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我们去医院。”
  他说得很简短、平静。
  可事实在接到电话的那刻起,便寻了最近的一趟航班飞了过来。
  从机场一路乘车到酒店。
  路上颠簸了许久。
  他已经很久没像今日这般赶路程了。
  除了,那次两家的聚会。
  周晚棠静静地看着他,抿了抿唇道:“想喝水。”
  他拧开瓶盖,将瓶子里的水倒进纸杯,而后手掌扣着晚棠的肩胛骨,将她揽了起来,而后将水杯递至他的唇边。
  她咽了口水。
  商时序的手掌碰上她的面颊,冰凉温润。为了贪图那点凉意,脸颊不自觉地凑上前,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一怔。
  “你的烧一直退不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已经被扣开胶囊的药,“这些都是你睡前吞下的?”
  “嗯。”
  他说:“我带你去医院。”
  “刚刚查的,你的体温又升了许多。”
  “不想去医院。”
  “太晚了。”
  “周晚棠。”他的声音很轻,“拜托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撩起眼皮。
  一双瑞凤眼瞧过来,眼睑下至,像秋天里的湖水。
  单单只是看着,里面的温柔就要把人溺毙。
  纯情得要命。
  周晚棠听过他许多温柔的语气,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
  认识的这一阵,他几乎没有连名带姓地喊过自己的名字。
  用着祈求的语气。
  大概人生病的,心理防线也比较脆弱。
  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不想打针。”
  “我怕疼。”
  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
  商时序的神情微怔,眼睛垂下,眼尾翘起:“闭一下眼睛,再睁开就好了。”
  “身体是自己的。”
  “乖。”
  晚棠惺忪着眼,有瞬间因为这语气而晃了神。
  他弯身,手肘穿过她的腋窝,将她整个人往上带。
  另一只手曲着,穿过她的膝盖窝,很轻松地便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我带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二叔是坏人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咱们就是一个秋冬小甜饼,还是不要整这些了。
  可以和大家保证,这里面没有绝对的坏人。
  更多的可能是“爱与被爱”、“遗憾和错过”以及“隐忍”。(目前是这样想的,后续就不知道啦)
  蟹蟹“雪声声”宝子灌溉的1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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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就当没听见这话。◎
  周五, 夜色将将落下。步行街上,大人牵着小孩的手,走在长道上。
  小摊小贩制作人间烟火美味, 香气被风吹开,散落在城市的角角落落。
  商时序背着周晚棠, 拦截一辆空车。
  坐进车厢的那刻,她显然还有点不自在。
  发烧伴随着感冒,说话的时候鼻音浓重。嗓子好像在冒烟, 喉咙干涩无比。
  出租车司机热情道:“小伙, 你揍啥?”
  商时序:“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是地道的西安人, 为人热情直快。加上跑车跑久了,人也比较健谈。
  见商时序说着标准的普通话,住的又是酒店,想必应该是外来客。
  到嘴的方言又吞了回去, 用着极其别扭的普话, 转而问晚棠:“小姑娘生病了?”
  周晚棠不大想说话。
  偏头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香樟,路灯的光没有温度。
  橙黄的亮从密匝的枝桠中穿过, 平行的光束一道一道地跃进车厢。
  她靠在窗户, “嗯。”了声,而后又扭头看向商时序, “我想喝水。”
  商时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刚才出酒店时, 塞进口袋里的保温杯,拧开盖子, 递了过去。
  这壶水,是他过去的时候, 在房间的恒温水箱里接的。
  人发烧了, 总要喝点热的。
  司机似把两人当作自己的小辈, 听见这对话,“哎哟,现在各个地方都开始降温了,可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分岔口碰上红灯,低速滑过去停下,“别觉得自己现在还年轻,身体素质杠杠滴。可一旦病毒来侵,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这出来玩,生病了也是遭罪。”
  周晚棠撑着自己的脑袋,解释着:“工作原因过来了。”
  “但我觉得大概就是中午的时候玩得太嗨了,贪凉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红灯跳转,绿灯。
  “我看这小伙和你一起来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旅游的。”
  “工作原因过来的,那累啊。路途颠簸,加上水土不服。”
  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专心开车。
  这条路的车流量不算太多,他踩了把油门,争取把路程上耗费的时间缩短。
  商时序时刻关注晚棠脸上的神情:“请问还有多久到达?”
  “快哩,还有四分钟的样子。”
  *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医院应该比较冷清。
  可商时序带周晚棠过去的时候,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手里拿着挂号单,东奔西走。
  城市大降温。
  北京是,西安如是。
  换季的节点,身体的抵抗力薄弱。稍微一个不注意,感冒发烧便是常事。
  发热门诊科,外面的长廊椅上坐满了人。
  挂号、叫号、测量、输液,一气呵成。
  医院的病房人满为患,极度稀缺。两人来得匆忙,若是再晚一点,怕是连坐的椅子都没有了。
  周晚棠坐在冰凉的医疗椅上,丧气地低头,情绪并不高涨。
  她的鼻子还没有堵,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难闻。
  商时序捉住她的手,很轻的声线,“别怕。”
  “谁怕了。”闻着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的思绪清明了点,这回嘴上功夫不饶人,“我之前那都是逗你玩的。”
  “谁是19号?”
  护士小姐一手拿着消炎药水,一手拿着针管,目光在座位上的病人身上转了一圈。
  商时序招了招手:“这里。”
  周晚棠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手指条件反射地勾了勾,在他掌心挠了挠。
  医院里的人太多了,听见声,护士朝四周转了圈。
  目光跃过人海,才算是找着人。
  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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