么？”
左一的疯子开口，声音嘶哑，腔调很古怪，仿佛喉咙里堵了坨黏稠的痰。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拿出的东西很有意思。”
斗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他的嗓音很动听，与疯子截然相反，就像竖笛一样流畅而清晰。
疯子的脸裹在灰布中，但露出的一双眼睛则布满红血丝。他死死盯着斗篷人，眼底充满暴戾和狂躁。
“咳咳！”图拉夫咳了几声，房间里安静下来。
“下面我继续讲述，玩偶医生，请您适当保持沉默，遵守冷月集会的规矩。”
“我明白。”斗篷人略略点头，朝后倚靠在椅背上。
希思打量了疯子和玩偶医生几眼。他来得最晚，因此没有听见这些人的介绍。
玩偶医生，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为“玩偶”治病的医生，专门收治肢体残缺和受伤的各种玩偶。
“这件束身衣的负面效果很明显，并且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步加深。但是，如果只穿戴短暂的时间，受到的影响会大大削减。”
“除去这些副作用，穿戴者的灵感会增强，容易顿悟和敏悟。他可以看见隐蔽的幽灵，注意到难以发觉的线索和踪迹，甚至可以借此回溯到过往的记忆。”
“根据本人的鉴定，这件【疯人院束身衣】判定为c级，穿戴时间一次不应超过72小时，并且每次穿戴应至少间隔12小时。这样才能将负面效果降到最低。”
图拉夫讲解完毕，疯子伸手抓住束身衣，面无表情地将它拿了回去。
“哦？”玩偶医生倾身向前，“这位疯子先生，你不打算出手这件物品？”
疯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缩回椅子里，没有吱声。
见他不回答，玩偶医生自讨没趣，只好再次隐进斗篷。
“下面是水手。这是一枚从海洋中打捞起来的月光石项链，将它送给你的情人，对方就会死心塌地爱上你，生死相随，永不变心。只有宝石破裂，爱情的魔力才会解除。根据鉴定，【情人石项链】，被评为c级。”
左二的男人自称为“水手”，看他强壮的体魄，他的真实工作也很可能与航海相关。
听完鉴定，他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指摩挲那透明宝石，仿佛在细细估算它的价值。
第二件物品的能力很特殊，但却称不上稀奇。只有卖给那些贵族小姐、贵族夫人，这东西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希思暗中观察项链，内心也更期待接下来的物品。他希望这次集会能淘到些有用的东西，也省得他反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