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她外出闯了一阵,发觉花钱如流水的习惯是心理疾病,得治!
决然和男友分了手,走上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光明大道。
三年后在公司酒会。
蒋献西装革履,少年褪去青涩,变得成熟稳重,高大身躯将她困在走廊,双眸低垂。
“施璟,离开我这些年,你都在花谁的钱?”
2、
蒋献自小就知道要宠着施璟,他喜欢她,长大后想和她结婚。
幼儿园起,所有压岁钱交给她。
中学时,生活费都给施璟,自己只留了点吃饭钱。
大学时,施璟家破产,他想尽办法搞钱,继续供养施璟挥霍无度的生活。
他发现,自己似乎把施璟宠坏了。
他过生日,满心期待施璟给他庆祝,施璟只给他发了条消息:“打钱。”
他生病住院,希望施璟来陪他,施璟没有一句问候,只给他发了两个字:“钱呢。”
除了问他要钱,施璟对他不管不顾。
然毕业后,施璟却和他分道扬镳,说以后自己挣钱自己花。
三年后再次相逢。
他已是让人肃然生敬的蒋总,看着施璟:“我比以前更有钱,你想怎么花都行。”
施璟:“我现在不乱花钱了,只用最便宜的东西。”
他目光沉沉,央求道:“那你挥霍我的感情好不好,反正我的真心也不值几个钱,你拿去喂狗都没关系。”
第63章
◎暗涌◎
虞子钰同萧瑾约定好, 灵虚子伤势痊愈后,带他上道观拜灵虚子为师。
回到虞府找格萨拉,教她踢毽子、踢蹴鞠, 觉得自己肩负重任, 把次曲和格萨拉从藏区带回来, 就得帮母女俩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甚是打算和次曲、格萨拉桃园三结义, 义结金兰。她当大姐,次曲当二姐,格萨拉当三妹。
次曲支支吾吾:“你和格萨拉结拜就好了, 我都这么大年纪, 还是格萨拉的母亲, 怎么能和她结拜当姐妹呢。”
虞子钰缕不过思路:“年纪不成问题,我们三人同甘同苦, 一起经历了刀山火海, 如何不能结拜?”
次曲嘴皮子不利索, 为难正当时,虞青黛过来解围:“子钰,哪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不一定非要结拜。”
“你和公主没有结拜吗?”虞子钰不可思议问道。
“没有啊。”
她肩膀垮下来:“那好吧, 不结拜就不结拜。”
用过晚饭,想起了一件事, 天都要黑了, 李既演居然还没来找她。这个老色鬼,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俩了,两人正是新婚燕尔, 又分别了多日, 他还不上道, 果真是塞外长大的泥腿子,不知谈情说爱。
她自己跑将军府找李既演,家丁说李既演自己在屋里好些时辰了,一直没出来。
虞子钰风风火火朝前跑,差点撞到自己的公公李方廉,李方廉惊魂未定,捋捋长胡须皱眉看她:“哟,儿媳妇,好久不见。”
“李大人。”虞子钰硬邦邦道。
“还搞得这么生疏。”李方廉上下端视她,“听既演说,你一个人跑乌斯藏去了,还烧了个寺庙?你可真是个奇才。”
“我只是去找神仙而已。”
“那找到了吗?”
虞子钰抿嘴,没底气道:“算是找到了吧,神仙把我祖师娘复活了。”
“你祖师娘本来就没死,你胡跑个什么劲儿?”李方廉毫不留情揭穿她。
“不跟你讲了,你懂个什么。”她往李既演屋子方向跑去,还在嘀咕,“这么大年纪还不懂事,和李既演一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进了李既演房里,见他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虞子钰走过去,刀鞘戳弄他的腰,“你好大的胆子,还得我自己过来找你。”
李奉僵持着,充耳不闻,还是不动。
虞子钰放下刀鞘,掰他肩膀让他转过来,见他两眼红红的,细细的半干泪痕挂在眼角,配上精致出众的五官,我见犹怜,“李既演,你哭什么?”
“连我都不认识。”李奉转过身,再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
“你是李奉?”虞子钰蹙眉,坐到床边,脑袋探过去看他,“李奉,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奉一声不吭,脸埋进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虞子钰捏他的脸,强迫他仰面看向自己,看他润湿的眼眶,笑声夸张:“哈哈哈,李奉,你哭了?好可怜。”
她踢掉靴子爬上床,搂住李奉的脖子,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怜爱地亲了亲,“你哭什么,我又没抛弃你。我跟你说,三殿下和温束都喜欢我,我全都拒了他们,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你还提三殿下。”李奉在她怀里蹭,眼泪全抹她衣服上。
“为什么不能提?”
李奉直起身,怨气冲天,红眼质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趁我和李既演不在,和三殿下在王府卿卿我我,聊得倒是欢喜。”
“你去王府了?”虞子钰瘪瘪嘴,盘腿端坐在被子上。
“怎么,我去的不是时候了,碍着你偷情了?”
李奉情绪愈发低落,本来想的是回京后与娘子相聚亲热一番,却被李既演捷足先登。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了,欢欣雀跃地寻她,反倒在王府门口瞧见娘子沾花惹草了,不可谓不发怨。
虞子钰脸一红,只得抛出老话敷衍:“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别总是动不动疑神疑鬼,坏我们夫妻情意。”
“只许你拈花弄月,我说一句就是疑神疑鬼?”李奉委屈汹汹,倒在被子里不理虞子钰了。
虞子钰拍他的背:“你个没良心的,我对你这般好,你还不知好歹。咱们人鬼殊途,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不惜违背道人禁忌,你还一点儿也不体谅我。”
“我才不是鬼,我和李既演一样,都是人。”v
虞子钰才不信他,跳下床要走:“算了,你冷静冷静吧。爱慕我的人不计其数,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也不过看在你是个无依无靠的野鬼,可怜你罢了,你好好想清楚,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完,她出门去,回了虞府。
李奉自己在屋里哭了许久,一个劲儿唾骂李既演,李既演这个傻子,不知哭闹只知隐忍,若虞子钰去找萧瑾时,李既演也和他一样一哭二闹,虞子钰哪里还能如此有恃无恐。
他冷静了半晌,心酸眼涩,咬牙切齿去虞府找虞子钰。
却听说虞子钰不在府上,往荆王府去了。
李奉心里复杂,脚步加快,这女人真的是天生倔骨,刚跟她闹了一回,她不收敛反而越发嚣张——她修的哪门子道?怕不是修了个专门伤痴情种的无情道。
奔至王府。
见虞子钰和萧瑾并肩坐在庭院的石桌边上,桌上点了两盏油灯,烛光银晃晃辉映在二人脸上,娴静祥和。李奉霎时明白,虞子钰总念叨的青梅竹马是何意了,如此的才子佳人,又是门当户对,方是真正的一双两好。
他反而觉得自己才是后来者居上,坏了虞子钰和萧瑾的两小无猜,又坏了虞子钰和李既演的情有独钟。确实如虞子钰所说的,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李奉心如刀绞,怨气重重盯视院内的二人,恰似咬碎牙往肚里咽。
虞子钰面前,道家书籍堆叠得一摞摞,她摊开一本《淮南子》,细细教萧瑾书中道法,讲得津津有味。萧瑾从不敷衍她,恰到好处地提问,叫虞子钰兴致高涨。
门口侍卫见李奉面色阴沉站着,也不知道他又何意。遂不动声色进了庭院,在萧瑾耳边禀告:“殿下,李将军来了。”
萧瑾抬头眼风一探,见到李奉半边轮廓分明的侧脸,不得不感叹这张脸得天独厚,常年在塞外屯兵,却不见半分沧桑。怪不得刚进京不久,就勾了虞子钰成亲。
“你男人来了。”萧瑾在虞子钰耳边微声道。
虞子钰稍惊,放下书抬眸望去,李奉戾气裹身竖在那儿,好似将她和萧瑾捉奸在床了,“李奉,你在那里干嘛?”
“哼。”李奉袖袍一挥,就要下台阶。
虞子钰站起来,声音清亮:“你给我回来!你别以为我会去追你,矫情东西。”
李奉自知虞子钰说一不二,硬生生吞下满腔委屈,眉目压了沉甸甸的阴郁,步伐沉沉来到虞子钰身边,什么也不说。
“你可冷静好了?”虞子钰问道。
“我又没闹事,何须冷静?”李奉遥视院角的葱葱槐树枝叶,倔强倨傲。
萧瑾暗暗别了他一眼,腹起狐疑。他一直听虞子钰说,李既演身体被一个叫李奉的野鬼附身,先前他并未和李既演多加接触,虞子钰向来口若悬河,言语以夸张居多,他便只当是虞子钰在胡说八道。
可当下听李既演的语气,瞧他的眼神。隐隐有预感,可能不是虞子钰在吹牛。或许李奉和李既演真的不是同一人,这是个什么病症?萧瑾暂时不知其中明细。
“还说你没闹事?自你出来后,一直给我甩脸色。”虞子钰一屁股坐下,埋怨不休,“大字不识几个,教你悟道你也不会悟,又不愿伏小做低体谅妻主,你真是样样比不上三殿下。”
“我如何比不上?”李奉被她气得噎语。
虞子钰哗啦啦翻开书本:“就是比不上,不识字的泥腿子。你若能比得上,你念念这页字给我听。”
李奉扫过一眼被虞子钰做笔记涂写得密密麻麻的书面,窘态毕露。他和李既演有在尽力识字了,寻常用字认了不少。可要他念此等晦涩道家典籍,还是颇有难度。
看他涨红的脸,萧瑾眼角微挑,呵,还真是个不识字的,怪不得平日装得生人勿进的清高样。
李奉唇角抽动,额间青筋直跳:“无趣,我念这些东西作何,我自走我的独木桥,怎能和这些俗世书生同流合污。”
他学虞子钰的话风,望能加入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阵营。
虞子钰却不吃这套了:“朽木不可雕也。我之前费了那么多心神教你悟道,你一窍不通。如今教三殿下不过半个时辰,他一点就通。你还不多下功夫,净给我惹事。”
“那你就教他吧,跟他一起飞升,做一对神仙眷侣。”李奉抬脚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讽道,“不过虞子钰,你且记得,你若真弃了我和李既演,日后我夜夜烧香告知神仙你惹下的风情月债,看看神仙收不收你这个风流弟子!”
痛斥完,大步出门去。
“你个小瘪三!”虞子钰被他气得不轻,脱下鞋子扔他。
萧瑾去捡来她的金绣鞋,回来半蹲下帮她穿。虞子钰还瞪向李奉离去的背影,胸中怨气不止。
她又心不在焉教了会儿萧瑾悟道之事,也要离开。
萧瑾送她回虞府。
虞子钰与他道别后,回屋里准备歇息,见自己的拔步床上躺着个男人,不需掀开纱帘,就知道是李奉那贱种。
虞子钰自顾自卸下身上的刀剑,又去净室沐浴洗身,披着一头湿哒哒的长发回来。青荷跟在她身后,用帕巾帮她绞发。
床上的人这才动了动,青荷低声问虞子钰:“小姐,姑爷这是怎么了,回来后一直躺着,叫他去同夫人老爷他们用饭,他也不去。”